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呆愣片刻,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頭一次痛恨自己這優越的理解能力:他只是在轉移話題,江夏怎麼還真的破案了啊!!而且自己怎麼還真的聽懂了?!
一個有趣的謎題剛剛形成,就被人一把揭穿。
服部平次按着胸口痛苦了一會兒,忍不住一把拽住了江夏:“你自己知道就知道,告訴我幹什麼!”
江夏一副“你怎麼無理取鬧”的表情:“不是你問的嗎。”
“……”
一陣沉默。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後,服部平次無力地鬆開拽着他的手,轉過身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多嘴!聊什麼不好非要跟他聊這個!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不管怎麼說,能破案就好。我去找工藤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
……
兩個高中生偵探心情各異地跑去找其他人會合。
剛到地方,沒等服部平次找到柯南,忽然有一個警員小跑過來,對大瀧警部道:“警部!剛纔得到消息,樹上的那把槍,其實是死者的東西——上週他剛剛向警方報失,警署那裡還留有記錄。”
大瀧警部愣了愣:“是嗎。”
小警員點了點頭,又道:“另外,偵探先生讓我們調查2樓牆壁外的那一根建築裝飾物,結果也已經出來了——那根鋼管上面沾的東西,是一些食用油。”
“果然。”服部平次按了按額角,徹底確定了這起案子背後的真相。他左右看了看,陰笑着朝柯南走去。
關西偵探拉無辜同學下水的時候。
另一邊,江夏看向大瀧警部,對他道:“先確認一下衆人各自的行動時間吧,這樣差不多就能找到兇手了。”
“!”大瀧警部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眼睛一亮,“你知道兇手的作案手法了?”
江夏點了點頭。
“太好了。”大瀧警部看了看錶,對這個下班時間頗感欣慰,“我這就去問!”
……
很快,衆人聚集到了客廳當中。
大瀧警部環顧一圈,慎重道:“請各位詳細回憶一下你們今天的行程,這對偵破這一起案件至關重要。”
說着,他翻了翻剛纔記下的筆記:“今晚6點40分,江夏他們來到了這裡,去了死者的辦公室商談——當時林田先生,雨森先生正在後院聊天,是這樣嗎?”
兩個徒弟點了點頭。
大瀧警部記了一筆:“這個時間點,山田先生和山口先生正在樹林裡迷路,那麼接下來就只剩下……”
他看向一旁的女人:“金澤太太,你那個時間在做什麼?”
金澤太太環着胸,慵懶開口:“我在廚房喝白蘭地。喝完出去的時候,已經7點多了。”
忽然她想起什麼,指尖一點卡爾瓦多斯:“當時我看到這位先生去了停車場,鬼鬼祟祟地往我丈夫的車裡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走了。”
伏特加:“?!”
卡爾瓦多斯:“……”
頂着衆人疑惑的目光,他只能放下臉面,找了個看上去還算合理的藉口:“我當時是要去洗手間,看到那輛豪車,就湊過去多看了幾眼。”
聽到他的動靜,正在搖晃服部平次領口的柯南動作一頓,目光也立刻落向了停車場。
兩個高中生偵探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什麼:黑衣組織的這兩個傢伙,果然是衝着死者來的!不過比起死者本人,他們更想要的,似乎是死者手上的某樣東西。
大瀧警部倒沒想這麼多:遇到喜歡的車多看兩眼,可以理解,而且山田先生和山口先生來到這裡的時間很晚,不太具備往樹上安裝槍支的時間。
他於是沒多糾纏這個細節,繼續往下順着時間線:“之後晚上7點10分,你們開始進行露天燒烤。10分鐘後,林田先生獨自離開,去廚房拿了一箱啤酒。”
大徒弟點了點頭,連忙道:“但是我只離開了5分鐘左右,根本來不及做什麼。”
大瀧警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個小徒弟:“聽說林田先生帶着啤酒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你正好離開了聚餐地點?”
小徒弟應了一聲:“烤爐裡的碳不太夠,我去倉庫取了一點,前前後後大約只用了4分鐘。”
大瀧警部記下這些細節,同時忍不住嘀咕:“你們一個個倒是把時間記得很清楚,連5分鐘和4分鐘這麼詳細的區間都講得出來。”
剛纔大徒弟詳細說出自己只離開了5分鐘的時候,他還在心裡暗暗一笑,以爲自己找到了兇手:因爲很少有人會在聚餐這種悠閒的時刻,清晰記住自己離開了幾分鐘——根據他的經驗,能記住這些的,往往是某些兇手爲了不在場證明,精準卡點。
可誰知緊跟着,小徒弟就說他離開了4分鐘……
難不成這次是兩個人合夥作案?
正疑惑着,旁邊,金澤太太笑了一聲,回答了他的問題:“我那個死去的丈夫喜歡壓榨人,每次看到他倆休息,就念叨什麼‘時間就是生命’,沒事找事也要把人指揮得團團轉,所以他倆跟我丈夫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格外注意時間。”
“……原來是這樣啊。”大瀧警部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他清清嗓子,繼續道,“之後呢?死者直接回辦公室了?”
小徒弟點了點頭:“我取完炭回來,發現已經7點57分了——老師每晚8點都會準時收看一個節目,當時正好到了時間,他就一個人匆匆上樓了。”
“之後過了沒多久,你們就聽到了槍聲。”大瀧警部看向在場衆人,確認道,“槍聲響起的時候,你們全都在餐桌旁邊,沒人離開?”
衆人互相看了看,回憶了一下,篤定點頭。
大瀧警部:“……”
他悄悄看向了旁邊的江夏。
——剛纔聽江夏的意思,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兇手的作案手法,只要再明確一下衆人的行動時間,就能精準抓出真兇。
大瀧警部本想跟着解謎。可現在,聽完全部的時間線,他發現沮喪地發現,自己毫無頭緒——既然所有人都在現場,那究竟是誰扣下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