周凡走去將那面首會道境修士的符袋收起,他沒有來得及細看,而是急急向着前方擡頭看去。
但前方早已空空如也,那兩個巨大噩夢怪譎都不見了身影。
周凡剛纔全神貫注與那道境修士廝殺,卻沒有留意那邊發生的事情。
他臉色微變,向着前方奔去,很快就發現原來被他殺死的那噩夢怪譎處的屍體也不見了。
在廢墟處,黃不覺、沈靖帶着諸多武者滿臉疲憊站着。
因爲一片黑暗,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在不遠處的剛纔,周凡與一個道境修士在廝殺。
“噩夢怪譎呢?”周凡怔了一下過來問。
“逃走了。”沈靖嘆了口氣道。
“你殺死一個噩夢怪譎之後,去了哪裡?”黃不覺沒有責怪之意,只是不解問,今夜周凡可是一人獨自纏住了一個噩夢怪譎,並還殺死了那個噩夢怪譎。
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在關鍵時候退縮。
“有一個武者想殺我,我被纏得無法分身。”周凡面露無奈道。
“知道是誰嗎?”黃不覺問。
“不知道,讓他逃了。”周凡道。
面首會的事周凡不想讓人知道,畢竟這牽涉到那個九靈環的盒子,而且那個人可是道境修士,說出去太過驚世駭俗了。
黃不覺沒有再多問,他感到很頭痛。
今夜高象城損失慘重,四個區域處處廢墟,死傷更是數不清。
即使在事發之時,儀鸞司就讓高象縣衙打開了所有城門,讓民衆得以逃出城,但那時候還是太遲了,短短時間,無數人在這場災難之中死去。
儀鸞司府沒有受損,但所有人都是忙碌了起來,與縣衙還有巡邏隊開始了救援工作。
儀鸞司府爲此激活了城牆的符陣,讓符陣照亮了整個高象城,否則在黑暗中,想尋出廢墟中受傷的人很麻煩。
要是等天亮,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到那時,都不知要有多少受傷的人因爲時間的拖延而死去。
繁華熱鬧的高象城,處處悲鳴之音。
周凡與四位四鎮使正坐在集議室內,每一個人都臉色凝重。
鎮南使聞蹄臉色慘白,他不慎遭到噩夢怪譎一擊,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現在才恢復了一些。
“聞蹄大師,你先去休息吧。”黃不覺輕聲說道。
只是聞蹄搖了搖頭,嘆息道:“阿彌陀佛,貧僧無礙,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周撫司,你確認你對付的那個噩夢怪譎已經死了嗎?”黃不覺先是看着周凡問。
“我確認它已經沒有了生機。”周凡緩緩道:“只要不是那種能夠死而復生的怪譎,它應該是死了。”
黃不覺微微點頭道:“那就是死了一隻,重傷了一隻,還有一隻輕傷。”
周凡也是剛剛纔知道,他被道境修士襲擊期間,那兩隻怪譎拼死前衝,最終被黃不覺沈靖聯手重傷了一隻,而另一隻因爲聞蹄受傷,人手不足,反而無可奈何。
最後這兩個怪譎衝到了那隻死去怪譎的身前,它們兩個都是伸出了自己的三根觸鬚與那隻死去怪譎的相連。
然後三隻怪譎一起化作藍綠光芒瞬間消失了!
這三隻怪譎要觸鬚連在一起,才能徹底隱匿,當然,這可能是它們成熟之後才需要如此,現在還無法確認。
經過一番苦戰,無法殺死三隻怪譎,讓衆人心情都很沉重。
今夜的情況特殊,它們因爲剛剛成熟,纔會突然在他們眼前暴露身影,並且還很衝動對高象城發動了襲擊。
以後就未必能有這樣的機會,它們要是還似以前那樣躲藏起來,偷偷獵食人類,那就麻煩了。
他們都已經知道,那些怪譎最棘手的地方在於一張開它們的翅膀,那所有人的人魂就會被攝住,再也難以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也就是說周凡之前的方法不會起到很好的效果。
“它們究竟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沈靖不解地問。
就在這時集議室的門被敲響。
“什麼事?”黃不覺問。
“稟各位大人,白象寺主持圓海大師求見。”門外的小吏連忙回道。
一直沒有現身的圓海來了?
衆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按理來說,圓海在三隻噩夢怪譎攻入城中時就應該出現,要是圓海在,今夜的損失就不會這麼大。
只是圓海現在纔來,這又是爲什麼呢?
“快請他進來。”黃不覺掃了一眼衆人,他開口說道。
很快圓海就走進了集議室,周凡他們看過去。
圓海表情平靜,他的身上也沒有看出任何的問題。
“大師。”黃不覺他們都是站起來與圓海行禮。
沒有人出言指責什麼,因爲大佛寺本來就不是官家機構,幫不幫都沒有問題。
“阿彌陀佛,諸位不用客氣,都坐下吧。”圓海讓周凡他們都坐下來。
黃不覺邀請圓海坐主位,但圓海只是坐在了黃不覺的身旁。
周凡他們這才坐了下來。
“阿彌陀佛。”圓海面露悲憫道:“高象城被怪譎弄成這樣與貧僧遲遲無法來援有很大關係,貧僧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此次事了,貧僧將會辭去白象寺主持一職,專心爲那些死去的亡魂唸經,以安撫他們在天之靈。”
周凡他們一怔,連忙勸慰起來。
只是圓海揮了揮寬大的僧袍打斷道:“諸位不用再勸,要不這樣做,貧僧心中難安,貧僧還欠諸位一個解釋,貧僧之所以遲遲沒有到城內來,是因爲過來途中遇到了一個道境修士。”
“他攔住了貧僧,貧僧與他一番苦鬥,卻是無法拿下他,最後還被他逃走了。”
圓海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他眉眼之間隱含怒意。
周凡他們沉默,沒有人懷疑圓海的話。
不僅僅是他們都相信圓海的品行,更是因爲這樣做,對圓海對白象寺對大佛寺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只是那道境修士從哪裡來呢?
“大師,可看出那道境修士的來歷?”黃不覺怒聲問,“此人可以說是造成高象城這麼大損失的主要原因,要是尋到他,絕不能饒了他。”
高象儀鸞司府或許奈何不了一個道境修士,但對大魏官家來說,一個道境修士根本算不了什麼。
“看不出。”圓海搖頭道:“他身穿黑衣,還利用術法遮住了臉,看上去就是一個無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