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
公交車已經漸漸駛往郊外。
而在歹徒的強勢威脅之下,警方也沒敢派直升機和警車跟上來。
他們現在唯一採取的辦法,似乎就是向歹徒妥協:
“大哥,警視廳那邊同意我們的要求了!”
那歹徒小弟放下手機,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容:
“我們的計劃可以繼續推進了。”
“哈哈。”帶頭大哥也冷冷一笑:“警視廳的人果然都是一幫蠢貨。”
“本來還以爲要費上一番功夫跟他們周旋,沒想到他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就低頭認輸了。”
這局似乎越來越穩。
而就在這時...
砰!
車廂底部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原本平穩行駛的公交車猛地向一側偏去,震得車內那兩個站在過道上的歹徒一陣趔趄。
但他們還是迅速扶住了身邊的座椅,艱難地站穩了腳步。
然後便下意識地向公交司機罵道:
“你在幹什麼?”
“這是怎麼開的車!想找死嗎?!”
“沒、沒...”公交司機牢牢握着方向盤,一邊本能地輕踩剎車減速,一邊欲哭無淚地回答道:“我什麼都沒做。”
“是這輛車...它好像爆胎了。”
“胡說!這車好好開着怎麼會爆胎!”
兩個歹徒下意識地罵出聲來。
但公交車那不斷減緩的速度,還有那明顯向一側傾斜的車體,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這輛公交車的確是“意外”爆胎了。
“怎麼會正好有這種意外?”
那歹徒小弟心中一沉,不禁有些緊張地對大哥問道:
“不、不會是有狙擊手,悄悄地把我們的輪胎打爆了吧?”
“別自己嚇自己!”
“狙擊手打輪胎幹什麼?!”
“打爆輪胎,人質不還照樣在我們手上麼?”
帶頭大哥一陣罵罵咧咧地穩住了軍心。
他自己卻又本能地縮起了腦袋。
直到偷偷地往車窗外瞄了一圈,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突然包圍上來的警車,也看不到有誰在拿槍口對着自己之後...
這帶頭大哥才放心地直起身子,把頭從座位遮擋下露了出來:
“看來的確只是場意外。”
“不過...”
不過這意外也夠麻煩的!
“喂!”他罵罵咧咧地看向司機:“這車還能不能開?!”
“這...”公交車司機也不傻。
如果不想繼續被歹徒劫持的話,就算這車真能繼續開,他也不會說它能開的。
於是公交車司機馬上瑟瑟發抖地回答道:
“不、不能開了...”
“大巴車身實在太重,爆胎之後就算能勉強開動,輪胎也會因爲跟輪轂直接摩擦而燒起來的。”
“到時候車輛失火,車上的人可全都得遭殃啊!”
“唔...”那帶頭大哥的臉色無比陰沉。
他也是有多年駕齡的老司機,自然知道這公交車司機的話雖然有些意圖明顯,但也是基本基於事實,並沒有太多誇大的地方。
這輛公交車恐怕是真的開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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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按他們的計劃,他們是準備把這一車人質帶到郊區無人的隧道里,藉着隧道里的黑暗,再進行那個“狸貓換太子”的障眼法的。
可現在車卻拋錨在了光線充足的露天大街上。
這裡雖然已經靠近郊區,路上車輛和路旁行人都不算多,但終歸還是有幾雙眼睛盯着的。
這公交車車窗可是透明的。
光天化日之下,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他們還怎麼偷偷地把滑雪服換到人質身上,逼那些倒黴人質給自己當替死鬼啊?!
“八格牙路!”
帶頭大哥惱怒地罵出了大佐的腔調:
“看來我們必須再劫一輛車了。”
“不然我們遲早會在這輛破車上被困死!”
“再劫一輛車?”
歹徒小弟有些緊張:
“可哪來這麼大的車給我們劫啊?”
“大哥,別忘了,這輛車上面的乘客...”
這輛車上的乘客全都看過他們的臉,不滅口是不行的。
就算要換車,也必須把這些人質全部帶走。
可這一時之間,大街上哪找一輛能裝走十幾號人質的大車呢?
兩個歹徒心中正是糾結...
而就在這時,前面竟然正好有另一輛公交車,慢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車這不就來了!”
帶頭大哥心中一喜。
但那小弟卻有些遲疑:
“大哥,我們的車剛剛因爲意外拋錨,就有另一輛公交車開過來了。”
“這會不會是警察做的局啊?”
“呵。”帶頭大哥沉穩一笑:“你以爲我沒想到這點嗎?”
“你自己看看——”
他遙指着那輛緩緩駛來的公交車:
“那輛車裡面可坐着好幾個外國人!”
“警視廳可沒有什麼外國警員。”
“難道他們還敢爲了營救人質,在設局埋伏我們的時候,把那些無辜的外國人也給捲進衝突裡嗎?”
營救失敗導致人質出現傷亡,最多也就是被國內媒體罵罵。
可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了洋大人,那就百分之百要上國際新聞了。
哪位老爺敢擔這樣的責任?
親孃嘞,這可是要影響仕途的啊!
“所以這肯定不會是警視廳給我們設的陷阱。”帶頭大哥胸有成竹地分析道:“除非他們能憑空變出幾個外國警察來!”
“唔...有道理啊!”小弟頓時拜服於大哥的英明神武、觀察入微。
他馬上火急火燎地掏出槍,準備衝下去把那輛公交車給攔下來。
可他沒想到的是...
都不用他們拿槍逼停。
對面那輛公交車開着開着,就自己在他們這輛拋錨的公交車前面停了下來。
緊接着只見一位年輕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還一臉熱情地向這邊的公交車司機打起招呼:
“大叔,你的車是不是爆胎了?”
“需不需要我叫人幫忙啊?”
看着似乎只是一位熱情的司機同行。
於是那兩個歹徒便趁勢從拋錨的公交車裡跳出來,直直地向那年輕司機舉起手槍:
“哼,我們倒是真需要你來幫忙——”
“把手舉起來!”
“離開駕駛座,不準再碰方向盤!”
“還有那車裡的乘客也不準亂動,誰亂動我打死誰!”
“這、這...”那位年輕公交車司機被嚇得語無倫次,馬上就乖乖地從駕駛座上站了起來。
那輛車內的寥寥幾位乘客也隨之一陣騷亂。
但局面很快就被歹徒用槍控制了起來。
“走!”帶頭大哥讓小弟控制住了那輛新搶來的公交車,馬上就回身指着那拋錨公交裡的一衆人質喊道:“你們全都下來,到那輛車上去!”
“啊?”人質們一陣喧譁:“我、我們也要去麼...”
“那輛車上不是有人給你們當人質了麼?”
“閉嘴!”帶頭大哥惡狠狠地罵道:“人質我們可不嫌少!”
“快點給我滾到那輛車上去,不然我可就要殺人了!“
他一陣威嚇叫罵,很快就像趕羊一樣,把這輛車上的十幾號人質從座位上趕了下去。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柯南和灰原哀。
他們倆的神色本來都不算太過緊張。
因爲憑藉這兩位人均“一柯”的智商,柯南和灰原哀都能隱隱約約地意識到,這次“意外”可能不算什麼單純的意外。
或許這就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機會。
所以柯南和灰原哀都是抱着一種暗暗期待的心態,跟着人質隊伍轉移到新公交車上去的。
可就在他們即將靠近那輛新公交車的時候...
“等等。”灰原哀突然臉色難看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柯南不解地望了過來。
“我感覺...”灰原哀有些不舒服地捂住胸口:
“我感覺那輛車上,好像有組織的人!”
“什麼?!“灰原哀有種感知組織成員的超能力,這是柯南也知道的事情。
貝爾摩德平時就很喜歡釋放這種所謂“組織的味道”,然後笑着欣賞灰原小小姐被嚇得渾身炸毛的模樣。
“組織的人竟然在這?”
柯南本能地跟着灰原哀停下腳步。
但那持槍歹徒卻馬上就很不客氣地罵出聲來:“喂,你們兩個小鬼愣着幹什麼?快滾上車!”
無奈之下,兩人只能繼續向車上挪動腳步。
柯南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而灰原哀也不禁伸手扶正了那隻掛在小小鼻樑上的大號圓框眼鏡——
這件戴上去之後連十幾年青梅竹馬都認不出來的魔法易容道具,是她現在唯一的底氣。
她就這樣鼓足勇氣往前走。
可離那公交車越近,車上組織的氣息就越濃郁。
就好像...是有一堆組織成員在這車裡搞團建。
這種氣息簡直令她窒息。
而等灰原哀緊張不安地踏進車廂之後,她才發現...
她的感覺沒錯。
車上真的有一堆組織成員在搞團建。
...............................
車廂最前面站着的那位年輕公交司機,就是灰原哀昨天才見過的降谷警官。
緊接着第一排左右各自坐着的,是林新一和貝爾摩德。
他們倆作爲半個公衆人物,爲了不讓歹徒認出來,行動前還簡單地用化妝術改變了容貌。
但即便如此,林新一從來就沒換過款式的西裝,貝爾摩德那頭標誌性的銀髮,以及他們近乎明示的眼神提醒,還是讓柯南和灰原哀迅速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而除了這三位老熟人以外,車裡最讓她感受到所謂“組織氣息”的則是...
“赤井秀一?!”
灰原哀心中愕然。
她這些天來從姐姐那裡看過赤井秀一的照片,所以也認得出這位“姐夫”的臉。
而她姐姐倒是不在車上——宮野明美現在的身份只是普通家庭婦女,不適合親身參與這種危險的營救行動。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赤井秀一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看到淡然坐在車廂第二排的赤井秀一,還有他身邊一男一女兩個身份疑似赤井秀一FBI同事的外國人...
灰原哀就已經在心裡爲歹徒默哀了。
在她和柯南眼裡,車廂內的空氣已然變得頗爲微妙。
但那兩個歹徒倒是感覺挺好:
“都愣着幹什麼?”
“全給我到座位上坐好了!”
那帶頭大哥先是扯開嗓子對着車廂裡一陣大喝:
“尤其是你們幾個——”
他特地對茱蒂、林新一、卡邁爾、降谷零、貝爾摩德、赤井秀一,這6個新人教訓道:
“你們給我乖乖聽話,明白嗎?”
“......”
一陣詭異的沉默。
那帶頭大哥就像說完話沒聽到掌聲的領導一樣,不禁惱羞成怒起來:
“跟你們說話呢?”
“你們難道是聾子嗎?!”
“......”還是沒人鳥他。
“混蛋,聽不懂人話是吧?”
兩名歹徒都惡狠狠地亮出了他們的手槍:
“那你們總該認識這個吧?”
“認識。”
總算有人答話了。
先出聲的是茱蒂小姐。
她很調皮地眨了眨眼,盯着歹徒手裡的手槍說道:
“TT-33,託卡列夫手槍嘛,我認識。”
“你?!”兩名歹徒怒目圓瞪。
他們都沒想到這位看着弱不禁風的金髮美人,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話。
這時只聽站在他們身邊的降谷警官說道:
“看成色應該也是酥蓮解體後批量流入我國的庫存老貨。”
“這都成你們這些罪犯的標配了。”
歹徒的表情更加精彩。
他們心中已然有了些許不妙的預感。
“這槍我也認識。”
林新一也不緊不慢地跟着裝了一B:
他雖然不懂槍,也缺少鑑定槍支的實踐經驗,但還是接受過一些粗淺的槍彈鑑定知識培訓的。
而國內罪案中常見的“黑星”手槍,其實就是仿製自酥蓮TT-33的54手槍。
所以林新一對着這把槍的參數算是非常熟悉:
“子彈初速420m/s,有效射程50米,射速爲25發/分。”
“近距離躲起來有點難度。”
“不過,也不是做不到就是了。”
兩名歹徒:“......”
他們先是緊張,後是沉思,緊接着才惱羞成怒地反應過來:
“你們別在這裡裝神弄鬼!”
“還特麼躲子彈?”
“你們怎麼不說自己會開高達呢!!”
兩名歹徒已經受不了這羣B王了。
那帶頭大哥更是臉色難看地扣住手槍扳機,沒好氣地罵道:
“給老子看清楚了——”
“現在你們被劫持了,懂嗎?!”
“哦?”貝爾摩德嫵媚地笑了一笑:“是嗎?”
話音剛落...
一把小巧的勃朗寧M1906從她袖口滑落。
林新一也掀開西裝,從裡面掏出一把截短款的雷明頓M870來。
降谷零掏出兩把HK-P7M8手槍,從身後分別抵住了兩人的腦袋。
坐在車廂第二排的茱蒂與卡邁爾,則是各自從衣服裡變出兩把FBI特勤人員標配的便攜式MP5衝鋒槍。
赤井秀一的裝備則更爲誇張。
他直接打開身邊那隻看着像是吉他盒的槍盒,從裡面不緊不慢地取出一把長長的狙擊槍來。
這一彪人馬的火力,如果再算上柯南那雙堪比意大利炮的足力健球鞋...
拿去打平安縣城估計都夠了。
“你們剛剛說...”
“要劫持我們是嗎?”
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晃着手腕,讓槍口在眼前的兩顆腦袋上來回打轉:
“現在呢,還劫持嗎?”
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