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有死境,魂之歸路。黃沙遍地,故名黃泉。”
“冥歷兩千四百七十二劫,甌濯年焃鴠日,三百年一逢,黃泉起大風,有阿羅漢乘風至,殺孟婆。”
——冥記·黃泉卷
……
亞特蘭特撩了撩眼角的銀髮,深邃的藍瞳凝視着緩步走來的白衣和尚,淡淡地說道:“和尚,你是無名?”
“阿彌陀佛。”無名雙手合十,平靜的眼神凝視着攔路的五人,問道:“貧僧正是無名,五位道友何事攔住貧僧去路?”
亞特蘭特嘴角微微翹起,淡笑道:“聽聞大師乃阿羅漢果位,其血可誅妖邪,故特來乞求大師予之。”
張達、澹臺青寒、趙天一、飛鼠四人閃身將無名包圍。
亞特蘭特淡笑道:“我們每人只需100cc,一共500cc,絕對不會危害到大師的性命,還請大師配合。”
無名微微一愣,凝神戒備着五人,雙手合十道:“貧僧觀五位道友亦是修行中人,一般妖邪應該不放在眼中,爲何還來求貧僧之血。”
亞特蘭特冷聲道:“你若不給,我們只好自取了。”
無名眼神一冷,“五位道友身處冥土,貧僧所料不錯的話,五位施主所謀恐違天道,貧僧勸五位道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亞特蘭特沉聲道:“大師此行不也是爲冥王而來,敵人的敵人即使朋友,助人既是助己。”
無名眯了眯眼,說道:“孟婆乃黃泉之主,冥王乃冥界之主,殺之有違天道。五位施主還是放下心中慾念,回去好生修行吧。”
趙天一不耐煩道:“亞特蘭特,你跟他囉嗦什麼?”
亞特蘭特冷聲道:“大師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得罪了。”
【“暗夜詛咒·虛弱!”】
亞特蘭特輕啓朱脣,一縷淡紫色的靈氣,向無名飄去。
【“墮落天使審判·黑暗裁決!”】
趙天揹負黑色雙翼,手中浮現一把幽暗的十字劍,幽暗十字劍劍身涌動着黑色的炎火。一劍斬出,一道黑炎十字斬,電光火石間浮現在無名的身前。
【“高位亡靈魔法·虛靈之手!”】
飛鼠褪去人類外表,現出骷髏形態,五根骨爪探出沒入一個圓形的黑洞中,骨手突破時空屏障,直接攻向無名的靈體。
【“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行!”】
【“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張達詠唱着鬼道言靈,一道赤紅色的鬼火炮向無名射去。
【“死亡之眼·紫火噬靈!”】
澹臺青寒魂體靈力涌動,芊芊素手施展法印,虛空風起,吸取黃泉煞氣,悄然在無名的頭頂上凝聚一顆巨大的死亡之眼,死亡之眼冰冷的視線注視着無名,無名的周生浮現一道道紫色的火焰。
無名周身浮現佛光,五人釋放的技能都被擋在靈體外。
【“妙法蓮花經·渡化!”】
【“爾時佛告上行等菩薩大衆:‘諸佛神力,如是無量無邊、不可思議,若我以是神力,於無量無邊百千萬億阿僧祇劫,爲囑累故、說此經功德,猶不能盡……”】
隨着無名唸誦,一個個金色的佛聞從無名口中吐出,懸浮在無名周遭。
越來越多的佛文,匯聚在一起,悄然涌動。
一時之間,金色的佛光大盛。
驟然間,張達感到一股偉力猶若泰山壓頂一般襲來,周生靈力涌動,才擋住金色佛光的入侵。
冥冥之中,張達的耳旁依稀迴盪着玄奧的“妙法蓮花經”,直達靈魂深處,好似要將之篆刻在真靈之上。
張達環視一週,發現其餘四人也是這種情況,冷聲道:“無名大師,我等不想傷你性命,你又何苦如此?”
無名莫不作答,繼續默唸着“妙法蓮花經”。
張達迷了眯眼,周生靈力爆發。
【“鐵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鐵熒熒,因其堅決,終至無聲!”】
【“縛道七十五·五柱鐵貫!”】
五根巨大的鐵柱虛空浮現,砸向無名的頭和四肢。
無名驟然擡頭,一股磅礴浩瀚的佛力,從天庭衝出,迎着頭頂而來的鐵柱而去。
射向無名天庭的鐵柱轟然炸開。
然而,另外四根巨柱以霸道的力量砸破無名的護體佛光,將無名的四肢狠狠地釘在地面上,金色的血液噴灑而出。
張達一步踏出,悄然浮現在無名身前,手中浮現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發出吸納之力,將無名噴灑而出金色血液收入玻璃瓶中。
趙天一、澹臺青冥、亞特蘭特、飛鼠如是效仿。
張達瞥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了的無名,意念一動,撤去“五柱鐵貫”,淡淡地說道:“走。”
五人身影一閃,沒入漫天黃沙之中。
……
天鴻凝視着看着五人,問道:“感覺如何?”
澹臺青寒沉吟道:“太弱了。”
天鴻笑了笑,說道:“並非無名太弱,而是冥界對無名的力量造成了壓制,且阿羅漢一身實力七成皆在阿羅漢金身。”
亞特蘭特皺眉道:“我不懂,放棄一生修爲,就爲了一把琴,真的值得嗎?”
天鴻轉首看着漫天黃沙,說道:“情之所鍾者,不懼生,不懼死,世間萬物,唯情不死。”
“這便是無名的執着。”
澹臺青寒冷聲道:“一個和尚學凡人談情說愛,不是取死之道嗎?”
張達腦海中忽而劃過段雨寒的身影,有感而發地說道:“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捨。”
“佛祖問他:你有多喜歡那少女?”
“阿難回答: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從橋上走過……”
“佛不忌情,奈何阿羅漢心動了。”
趙天一收起黑色的羽翼,亦有所感地說道:“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放下方的超脫。”
澹臺青寒清麗的眼眸掃過張達、趙天一、天鴻,懵懂道:“情之一字,真的有那麼難纏嗎?”
亞特蘭特沉吟道:“在我們黑暗精靈一族,男女之間的交合,乃是效率最低的繁衍途徑,我也不明白人類爲何如此執着於男女關係。”
亞特蘭特頓了頓,說道:“所謂情,難道不是生物原始本能的快感嗎?”
“超脫生物原始本能,方的自我。”
天鴻微微一笑,看向飛鼠,問道:“飛鼠,你又有什麼感想?”
飛鼠回憶道:“百年前,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確實癡迷那種感覺,但是自從我變成這幅樣子後,我已經記不清那種感覺了。”
天鴻頷首道:“天人有五衰,凡人有五劫。”
“生、老、病、死、苦,乃凡人五劫。”
天鴻轉首看向澹臺青寒和亞特蘭特,說道:“你們遲早會經歷凡人五劫,到時候就會知道‘情’之一字,最是傷神。”
澹臺青寒鄭重地說道:“老師放心,阻我道者,殺。”
亞特蘭特殺氣四溢地說道:“殺。”
張達、趙天一、天鴻、飛鼠四人微微一笑,心裡道:“果然還是太年輕。”
……
孟婆莊。
無名恢復靈力,緩步走入孟婆莊,“貧僧無名,拜見孟婆。”
……
澹臺青寒凝視着已經走進孟婆莊的無名,朝着天鴻問道:“老師,下面我們要做什麼?”
天鴻凝視着八百里黃泉,說道:“你們有三百年時間根據《初級冥土架構百科全書》研究冥土構造,創造自己的冥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