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問一下,我被你作爲易容對象的那位下屬,他應該沒事吧?”
庭院的長椅上,男孩開口問道。
“啊,放心吧,那位刑警小哥在警車上睡得好好的。”
在嚇了小烏丸一跳後,衝野美奈認真地把臉上的易容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典型東亞人的精緻容貌。
“不過啊,白河警官,你那位下屬也實在是太純情了,我就是稍微湊上前了一點他就臉紅羞澀得不得了,連警惕心都放下了。
這可不行啊,對美人計的抵抗這麼低,趕緊讓那位刑警小哥去談個女朋友吧……”
“你怎麼突然來東京了?”
完全無視了她對自己下屬的調侃,男孩開口問道:
“難道伱這次的行動目標是在這裡?”
他並沒有詢問衝野美奈是怎麼找到他的,身爲一個經常性上報紙的“明星警察”,只要有心,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啊,這倒不是,我已經金盆洗手,不當怪盜了。”
“欸?爲什麼?”一旁的小烏丸忽然問道,她剛剛還想着要近距離觀摩一下這位歐洲傳奇怪盜到底是怎麼偷東西的說……
“因爲我要結婚了啊,烏丸小妹妹。”
捏了捏小烏丸的臉,衝野美奈笑吟吟地說道:
“是之前偶然遇到的一位男子,一位溫柔善良又平凡的好男人,嘛,具體的狗糧我就不撒了……
總之呢,對於一位即將成婚的女人而言,怪盜這種職業還是太不安定了,所以我就打算回到日本,找個地方好好定居下來……”
說着,衝野美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副平光眼鏡和鴨舌帽戴上,手中又拿着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胸前還掛着一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鋼筆,朝二人比了個沉思的姿勢。
“現在,請叫我民俗學者衝野小姐……怎麼樣?像不像?”
“別犯事就好……雖然是朋友,但你要是真做了違法的事情,我還是照抓不誤的,頂多可以讓你自選手銬的花色。”男孩點了點頭,提醒道。
“是~鐵面無私的白河警官~”
朝男孩敬了一個禮,衝野美奈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促狹的笑,她看向了小烏丸。
“說起來,我剛纔就想問了,這位烏丸小妹妹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根據我的調查,白河警官的未婚妻應該不是長這個樣的吧?”
“不、不是啦!惠子姐姐她在病房裡面!我們只是朋友!”小烏丸連忙擺手。
“哦~朋友~”
衝野美奈將小烏丸渾身上下掃了一遍,她看着這位同樣有着傲人身材的混血美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白河警官,你指定有着點什麼特別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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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什麼都沒有明說,但男孩清楚,她指的是二人在倫敦認識的另一位朋友——世良瑪麗。
拋開其他的不談,瑪麗和小烏丸在身材上確實有着某些共通之處。
“你的身體裡是個大叔嗎?”男孩很是無奈,擡手按了按眉心。
“什麼話?!我這是有趣的靈魂!沒禮貌!”
簡單地調侃了一下,衝野美奈從長椅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好了,招呼也打過了,你們聊,我之後還要忙着搬家的事情呢,等安定下來後我再把地址告訴你們,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不用客氣,那麼再見咯~”
衝野美奈的出現突然而又短暫。
她雖然和男孩熟識,但對莎朗而言,是要一直到好幾年後,她才終於和這個人成爲實際上的朋友。
此人雖然在性格上有些大叔,但對朋友卻是一個很熱心的人,當她需要的時候,她會毫不客氣地去尋求朋友的幫助,但同樣的,當朋友需要她的時候,她也會毫不吝嗇地給予自己的幫助。
尤其是在不久的未來,當莎朗因爲內心極度的罪惡感而做出那個錯誤的決定時,是這個人幫她拉回了她和白河清之間的關係。
啊,順帶一提,衝野美奈給她的那個“老黑羽”的地址,等莎朗當時找過去後才發現對方早就已經搬家了。
是一直等到十幾年後,她才意外遇見了這位老黑羽的兒子,並靠着當初衝野美奈和那位老黑羽之間的交情,從對方手中學到了完整的黑羽家易容術。
“……”
“鳩山小姐,您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從最新的檢查報告來看,除非發生奇蹟,否則……您很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病房內,鳩山惠子坐着輪椅,腿上蓋着一層厚厚的毯子,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天上的雪花不斷落下,外面的庭院早已是雪白一片。
“下雪了……”她輕聲開口道,像是沒聽到醫生剛纔對她說的話。
“鳩山小姐……”
站在她後面的醫生見狀,微微皺眉,忍不住又開口喊了一聲。
“不急。”
背對着他,鳩山惠子終於開口迴應了。
“時間還長着,不是嗎?先來陪我看一看雪吧,今年的雪可是要比往年大不少……”
“鳩山小姐!”
終於,身後的醫生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希望您能認真考慮一下我們醫療組的建議!以您目前的情況,日本已經沒有醫生可以爲您治療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轉到美帝,召集美帝以及全歐洲的醫生……”
“你爲什麼就這麼着急呢?”
被反覆打擾賞景的興致,鳩山惠子輕輕嘆了口氣,她轉動輪椅,看向身後這位着急的醫生,嘆道:
“你就這麼急着想殺了我嗎?”
“鳩、鳩山小姐?!您、您再說什麼啊?!”
醫生猛地一驚,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平靜地看着他,鳩山惠子緩緩開口道:“我記得,你應該是半年前才加入負責我的醫療組的吧?
美帝著名醫院的著名醫師,因爲聽聞了我的病情,隻身一人來到東京,主動聯繫到了爺爺,申請加入到負責我的醫療組內。
醫術高明,性格激進,以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條件爲由,一直主張想要將我轉去美帝的醫院。”
“鳩、鳩山小姐,這個……”
不知爲何,醫生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
“讓我想想,半年前……差不多也就是我策劃針對烏丸家主的那次機場暗殺的時候……”
相比起狼狽的他,鳩山惠子的神色依然平靜。
“是烏丸家主讓你來接近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