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靠近縹緲峰的一處楓林之中。
因爲兄妹二人盡是挑偏僻路段來走,然後因爲又要臨陣磨槍地教月圓《聖靈劍訣》,於是邊走邊停,一直花了將近三個時辰纔來到這縹緲峰。
在這一路上,李白已經給月圓十分詳細地講解了《聖靈劍訣》的心法,以及劍三具體的元力行走路徑。可能是因爲有修習《北冥神功》的底子在,月圓領悟得很快,基本上是一點即通,所以李白教得也算輕鬆。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就這麼上到縹緲峰去找那宋昭的,不過因爲月圓非常想拿劍試試“劍三”,李白被纏的沒辦法,便找了這處偏僻的林子,讓她過過練劍的癮。
“要發揮劍三的最大威力,就必須將你身體的重心,以及體內的元力,以劍三心法要求的經脈行走路徑,在出劍的一瞬全部集中到劍尖的一點,然後心中不帶任何雜念一劍刺出。”
在月圓準備時,李白由將“劍三”的要領仔細說了一遍。
月圓暗暗點了點頭,隨即深吸了一口氣。
“嘭!——”
伴隨着一道略顯沉悶的破空聲,月圓那看起來嬌小的身子,立刻化作一道殘影,攜着手中一點寒芒,朝面前一株合抱粗細的古木刺去。
只聽“砰”的一聲,那顆合抱粗細的古木,居然生生地被月圓這一劍刺出一個窟窿。
這個窟窿跟利劍刺穿樹木的窟窿不一樣,它是一個碗口大小,周遭異常平滑的圓孔。
就好似後世鑽孔機打出來的一般。
不過如果稍微內行一點的修士,應該很容易發現,這個窟窿完全是力道集中一點時衝擊出來的。
如果這一劍不是刺在樹上,而是刺在修士身上,即便是普通築基期修士,都有可能被這一劍直接擊穿護體罡氣,從而讓身軀受損。
“阿兄,我這一劍如何?”
月圓揮舞着手中短劍,興奮地跑向李白。
“還算……馬馬虎虎吧……”
李白皺着眉摸了摸下巴斟酌了一下語句道。
說實話,第一次用劍,第一次使出劍三,就有如此流暢,如果對方不是他妹他都有收徒的衝動。
這天賦,比他哥可強多了。
當然,這其中月圓築基期的修爲跟手裡的斷魂劍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勞。
“馬馬虎虎……是什麼意思?”
月圓一臉困惑地歪着腦袋看向李白。
“就是一般,不怎麼樣的意思。”
爲了不讓月圓驕傲,李白還是決定稍稍打擊她一下。
“啊?……”
聽了李白的評價,月圓原本有些興奮的小臉頓時黯淡了下來。
“唉……我還以爲我練得挺好的呢。”
她學着大人模樣嘆了口氣。
“別聽他瞎說,小主人第一次用劍便能如此遊刃有餘,你這天賦,萬中無一。”
這時斷魂劍劍靈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腦海中響起。
“你懂個屁的劍。”
李白白了那劍靈一眼,只覺得這傢伙日後定是個“禍患”。
“我不懂劍,我自己就是劍,我不懂劍?”
劍靈氣急敗壞。
“你是劍你便懂劍嗎?”
“你覺得你比我懂,那你來試試剛剛小主人那一招,我倒要瞧瞧你能厲害到哪裡去!”
“若是我能讓你心服口服,你接下來這幾天都給我閉嘴!”
“行!”
斷魂劍劍靈一口答應。
李白當即拔出百鍊,提劍朝旁邊一株同樣合抱粗細的古木走去。
只剩下月圓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完全不明白兩人在吵些什麼。
不過能看到阿兄試劍,她還是很開心的,當即一路小跑地跟了過去。
“月圓,看仔細了。”
除了與這劍靈鬥氣之外,李白原本就打算自己向月圓示範一下。
“好的!”
月圓當即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李白聞言點了點,隨後暗暗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在劍柄上。
“鏘!——”
隨着一道清脆的拔劍聲響起,李白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傾,一道劍光隨之從他身前掠過,直接刺入那合抱粗細的古木之上。
“砰!——”
山林間響起一道有些沉悶的震顫聲,驚得林間飛禽“亂叫”四散而逃。
而等月圓反應過來時,李白已經歸劍入鞘。
再看眼前那棵合抱粗細的古木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孔洞,如果不仔細去看很難發現。
不過令月圓感到頭皮發麻的卻是,順着那孔洞望去,並排的那幾棵古木上也同樣出現了相同大小的孔洞。
“哥”月圓怔怔地看着李白,“原來你這麼厲害!”
“還行吧……”
李白被月圓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緊接着月圓便問出了一個讓他略微有些許尷尬的問題——
“那阿兄,你爲什麼這一路上都走得那般畏畏縮縮,見到誰都要躲着,好像做賊似得?”
“你這孩子,什麼叫做賊似的。”
李白拍了拍月圓的小腦袋,語重心長地道:
“你哥我這叫穩重!”
“呵……你就是膽子小,怕死。”
那劍靈忽然陰陽怪氣道。
“怕死怎麼了?”
李白白了月圓手中那斷魂劍一眼,然後用劍柄敲了敲那棵被他刺出一個洞來的古木:
“服不服?”
“還算湊合吧,在我那個年代,也就是個普通……你有話好說,別老是把你那破劍掏出來!”
劍靈剛要嘴硬,卻是被突然鑽出李白手心的東風嚇了一跳。
“你……等等,都別動,好像有人來了。”
李白剛想繼續數落那劍靈幾句,神魂卻是感應到了幾道不算太弱的氣息,正朝他們這邊靠近。
因爲有了這一路上的經驗,月圓跟臘肉當即警惕起來。
臘肉直接鑽入月圓衣領,月圓則藏好斷魂就。
就連那劍靈也重新回到斷魂劍之中,幫月圓隱去了斷魂劍的氣息。
“喂,前面兩個,可是離火宗弟子?”
李白剛想着是不是要拉着月圓遁地而去,不想那幾人卻是腳力極快,眨眼間便已經距離他們不足百餘丈遠。
“別慌,他們認出了我們身上的衣服,是敵是友還不一定,我們隨機應變。”
他低聲跟一旁月圓囑咐了一句。
現在這時候遁地,肯定會暴露土行術,沒必要冒這個險。
“好的。”月圓並沒有慌,反而很是興奮,“我看他們好像修爲也就築基期。”
李白瞪了她一眼:“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動手!”
說完,他轉頭看向正朝自己走來的那幾名修士:
“正是離火宗弟子,不知幾位道友叫住我們,有何貴幹。”
此時那幾名修士已經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一共六人,皆是身形魁梧的男子,爲首的那名扛着一柄大刀,一道刀疤從眉心直接拉到嘴角,那一臉凶煞模樣,只看一眼都令人不自覺地生出幾分懼意。
“還真是離火宗的。”那刀疤男先是咧嘴一笑。
他一笑身後幾名修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幾位道友這番大笑是爲何?”
李白皺起了眉。
“既然是離火宗的,我們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刀疤那吐出嘴中一顆果核,提着那柄長刀指着李白,臉色瞬間沉下去道:
“想活命,就交出身上所有法器丹藥,留下你身後的女弟子,然後給老子滾!”
“哈?”李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這是在打劫?”
他試探着問道。
“難道我們像是在行善?”
刀疤那攤了攤手。
隨即他身後那幾名修士齊聲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