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歌劇影院的廣場附近,關客付了錢後,摟着新語下了車。
新語大部分都處在意識模糊的狀態,只有極少數時間是清醒的,她癱軟無力,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關客的身上。雖然新語並不是很重,但從觀海樓一直抱到歌劇影院,也讓關客的雙臂痠痛。
“嘿,你還醒着嗎?雖然我很想抱着你,但你也太重了,要不咱們直接去醫院得了,省的麻煩。”關客帶着新語,向着影院裡面走着,不停的對着懷中的人說話。
新語總是迷迷糊糊的迴應着,發出的聲音不像是在說話,倒像是無意義的**。
身邊全是手牽着手的情侶,或是來看電影的一家三口,所以旁人見他們兩個緊緊的摟抱在一起,也沒有多做懷疑。
“不要。”關客聽到了這一聲小孩子似的回答,已明白新語確實不想要去醫院。他不得不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真的是太重了,應該減肥了。”
他現在什麼樣旖旎的念頭都沒有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臂膀更有力一些,抱緊她不讓她滑到地上。
向後匆忙瞥了一眼,那輛跟蹤他們的白色轎車也已停了下來,史蒂芬色正站在廣場的入口處。
新語的口吻雖然不對,但是關客明白,那是她片刻清醒時,所能做出的最大回應了。看來她確實不喜歡醫院。
也許因爲自己是關蘭朋友的緣故,新語對他十分信任。但關客也是個男人啊,就算是古代的柳下惠,面對投懷送抱的美人,恐怕也無法忍受吧。
關客抱着新語的手,曾幾次脫力,他就看着新語美麗的容顏,頓時便有了力氣,再一次摟緊了她。這真是既香菸又辛苦的工作啊。
“你就不能使點力走路嗎?”關客小聲地埋怨着。
沒有迴應,但是關客可以感覺到,新語落在地上的腳,變得有力了很多。
關客鬆了一口氣,從自動售票機中取出兩張飄,半抱着新語來到候影區等候。
候影區共有三排高背椅子,另一邊是兩排可供相對而坐的咖啡桌擺設,上面都坐滿了人。
一個小女孩坐在一個高背椅子上,兩隻小腿正蕩着鞦韆。
關客凶神惡煞的來到那女孩的身旁,態度極其惡劣的說道:“快點走,要不然把你抓起來!”
那小女孩經不住嚇,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邊跑邊哭,投入到了一個三十多歲婦人的懷中。
關客一屁股坐在高背椅子上,新語順勢坐在他的懷裡。
“這藥也太猛了吧,你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不要那麼兇。”新語囈語似的說。
答非所問,腦子永遠慢上一拍。關客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對小女孩太兇了,但當時看到椅子的時候,他就感覺快要鬆手了,只能恐嚇小女孩讓座。
關客喘了幾口大氣,眼角餘光瞥見後面的史蒂芬森,正蹲在自動售票機前買票。他把新語的身體稍微移動了一下,正好可以擋住後面的視線,這樣史蒂芬森就看不到自己劇烈喘息的樣子了。
他感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不是史蒂芬森的。關客看了過去,就見那個小女孩的母親正滿臉冰寒的看着自己。
關客衝着這位母親和煦的笑了笑,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句“狗男女”。
檢票已經開始,史蒂芬色也已進入了侯影區。關客假裝沒有看到他,摟着新語的腰開始向着檢票口走。想來兩人剛剛的親暱行爲大大刺激了史蒂芬森,他的臉快要黑成了一塊煤炭。
剛一站起的時候,關客懷疑自己的手臂快要折了。他咬牙切齒的好不容易纔扶着新語站了起來,心裡面詛咒了史蒂芬森一遍又一遍:兄弟,你TM下藥能不能別那麼重!
有一個引導員在前面領着,人們一個挨着一個的跟着。關客鑽進人羣裡,很快拐了一個彎,消失在了人流中。
史蒂芬森怕跟丟了,加快腳步往前擠。沒看到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影,史蒂芬森有些慌了神,加緊往電影院裡面擠去。
大廳裡面的燈光已經關閉,整個電影院變得一片昏暗。史蒂芬森站在後門口處,從高往下望了望。前面第二排有兩個人挨在一起,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衣服,好像是新語和她的新男友的模樣。
他沿着樓梯蹬蹬地往下跑,看着前面那兩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有些不是很確定,來到第二排的時候,爲了不驚動兩人,史蒂芬森放慢腳步,一步步的往前挪了挪。
一看清兩個人的臉,史蒂芬森馬上意識到不對,立刻從前門走了出去。
走道里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對情侶,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影院裡面落座了。史蒂芬森左右看了看,沒有看見那兩個人影,他不由得有些泄了氣。
......
關客隨着人流右拐,可以短暫避開史蒂芬森的追蹤視線。他彎腰蹲身,直接把新語背在了背上,手裡拿着自己的黑色外套,跑了起來。
左拐之後,便可以看見影廳的門口。關客從後門進入,略微一掃,便見到前面兩個交頭接耳的情侶。
他快速走到前面,將黑衣外套披在了那對情侶的身上。
那對情侶嚇了一跳,兩人轉過頭來,有些疑惑的樣子。
關客露出了他欺騙過無數男女的笑容,說道:“影院搞傳遞愛心的活動,我就被衣服披在你們身上了。有可能中十萬大獎哦!”關客信口胡謅,說完就走。
那對情侶雖然有所疑惑,但抱着或許能中獎呢這樣的心情,真的將黑色外套披在了身上。
關客一邊在出口的通道里小跑,一邊小聲的喃喃着,“老闆,電影院的錢你可得給我報銷啊。”
露出了紅色外衣的新語,很引人注目。幸運的是,這個地段人流量很大,出租車也很多,剛剛從影院的後門出來,關客就攔到了一輛空車。
迅速上車後,說了新語的地址所在,出租車便疾馳而去了。
關客向後望了望,影院的後門還沒有人出來,也沒有白色的轎車跟在後門,他知道甩掉了那個史蒂芬森,便對新語說道:“我幫你甩掉了他,你應該怎麼謝我啊,是不是應該把工資再翻一倍?”
新語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把腦袋拱了一拱。她的眼神迷離,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沒睡着了的樣子。
關客不希望她睡着了,如果第二天她醒來,什麼印象都沒有,那可不是好事啊,到時候自己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
他輕輕拍了拍新語粉嫩的臉。新語努力睜開了眼,看了看關客的面容,然後又再次閉上了。
“嘿,你可不能睡啊,我的工資可得再翻一倍,你得記着啊。”
他又拍了一下新語的臉,這一次加大了力度。新語蹙起眉頭,喊了一句疼。
前面的司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就像在看兩個神經病。
感覺到了視線,關客尷尬的對司機笑了笑,說道:“我們在鬧着玩呢,你只管開。”
司機搖了搖頭,想着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這種SM的把戲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出租車平安的把兩人送到了目的地。
付了錢後,關客把新語背在身上,開始找四十六號。
新西巷的房子多是二層的小樓,牌號貼在大門的上方,雖然是在夜裡,但路邊的燈光明亮,所以關客很快找到了地方。
從新語的包裡拿出鑰匙串,開始挨個的開大門的鎖。鑰匙串上的鑰匙不多,一共七八左右,試到第三把的時候,大門就打開了。
裡面還有兩道鎖,一道是安全門的鎖,一道是木門的鎖。關客逐一試了試,沒用多長時間就打開了門。
他先將新語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躺着,然後去廚房裡面燒了一壺開水。
扶着新語,讓她喝了幾杯開水後,又讓她到洗漱間去,關客使勁地敲着她的背,希望能把她胃裡的茶水給吐出來,不過沒有成功,只是乾嘔了一陣,結果什麼都沒有嘔出來。
關客放棄了,看來新語只能模模糊糊的渡過今晚了。他把新語扶上了牀,自己則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想着明天她醒來的時候,會不會解僱自己呢?
他打了個電話給在新野的別墅,是那個關蘭介紹的女傭接聽的。女傭按時給雪兒餵飯,換洗衣物,一切如常,關客放下了心。
在完全躺下之前,關客出去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白色的轎車,也沒有見到史蒂芬森,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一宿。
一時半會睡不着,晚上又沒有吃飯,關客毫不客氣的把冰箱裡面的東西搜刮出來,找來遙控器打開電視,邊吃邊看。
和關蘭家的電視節目一樣,新聞全部都是以英文的方式在廣播,沒有一個能看懂聽懂的。關客把所有的臺翻了一遍,沒有一個頻道是在報道飛機失事的,看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張照片被擺放在了屏幕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健壯男人,被捆成糉子一樣綁在了樹上。
關客在賓館中打的報警電話起了效果,警察已經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