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服部平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在牀上,他清晰的記得昨晚他根本沒有力氣走回臥室,心中本就對赤井秀一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傷患感到不滿,索性便自暴自棄的在沙發上躺着了。
原就是夏天,在沙發上躺着也不覺得什麼,只除了那顆受傷的腦袋有些不舒服。睡夢中似乎確實是被移動過的,不過身體因爲劇烈奔跑而後碰撞的後遺症太過明顯,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實的。
此刻,服部平次有些艱難的撐起身,腦袋還有些沉墜感,但是比之於昨天的那種幾乎天旋地轉的感覺已經好了許多。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服部平次便跨腿下牀,叫剛沾地的時候,身體還是有些晃盪,不過只是片刻的事兒。
走出臥室便聽到廚房裡有不大的聲響,微微皺起的眉頭鬆了些。果然是男人回來了。
去浴室漱洗了一番之後,男人端着熱騰騰的早餐走出了廚房,看到他的時候便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臉色依舊緊繃。
服部平次原本好起來的心情瞬間跌入了谷底,胸口的那股憤懣因爲男人的臉色更加的明顯。
明明是他受了傷,卻還要看男人的臉色……緊抿着脣坐在了沙發上,看着男人將熬好的營養粥盛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赤井秀一擡眼看着少年,而後端起了自己的碗吃了起來,原本就是薄薄的粥,他配上了幾塊煎餅很快就吃完了。
收了自己的碗筷進了廚房,而後便是一陣水聲。
無疑男人這樣的漠視,讓服部平次更加的鬱悶了,這算什麼?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他從前鄙視的孩子氣的抗爭,但是男人卻竟然毫不吃這一套?是瞭解他還是原本就不關心,或者對於他……不耐煩了?
如此想着的時候,卻聽門‘砰’的一聲,男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服部平次咬緊了牙,臉上卻露出了落寞的神色,端了桌上的粥碗,還帶着微微的熱氣,夾了一塊煎餅便吃了起來。
男人的廚藝,他昨天沒有吃到,今天卻是吃到了,對於一個單身的男子來說這樣的廚藝絕對稱得上好了。
營養粥本就是配好了料的,但是就因爲配好了料,想要做的好吃卻並不簡單,服部平次含了一勺,很軟糯的感覺。而薄餅,在美國早餐中算是常見的了,很薄的,用平底鍋小火烙成的,赤井秀一烙得很薄,中間綿軟,外延卻很脆。
一碗粥,三片薄餅下肚,服部平次覺得他整個人都似乎活了過來。身體上的不舒爽因爲吃飽後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伸了一個懶腰,感覺身體的每一塊骨骼都因爲這個動作而伸展開來,甚至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他服部平次原本就是個樂觀的少年,又怎麼會因爲男人的漠視而頹喪。站起身,做了幾個擴胸,活絡了筋骨,甚至甩了甩頭。
似乎這一餐早飯,將他的車禍後遺症都吃沒了一般。
想到陽臺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入目是那個被赤井秀一合上的相框。服部平次拿了起來,相框上的男女看起來很幸福……
看了一會兒,服部平次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而後便拉開了陽臺門。
並不是晴天,天上的雲層厚厚的遮蓋了太陽的光芒,有着些許的壓抑,空氣中帶着些許的水汽……是要下雨了?
空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清新,這一點讓服部平次有些失望,沒有呆多久便進了房間。
在房間中來回的兜轉了幾圈,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的,慧然衝進了臥室。從一邊的櫃子裡掏出了他的旅行袋,打開了衣櫃,將衣櫃中的衣服一件件的往旅行袋裡填。
他不可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去做,沒有被強制送回的道理,更何況他有信心能夠幫到男人。
整理完畢,服部平次緩慢的站起身,看了看這個房間,雖然只住了兩晚,不過卻有些懷戀。走到門口的時候,手碰到門鎖才發現,這一次男人並沒有反鎖門,心中一涼,是一位他受傷了便斷了念頭,還是已經置之不理了?
也無心猜測便出了門……
“秀一,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朱蒂湊上前,有些擔憂的問道。
赤井秀一本就冷酷,尤其是那個女人死後,此刻的臉色更是寒的嚇人。
赤井秀一隻是搖了搖頭,狀似隨意的在碼頭上走動。
“你說這樣巡視有什麼用?”
“是啊,我們這麼明目張膽的,我看他們早就換了交易場所了!”
兩個FBI警員一邊巡視一邊抱怨道。
赤井秀一的目光掃了過去,一邊的朱蒂也注意到了,便道,“我也不能理解,上級下達這個指令的目的,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赤井秀一沉默着,沒有去迴應朱蒂的話。
上層,那些議員們本就是靠着拉攏這些明面上的商人來維持自己的政治地位的,此刻又怎麼會去損害自己的既得利益。這樣做的目的原本就是來打草驚蛇的,不過,對於那個男人,說不定這樣剛好起了反效果也不一定……
“讓他們仍按照原計劃部署。”赤井秀一道。
朱蒂無疑是詫異的,“可是……”卻終是沒有說出什麼,將任務分配了下去。
這樣在犯罪分子眼皮底下做得部署即使再周密又能如何,缺點都已經被他們分析的透徹了。但是她知道赤井秀一仍然堅持這麼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如此想着,朱蒂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她也就只能如此的幫忙而已……
朱庇特碼頭並不算大,而且堆疊着不少的集裝箱,沒有打理,顯得異常凌亂。因爲年代久遠,現在已經鮮少有船停泊在這裡了。
腳下的木板,每一步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有些刺耳,這也證明如果要行動便要更加的小心。
服部平次出了門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他原本訂的酒店,仰頭看着那扇已經合上的陽臺門,一半拉起一邊掩着的窗簾。而後無聲的嘆了口氣。
車子發動了,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的身影,行路匆匆,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