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門鈴響的時候,蘇白還躺在牀上沒起來,昨晚和小傢伙一起看動畫片看到深夜,一直把一系列看完小傢伙才肯睡,弄得蘇白也跟着睡了個大早。
掀開被子,蘇白看見小傢伙還趴在自己的肚子上熟睡着,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看起來很是可愛。
小孩子本來就很可愛,外加小傢伙不尿牀不哭鬧,每次想要上廁所時,都會拉一拉蘇白的手,然後咿呀咿呀喲的喊幾聲,蘇白就抱着他去噓噓,有時候蘇白離得遠,比如昨晚上半夜蘇白坐在沙發上喝着紅酒看着新聞時,目光稍微挪開了一下,就看見吉祥叼着小傢伙的褲衩把小傢伙提着去衛生間上廁所,小傢伙也很配合。
雖然吉祥只是一隻貓,但是照顧起小傢伙來也是綽綽有餘。
輕輕地把小傢伙從自己肚子上抱起來放在了牀上,睡在牀頭的吉祥睜開眼,看見蘇白要起牀了,它知道自己“獨自霸佔”小傢伙的時候到了,馬上過來在小傢伙的身邊蜷曲着躺下來,貓尾巴搖啊搖的,不停地輕輕拍撫過小傢伙的身體。
看着吉祥這麼溺愛這小傢伙,蘇白不由得一陣好笑,忽然想心血來潮地去翻一翻吉祥到底是公貓還是母貓,說實話一直到現在蘇白也沒注意到這一點,畢竟他和吉祥的關係也不是那種普通的主人和寵物的關係,吉祥也不會說某天忽然跑到蘇白腳下翻滾着把肚皮露出來對蘇白撒嬌。
穿着睡衣,蘇白走到了門口,門口有監視器,可以看見門外是誰,是索菲亞。
這女人,
昨天說過要來陪自己一起去心理研究所,今兒居然還真來了。
老實說,蘇白不想和西方這邊的聽衆有太多的交集,對方現在對自己,更多的是看在荔枝的威懾方面,其實,荔枝和他們之間更多的是仇恨,只是荔枝當初做得太狠太絕,導致這種仇恨被昇華了,成了一種談虎色變的情感。
蘇白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稍微扯虎皮玩玩高深莫測也就夠了,如果真想攙和進去抱着什麼渾水摸魚的心態,那麼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畢竟別人也不是傻子。
打開了門,索菲亞手裡提着幾個保溫盒。
“給你帶的早餐,是中式早餐,我在唐人街買的。”
“謝謝,不過酒店裡有中餐的。”
“酒店裡做的不正宗。”索菲亞徑直走到客廳裡,把早餐盒子放在了茶几上,細心地打開,筷子湯匙都放好,“中餐養生,我平時也很喜歡吃,我還會做。”
“可以。”蘇白笑了笑,走到了臥室裡,把小傢伙一把抱起來,小傢伙迷迷糊糊地醒來,下意識地雙手摟住了蘇白的脖子,“起牀嘍,吃早餐。”
隨後,蘇白抱着小傢伙一起去了衛生間,
小傢伙當然不會刷牙,蘇白就給他弄了點漱口水,讓他意思意思,反正他足夠聰明,也不會說傻乎乎地把漱口水嚥下去。
等小傢伙把漱口水吐出來,蘇白自己叼着牙刷把他放在了浴缸裡,開始放熱水。
吉祥這時候也過來了,貓爪子去壓沐浴露洗髮露這類的,小傢伙笑呵呵地拍打着水面,然後吉祥蹲在浴缸旁邊用自己的爪子給小傢伙搓澡。
等蘇白自己洗漱完畢,那邊吉祥也給小傢伙洗完了,浴缸裡的水放掉琳噴頭開始噴水,把小傢伙身上的泡沫衝乾淨。
蘇白拿着一條大浴巾給小傢伙裹起來,隨後把他抱着來到了客廳裡。
“很可愛的孩子,是你的私生子麼,蘇?”
“是我兒子。”蘇白點了點頭,把小傢伙放在了沙發上。
索菲亞這時候像是母愛爆發了一樣,特意靠過來,用筷子夾了一個燒賣輕輕地吹氣,然後送到小傢伙嘴邊。
小傢伙很開心地吃着,他還是喜歡有人伺候自己吃飯,雖然蘇白平時都是做好了飯菜就把他放桌上讓他自己扭着屁股蛋兒抓東西吃。
吉祥對人類的食物一直都不感興趣,但還是特意從臥室裡叼出來一條小被子,送到了小傢伙的身邊,然後就自己回臥室去了。
在看見吉祥出來的時候,索菲亞面線臉色不是很好看,那種大恐懼,完全充斥着她的內心。
當然,對這一點,蘇白也理解,如果換位一下,估計自己也和索菲亞差不多吧。
“他是你和她的孩子?”索菲亞又問道。
顯然,索菲亞從吉祥如此照顧小傢伙的態度中產生了其他的猜測,覺得小傢伙是蘇白和荔枝的孩子,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麼蘇白這個任務完成度只有2的人,會有吉祥跟在旁邊,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蘇白腦海中浮現出了荔枝冰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和她想生孩子還真有些難度,也不接這個話茬,蘇白先自己夾了一個包子沾了點醋就開始吃了起來。
等差不多吃好了,蘇白打開了電視,遙控器給小傢伙,然後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索菲亞跟着蘇白一起出來,門關上時,蘇白看見索菲亞長舒一口氣。
“也是難爲你了。”
“沒事,這對我的心境提升有好處。”索菲亞倒是看得挺開。
車子停在酒店外面,還是昨天那輛車,索菲亞開車,蘇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車子開動後,索菲亞給蘇白丟了一份資料。
“什麼東西?”蘇白隨手翻了翻。
“幫你預約的那個人身份我們清楚,但是她沒資格預約到那個研究所最頂級的醫生,我幫你重新預約了一個,是這個研究所的負責人之一,心理學領域的大拿,他有一個工作任務就是定期去給總統先生檢查心理狀況。”
“呵呵,那做你們的總統還真可憐,還不能發個精神病。”
蘇白這話說完後不禁有些莞爾,自己似乎是太代入自己進去了,不發精神病居然都能夠成爲一種很遺憾的事情,其實有時候精神病任性一下也挺爽的,大部分人平時生活都得有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約束着自己,各種利益關係的擺佈等等,有幾個人能夠毫不在意地恣意一次?
研究所在一個看起來類似於古堡的地方,門口警衛很森嚴,有一種半國家單位的感覺。
“這是愛德華伯爵的城堡,他家從他曾祖父開始就一直致力於推動心理學研究,愛德華本人就是今天要給你看病的人。”
這家演技所不是醫院,所以沒有門診掛號這些流程,一般人也沒辦法來這裡看病,畢竟無論是資本主義社會還是中國那裡,階級區別度還是很明顯的。
蘇白在一間書房裡坐着,索菲亞出去幫蘇白聯繫去了,侍者送來了咖啡和點心;
書房裡有不少藏書和名畫,蘇白端着咖啡來回走動地看着,他對自己的病情其實真的不是很擔心,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想要繼續安穩地生活下去,那麼這個心理疾病確實需要去儘早地治癒掉,但是蘇白以後還會繼續進去故事世界的,在那個鬼地方,自己就算是治好了想不復發也難,就像是一個重感冒剛被治療好的人轉眼間又被關進了冰窖裡。
書房裡有一幅畫讓蘇白覺得有些眼熟,畫像裡是一座草原上的小坡,坡上有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小孩子坐在草地上的背影,斜後方向是夕陽,整個畫像展現出了一種很是唯美的情感。
蘇白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撫摸一下畫像中的女人,卻在此時他身後傳出了嚴厲的聲音:
“住手,粗魯的先生!”
蘇白愣了一下,轉過身,看見一個發虛皆白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老人,索菲亞站在老人的身旁一臉尷尬。
“索菲亞,這就是你給我預約的客人麼?他居然敢用手去摸我的畫,你知道這幅畫對於我的意義有多重大麼!”
老傢伙還在喋喋不休,蘇白則是略顯尷尬地往旁邊站了站,目光卻還是落在那幅畫上。
索菲亞正在不停地安撫着老先生,還搬出了其他人的名字,顯然也是在給老先生施壓,讓他不要那麼任性。
最後,老先生才走到蘇白面前,“你的病歷呢?”
蘇白聳了聳肩,“我沒有病歷。”
老先生呼吸一重,“真是麻煩,難道說要我從最基本的開始給你檢查一遍心理狀況麼,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索菲亞!”
不過,他也就生氣埋怨幾句,最後還是坐了下來,也示意蘇白坐過來。
索菲亞默默地退出了書房。
老先生看着蘇白的眼睛,一動不動,蘇白也看着他的眼睛,一動不動,
漸漸的,蘇白忽然發現老先生的眼眸子像是變成了一道漩渦,慢慢地開始讓自己陷了進去。
一種多次生死之間歷煉出來的本能讓蘇白下意識地開始警醒自己的同時還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反擊的衝動;
老先生閉上了眼,伸手揉了揉鼻樑,當他重新睜開眼時,他的臉上多出了一抹嚴肅:
“其實,先生,
你不應該來我的研究所,
你應該被送去關塔那摩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