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白點了點頭,“要不然我哪裡敢帶他們來對付許慎?”
他不讓張百鍊他們一起守魯班峰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同爲劍修,他十分清楚,煉氣巔峰期的張百鍊他們,在許慎面前就是一把把韭菜,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可,可,可這是築基期啊!”
張百鍊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說,想要突破築基期,必須去一趟大雪山秘境嗎?”
“是啊,沒有大雪山秘境之中的凌霄丹,尋常人根本沒辦法突破築基期啊。
同樣一臉震驚的還有白松道人跟張遼張玉安他們。
他們幾個因爲沒能得到凌霄丹,無一不是在煉氣巔峰期困了許多年。
“太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怎地會突破得如此之快,明明上個月我見他們時,他們還沒有突破!”
跟其他人不一樣,張遼心直口快,毫無顧忌地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這個問題。
“這等隱秘之事,哪能隨便問!”
張百鍊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張遼這個問題有些唐突,當下擡手在張遼腦袋上拍了一記。
“沒有張老說的那般嚴重。”
李白搖頭笑了笑。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只能說張老你們闖過今晚這一劫,日後想要突破築基期全包在小弟我身上。”
他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張百鍊幾人聞言心頭皆是巨震。
因爲李白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說能夠幫他們突破築基期!
不過最終張百鍊還是按捺住了心頭的震驚跟激動,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
“老頭子我並不奢求突破築基期,只求今晚能保住這鴉九,其他的全聽太白你吩咐。”
“沒錯,今晚首要之事,還是擋住那許慎!”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在見識過了李白跟許茵茵還有劉浩然的實力之後,幾人心頭已經徹底拜服。
有三名身負絕學的的築基期修士來幫百鍊山莊守夜,這是他們在此之前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如果這樣都守不住魯班峰守不住鴉九劍,他們便是就此身隕山中,也毫無遺憾了。
至於突破築基期這件事情,他們驚訝歸驚訝,現在反倒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張老你跟白松道長、破戒大和尚,還有張遼、張玉安大哥就留在這樓內吧。”
李白認真地看向張百鍊。
“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張百鍊還是有些不甘心。
李白聞言搖了搖頭:“我想請幾位一齊守住鴉九。”
“你是擔心許慎會想辦法先偷走鴉九?”
張百鍊聞言心頭一緊,他有些明白李白的意思了。
“許慎如今修爲大增,卻依舊對這鴉九念念不忘,可見他依舊沒找到自己趁手的劍。”
李白點了點頭。
這麼猜測完全是出於劍修的本能。
就像是他,如果沒有東風,根本沒辦法發揮出《天遁劍訣》的真正威力。
“既然如此,我們老哥幾個便親自守着鴉九。”張百鍊聞言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若是真的守不住了,我便將這鴉九永遠封死在山中。”
他目光滿是決然地又補充了一句。
李雲生聞言點了點頭。
之前他已經跟張百鍊下到過藏劍的地方,按照百鍊山莊的設計,想要將鴉九死死鎖在山中不是什麼難事。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下樓吧。”
他看了身旁的許茵茵跟劉浩然。
其實李白自己也知道,以三人之力迎戰許慎有些激進。
但從接下這任務起,他便將這當做了一場突破築基期後的試煉。
當然,同時也是對身旁許茵茵跟劉浩然的一場試煉。
當年玉門關外那一戰,無時無刻不在告誡着他,不妨以最大的惡意看待這個世道,切莫被眼前的安樂於平靜欺騙。
要居安思危,切莫“死於安樂”。
而迎戰許慎,便是他強迫自己踏出舒適圈的第一步。
片刻後。
李白帶着劉浩然跟許茵茵立在了傾盤大雨之中。
三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並排而立。
他們身前便是懸崖,只有一條鐵索與對面的竇真峰相連。
於此同時,那曾經令李白印象深刻的白色野火,正一團接着一團在竇團山山腳升起。
……
成都府外。
此時城門已關,坊市歇業,熱鬧了一天的府城,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不過無人知曉的是,四名身着血色袈裟西域長相的僧人,正赤着腳站在了東西南北四扇城門外的護城河旁。
雖然在那高大城門對比之下,那四名僧人身形看起來格外矮小,但四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令人感到心驚。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四名古怪的異域森然齊齊擡起了手,露出了蒼白枯瘦的手腕。
緊接着,他們又齊齊擡起另外一隻手,伸出那根長着鋒利指甲的食指,在他們那蒼白枯瘦的手腕上輕輕一劃。
立時,鮮血便從他們他們的手腕處流淌下來,最後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入那護城河之中。
在月光的照射下,原本略顯渾濁的河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成紅色。
很快,由四扇城門處擴散開來血色,開始連接在了一處。
這條包圍着成都府都城的護城河,轉眼之間便成爲了一條散發着腐屍之氣的血河。
而那四名僧人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忽然齊齊擡起雙手,掌心對這城門,口誦晦澀難懂的經文。
隨着這誦經聲響起,那血河之上開始升騰起一團團血霧。
月光下,血色的霧氣蒸騰而上,以極快的速度一點點地將整座城池包裹其中。
成都府內。
青羊宮。
青玄尊者跟玉衡真人此時正坐在後山山腰小築中吃酒賞月。
不過青玄的興致自始至終都不怎麼高。
“師父是在擔心小師弟嗎?”
玉衡真人試探着問了一句。
青玄沒有回答,只是抿了口酒,然後將目光看向了東北方位。
那裡正是竇圌山的位置。
“那邊好像在下大雨。”
他答覆所問道。
“應當是在下雨。”
玉衡真人循着青玄的目光也向東北方向看了眼,隨即也點了點頭。
“這場雨有些古怪。”青玄放下了酒杯,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我還是得去一趟竇圌山!”
“這麼晚去……這月色怎麼回事?!”
玉衡真人剛要勸青玄,但隨即整個人卻是僵在了那裡。
“什麼?”
青玄不解地轉頭看向了玉衡真人。
“師父……你看頭頂的月亮!”
玉衡真人滿臉驚駭地向天上指了指。
青玄聞言,順着玉衡真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裡,原本一輪如玉盤般皎白的月亮,此時赫然變成了赤紅色。
“赤月?”
青玄眉頭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