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衛戰士禮貌的給馬明山和李剛敬了個軍禮,非常抱歉的說道:“報告首長,奉聶司令命令,軍區安排我們兩個在這裡警戒,嚴防任何人驚擾重傷的雷劍團長,請首長不要爲難我們,退到十步之外好嗎?”
“這是、這是怎麼搞的?我們跟來的偵察連和警衛排爲什麼不用,非要換上其他部隊的戰士守衛在病房門口?太沒道理了。”李剛憤憤的邊往後退邊不滿的說道。
王曉亮無奈的說道:“我們看雷團長搶救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幾次想衝進病房看看,心情着急呀,可又沒有辦法。戰地醫院的耿院長,爲了雷團長不受到驚擾,向聶司令報告,聶司令親自從警衛團派來兩名戰士守在門口,誰也進不去。”
“是啊,自從把雷團長送進手術室,我們就再沒看到過雷團長,你們說,誰能不着急?可沒辦法,警衛戰士把我們堵在門外,連靠近都不行,真是急死人了。”曲佳明不滿的說道。
馬明山看着身邊的戰士,突然問道:“咱們的衛生隊長賀春桃呢?我怎麼一直沒見到她?”
“春桃幾次想進手術室幫忙,都被推了出來,後來雷團長急需新鮮血液,春桃隊長自告奮勇主動要求獻血,我們只在十步之外,看醫護人員把她從隔壁病房攙扶出來,進了雷團長的特護病房,就再沒見到她。”王曉亮指着特護病房說道。
李剛抓住王曉亮問道:“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把春桃叫出來,哪怕老遠看到她,問問情況也好啊?”
王曉亮兩手一攤,很無奈的說道:“我們什麼辦法都想到了,連特護病房都靠不到跟前,根本就看不到春桃,嗨,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急死人了。”
正在這時,晉察冀軍區一名參謀,來到戰地醫院,找到馬明山說道:“報告馬政委,聶司令請你和你們的副團長到他那裡去一趟。”
時間不長,獨一團的馬明山、王曉亮和李剛被帶進一間屋子,看起來象是一個小會議室,三個人這是第一次正式見聶司令,不禁心中有些緊張,有些侷促不安的站在那裡。
王曉亮大大咧咧的說道:“坐吧,咱們坐着等......。”
“王曉亮副團長說得對,都坐下吧,你們辛苦了。”隨着爽朗的聲音,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身材消瘦,兩眼炯炯有神的中年八路軍幹部,看到獨一團三人,口氣略顯嚴肅的說道:“聽說你們在戰地醫院又鬧了一場?脾氣還都不小嘛。”
王曉亮在戰地醫院見過聶司令,他剛落座的屁股,聽到熟悉親和的聲音,就像被電擊,騰的站起來,對走進門的清瘦軍人立正喊道:“報告聶司令,獨一團副團長王曉亮向您報到。”
馬明山和李剛聽王曉亮這麼一喊,立正報告:“報告聶司令,獨一團政委馬明山、副團長李剛向首長報到。”
“好、好啊,你們雷團長身受重傷,現在還處於生命垂危,看到你們能忍受心中的悲痛,還能這麼精神抖擻,我對你們獨一團的幹部就放心了。”聶司令說着指着小會議桌跟前的凳子說道:“坐下說話。”
聶司令問道:“馬明山同志,把你們獨一團的情況,簡單說一下吧。”
“是。”馬明山彙報道:獨一團在百團大戰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完成上級首長下達的三次最大戰役任務,攻克走馬驛據點,跑步向阜平集結。
現在部隊編制四個主力步兵營,一個騎兵營,五個特種連,兵員在四千三百五十二人,部隊戰士十分疲勞,但關心雷劍團長的傷勢,個個心中憋着一股勁,隨時準備上戰場殺鬼子,爲犧牲的戰友和身受重傷生死不明的雷團長報仇。
聶司令點頭說道:“哀兵必勝,你們獨一團一路打打殺殺,真的很辛苦,可目前抗日根據地,已進入百團大戰第三階段,反擊日寇對我八路軍根據地大掃蕩的關鍵時刻。
日軍華北方面軍,分三路向我晉察冀軍區根據地撲來,現在軍區第一團、第二十五團、第二十團,已經在關家莊、宛崗一帶與敵激戰。
另外日軍派出七千多人的部隊,瘋狂的沿着完縣、唐縣、曲陽、下關、正定,向點頭、父子山、軍城和我晉察冀軍區前敵指揮所的阜平城南莊合擊,第五團在店頭、河口一帶阻擊,形勢很不樂觀。
爲了保護阜平城晉察冀前線機關以及城中百姓,軍區命令獨一團,馬上向河口靠攏,與第五團會合,阻敵在河口一帶,掩護阜平軍民撤離,沒有命令不得撤出陣地,你們有沒有信心?”
“報告司令員,獨一團保證與第五團密切配合,堅決將敵人阻擊在河口一帶,掩護阜平軍民安全撤離。”
“好,你們的雷團長現在還處於生命垂危之際,一個主力團不能沒有軍事主官,任命李剛暫時擔任團長職務,命令王曉亮副團長,帶領獨一團偵察連、警衛排,掩護軍區戰地醫院撤出阜平城,時間緊迫,馬上行動吧。”
聶司令站起來,與馬明山、李剛和王曉亮分別握手,囑託了幾句,看着三個人的背影離去,他點頭讚道:“獨一團雷劍帶出來的幹部,底氣還是滿足的。”
馬明山、王曉亮和李剛接受任務,離開聶司令在返回部隊的路上,李剛對這次代理團長,要帶領這麼一支步騎兵大部隊,與兇惡的日寇作戰,不免心中萬分忐忑。
王曉亮接到任務倒挺高興,他只要帶領偵察連和警衛排,配合晉察冀軍區特務連,掩護軍區戰地醫院安全撤出阜平城,不但任務輕鬆,而且還能一直跟着雷劍,心中高興的真想跳起來。
他的盲目樂觀,在後面掩護軍區戰地醫院撤離中,即將要付出血的代價。
馬明山對這次新任務,心中也沒有數,他真希望雷劍能醒過來,瞅機會混進特護病房,找到雷劍,徵求一下雷劍對這次阻擊戰的意見。
他對李剛說道:“李代團長,咱們是不是與王副團長一起,再到戰地醫院看看雷團長?一旦雷團長醒來,向他請教這次執行任務的戰略戰術,應該對咱們會有很大幫助。”
“太好了,不瞞你說馬政委,我李剛離開軍區大門,就有這想法,沒想到你先提出來了,走,咱們這就去。”
王曉亮聽兩人一唱一和,頓住腳步擋住兩人說道:“這不行,雷團長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咱們就這麼莽撞的找到他,一旦刺激到這個‘雷霆戰將’一着急,病情惡化,那就麻煩了。”
“這倒是個事兒,要不這樣,咱們先過去看看,根據情況再定,再說,雷團長一直昏迷不醒,咱們心裡不踏實,再看他一眼,現在到底醒過來了沒有,這樣,就是在戰場上,心裡也踏實。”馬明山執意要見到雷劍,心情是複雜的,可他真希望雷劍能快點甦醒,脫離生命雷區,看到他活過來。
三個人不再爭執,撒腿跑向戰地醫院,當他們衝到特護病房十幾步,看到曲佳明和馮光幾個人蹲在地上低聲抽嗒着痛哭不止。
王曉亮衝到跟前,一把拉起曲佳明,看曲佳明滿臉都是淚水,心裡陡然一緊的急促問道:“是不是雷團長出事了?快告訴我。”
馬明山和李剛圍住曲佳明和馮光,三個人同時吼道:“你們兩個啞巴啦?光知道哭、哭哭,快告訴我們,雷團長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混蛋,快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