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G大一年一度的新生會操,這一天是特殊的坑爹的重生。
對學生來說,會操結束就代表他們的軍訓也圓滿結束了,並且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檔子事,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開心了;而對於教官來說,他們半個月的教導將會在這一天展現,是好是壞也就看這天了,是人都有攀比心,教官也不例外,他們都希望自己帶的班級是全校新生中表現最好的,以後回到部隊上也有面子;對學校來說,G大既然如此重視新生軍訓,那麼會操的這一天他們必定會邀請某些領導以及學生家長來觀看,只要學生表現得好,那麼學校也有面子,說不定某些滿意的家長還能現場給學校添設備。
於是這一天可謂是各方都牟足了勁去表現。一大早,各班教官就領着自己手底下的學生前往G大體育場集合,然後進行最後的總結,尤其是對領頭的標兵。也不知是不幸還是幸運,蘇晨逸和祁蒼被選爲他們班的標兵。
對於閻教官選祁蒼做標兵,蘇晨逸還是能理解的,畢竟在班上,祁蒼表現是最好的,堪比真正的軍人。然而蘇晨逸想破腳趾也想不出爲什麼閻教官會選他當標兵,畢竟他和閻教官還是有些互看不爽的。不過,蘇晨逸不知道的是,閻教官之所以選他,當然也是看中他的表現,雖然渾了點,但是各個動作都很到位。
“祁蒼,四號,你們倆等會記住,走到主席臺齊步換正步務必記得敬禮,視線緊隨着主席臺移動,明白嗎?”
蘇晨逸舉手弱弱道:“報告教官,我名字不叫四號……”
“我管你幾號,要是今天敢搞砸了,我就讓你變死號!”閻教官惡狠狠道。
“我不是什麼號,我有名字……”
“還有你們!最好都給我認真點,誰要是敢出錯,哼哼……後果自負!”
“我叫蘇晨逸,你可以叫我小蘇,也可以叫我晨逸,叫全稱也成……”
“總之,今天的會操很重要,再過不久局裡的領導以及你們的家人都會在觀衆席上靜看你們的表現,如果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看做二世祖、廢物,就給我打好精神,只要把這幾分鐘堅持下去,你們這半個月的辛苦也不會白費,都明白了嗎?”
“明白!”
“四號!”閻教官瞥向蘇晨逸,“你要是再唧唧歪歪就原地兩百深蹲!”
“教官,你確定咩?”蘇晨逸一臉純潔道。
閻教官輕哼一聲,“你可以試試。”
“可是要是影響到一會兒的會操,呵呵……閻教官,您懂的。”
閻教官眯了眯眼冷道:“你敢威脅我?”
“哪敢呢,”蘇晨逸笑道,“我這還不是爲了閻教官的名聲以及咱們班的班級榮譽着想不是?”
“你說的對,”閻教官贊同道,“不過我不介意到時候讓你用蛙跳的形式跳完這次會操,弄不好咱們班還能因爲你而出名了。”
“……”我勒個擦擦!小人心態,典型的小人心態!
隨着廣播響起,各班開始列隊進場,觀衆臺上也逐漸有了人,看着下面綠油油的一片,家人們神色不由得露出一絲迷茫,在這裡面要找出他們的孩子還不是一般的難。不過這並沒有打消掉家長們的積極心,畢竟像今天這種情形,以後估計是不會再有了,況且他們也很想見見自家孩子這半
個月來的訓練成果。
漸漸的,學校領導以及學校邀請的各部門的領導都入了場,場中也羅列了一個個整齊的方陣。伴隨着振奮人心的國歌,G大的閱兵儀式正式拉開帷幕。校長在閱兵指揮員的陪同下來到各個閱兵方陣前開始檢閱。伴隨着一聲聲“同學們好”“首長好”“同學們辛苦了”“爲人民服務”,熱情洋溢振奮人心的對話此起彼伏。
檢閱結束後便是領導講話,對於蘇晨逸來說,這段時間是最爲難熬的,不僅要保持最標準的軍姿,還不能開小差。他記得自己在某本書上看過這麼一句話:世上最不能信的兩句話,一句是公交司機的‘上不了的就先等等,下一輛車就在後面,很快就到’,結果是左等右等望穿秋水纔看見所謂的下一輛;另一句是領導發表講話前的‘下面我簡單的說幾句’,結果卻是如同演講一般。於是,領導們說得很盡心,學生們聽得很艱辛坑爹的重生。
在一段段漫長的講話後,分列式會操表演終於開始。參與表演的各個方陣的同學,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塑膠跑道上行進。很快便輪到了蘇晨逸這個班級,隨着一聲口令,三名護旗手打着頭陣,緊接着是標兵蘇晨逸和祁蒼,再接下來便是本班的方陣。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當蘇晨逸看見坐在主席臺上的蘇越澤時,險些踏錯步伐。他知道校方請了家長,可是在他看來,以蘇越澤的繁忙程度,根本不可能來這種小場面。但是蘇越澤不僅來了,還坐在了主席臺上。蘇晨逸努力保持鎮定,可是當他看到另一個人後,眼睛霎時瞪得溜圓。
那個穿着一身軍裝筆挺地坐在主席臺上的男人不是祁蒼的大哥祁炎還能是誰?他沒有想到祁炎居然會是軍人,那麼,看來祁蒼就是所謂的軍二代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班上那些人會畏懼祁蒼了,家世壓人啊有木有!不過祁炎的視線一直追隨着祁蒼,沒有分出多餘的視線給其他。蘇晨逸下意識地瞥了祁蒼一眼,卻見祁蒼的側面表情沒有絲毫鬆動。果然是軍二代,定力就是好!
看着自家弟弟穿着迷彩服精神抖擻的樣子,蘇越澤心底有些五味雜陳,蘇晨逸會拒絕參加軍訓他能想到,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晨逸最後居然把半個月的軍訓堅持下來了,並且似乎還有些樂在其中(?),從他房間裡那疊得四四方方的豆乾狀被子就能看出。
不得不說失憶後的蘇晨逸變了很多,若是以前,蘇晨逸必定會每天幾個電話,直到自己把他弄回去爲止。而如今,除了軍訓第一天晚上的那通電話,蘇晨逸再也沒有打過電話給他說要回家的事。到現在他都有些弄不清當初拒絕蘇晨逸回家是對還是錯了。
失憶前的蘇晨逸總能讓別人不快活,見誰不爽就直接動手,而他便成了專門收拾爛攤子的,當然,這種爛攤子他樂意收拾。但是失憶後的蘇晨逸總能讓他也跟着不快活,也沒有爛攤子讓他收拾了,但是氣人的本事卻見漲了。
想到這,蘇越澤下意識地摸了摸袋中的絨盒。他發現不僅蘇晨逸氣人的本事見漲,他自己演戲的本事也見漲了,不然昨天下班後又怎麼會鬼使神差地親自去給蘇晨逸挑禮物?他想他一定是昨天早上被蘇晨逸氣昏頭了。
猶記得昨天早上他下樓時,蘇晨逸已經在餐桌前坐下了,手上無比俗氣的金項鍊怎麼看怎麼熟悉。直到在餐桌前坐下,蘇越澤這才猛然想起,這俗氣的金項鍊不正是昨晚在蘇晨逸的寶箱裡見到的那條麼?蘇越澤抽了抽嘴角,這小混蛋又想做什麼?
“哥,早啊。”蘇晨逸燦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早,酒醒了?”
蘇晨逸眨眨眼,“昨晚你用冷水淋我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所以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麼?“吃吧,下次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蘇晨逸點點頭,將手上的金項鍊放在了異常顯眼的位置這才動筷。此時蘇越澤不僅嘴角抽搐,連眼角都開始抽搐了。
夾了個小湯包,蘇越澤漫不經心道:“小逸很喜歡這條鏈子?”
“沒有,我準備把它融了給它換個新造型,這造型太醜了。”
嫌醜你還放箱子裡!還和我送你的鑽表放一起!蘇越澤將湯包放進嘴裡,泄氣似得咀嚼。
“哥,你說我打成什麼樣的好?”
鬼知道你那奇怪的欣賞水平喜歡什麼樣的!“別麻煩了,重新去買一條就行。”
“不如打成戒指好了,”蘇晨逸眼睛晶亮,“這條鏈子估計能打好幾個戒指,到時候我每根指頭戴一個,酷斃了!”
“……”我擦!你根本就不是想要聽我的意見吧!還有,你確定你那暴發戶似的戴法真的沒有問題嗎?
蘇晨逸猛地一拍桌,“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霎時響起,蘇越澤拍着胸口雙眼赤紅地瞪着蘇晨逸,尼瑪別在人咽東西的時候拍桌成嗎?
見狀蘇晨逸立即狗腿的擡起桌上的牛奶遞給蘇越澤,嘴裡還指責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吃個東西也被嗆?我又不和你搶,你慢點吃啊。”
臥槽!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要不是你突然拍桌我至於被嗆嗎!好容易緩和下來,蘇越澤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我去公司了,你慢慢吃。”
“嗯嗯,”蘇晨逸不住點頭,“對了哥,你覺得我剛纔打戒指的想法腫麼樣?”
蘇越澤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深吸一口氣,蘇越澤淡定道:“不錯。”
“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蘇晨逸一臉得意。
“……”蘇越澤接過管家手上外套以及公事包匆匆走出別墅,尼瑪,再待下去今天的好心情就要被這小混蛋徹底弄沒了!
“沒想到蘇大少竟然會親自來看你弟弟的會操,”祁炎低語打斷了蘇越澤的回憶。
回過神來,蘇越澤立即笑道:“祁大少不也是一樣嗎?”
“我和你不一樣,”祁炎的視線依舊追隨着遠去的祁蒼,“蒼對我很重要。”
“哦?”蘇越澤挑眉,“小逸對我也很重要。”
聞言祁炎終於將目光放到蘇越澤身上,似笑非笑道:“是嗎?比生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