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憤怒的警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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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下午上的火車,第二天的清晨到了上海近郊。在車廂裡能聽到市區方向連綿不絕的槍炮聲,甚至頭頂都有巨大的嗡嗡聲,有知道的士兵就說,飛機都來了,在江西的時候我見過,在天上打,地下的只能捱打不能還手,太厲害了!他還不知道,此時在上海的飛機已經沒有多少是中國的了。經過近半月的戰鬥,中國空軍雖然英勇戰鬥,頑強抗敵,給日軍以巨大的殺傷,但自身傷亡更堪巨大。中國國防工業落後,自己造不出飛機,損失一架少一架,哪怕是飛機少一個零件同樣修不了。中國空軍在激烈的戰鬥之後逐漸退出了淞滬戰場,留下來作戰的只剩下陸軍了。陸軍完全是以血肉之軀抗擊着日軍的飛機大炮,和來自海上軍艦的炮擊,和鬼子的集團衝鋒。用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去搏擊,用偉大的犧牲來維護中華民族的尊嚴。在戰場上,中國一個步兵團,三四千人的部隊往往只能堅持一天的戰鬥傷亡,傷亡可謂巨大。趕來增援的楞娃的130師趕到戰場的時候,日本上海派遣軍的第二批援兵已經登陸,並向各大戰略要點攻擊。每一天,都在戰鬥,每一天都有數以萬計的生命消亡。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嚇倒中國人,包括老百姓、軍人。尤其是軍人、士兵,他們藐視日軍的鉅艦飛機、大炮、刺刀,他們敢於在炮彈爆炸中衝鋒,他們的胸膛敢於迎着日軍的刺刀而上,他們高喊,爲了祖國,甘願慷慨赴死。日軍從來沒有見到過像這次一樣頑強抗擊,視死如歸的中國軍人,往往他們白天攻佔的陣地會在一夜之間被中國軍隊奪回。日軍不善野戰,也怕夜戰,往往一個要點要反覆衝殺,陣地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日軍同樣不堪巨大的傷亡,鬆井石根大將嚴令各部,頑強作戰,迅速推進,速戰速決!130的弟兄們一下車就接到陳誠的命令,火速增援羅店。羅店是寶山縣城以西的一個小市鎮,早在清末這裡就聚集了上千家商鋪,水陸交通便捷,關乎戰場主動,是中日兩軍必爭之地。黃振中的弟兄們到的時候,羅店已經瓦無一片是整的,磚無一塊是全乎的。羅卓英軍長已經下到師裡,他的一支營級部隊剛剛在羅店

陣內消耗殆盡,鎮子裡出現了日本軍的軍旗。戰區最高司令委員長親自下令,奪不回羅店師以下軍官全部槍斃!羅卓英下到師裡的時候,師長已經帶着人下到團裡,團長則帶着手下僅存的兩個營長衝了上去!在長官們的望遠鏡裡,衝鋒的中國軍隊在鬼子強大的炮襲之下傷亡慘重,衝過攔阻火力的衝鋒隊伍只剩下寥寥幾十人,他們手中的武器噴吐着火舌,他們跳躍着,衝向鬼子嚴密防守的一片碎磚瓦礫之中,在隨後的幾十分鐘裡灰飛煙滅,一切恢復平靜。長官們看到一個得勝後的日本士兵,頭上纏着白條,裸着上身,一手舉槍,一手舉刀,向中國陣地防線示威!羅卓英啪的把望遠鏡扔到剛到的黃振中手中,顫抖着手說道:“看到那個鬼子了嗎,幹掉他!”黃振中馬上下去佈置攻擊。二團三營李雙槍請戰,黃振中批准,他又在師部直屬特務營中挑選出五十人的老兵------都是跟鬼子在北方拼過有經驗的老兵,務必一舉拿下陣地!攻擊部隊整裝待發,楊楞娃突然跳出來,站在陳進面前說:“怎麼沒有我!”參謀長說:“你是警衛員,負責團座安全,不準上前線,團長在哪你在哪!”楞娃叫道:“哦,原來給團長當兵不能打鬼子呀!”楞娃見自己不能上戰場,意見很大,氣的把刀扔到地上。當着師長的面對團長陳進大喊大叫:“你不是說要打鬼子嗎!你是說了打鬼子我纔跟你當的兵!原來你這個當官的就是知道站到後面,我跟你纔是虧了呢!我不給你當兵了,我要給李營長當警衛!”他還要說,被師部的警衛員按住拖到了後面。陳進無言,只是苦笑,臉部的肌肉一陣陣的抽搐。師長明白他的意思,說:“你團盡挑精銳作爲二梯隊,等李部奪下陣地你部迅速接應並控制,穩固!”陳進點點頭敬完禮,下去了。師長黃振中轉身去找特務營長。李雙槍給他的弟兄們做戰鬥動員,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跟着他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論罪誰都能槍斃幾回,早就把命扔出去了。李雙槍的講話也實在:“大哥以前帶着你們去搶,去殺,那是帶着你們吃喝玩樂,享受去了------這次,是帶你們送死的。你們在上

車之前也都說過,吃一口東西就殺一個鬼子,你們吃了幾口,心裡都有數,上去了自己看着辦,咱們雖然沒喝血酒,但是有這身軍裝爲證。記住了,讓鬼子的的炮彈炸死,機槍打死,刺刀捅死,到了那邊,我們還是兄弟!如果讓自己的槍打死,別說弟兄們到了陰間撕碎了他!”他的弟兄們------包括陳進的五十多名,配給他們的50名特務營的老兵,齊聲喊道:“放心吧,大哥!”自從他們穿上軍裝,見面之後就叫李雙槍營長,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叫他大哥,這是最後一次兄弟相稱!壯士吐豪言,壯烈煙塵行。在鬼子指揮官的眼裡,一羣另類的中國軍人出現了,他們的隊伍稀稀拉拉,走的也是磨磨蹭蹭,他們都端着槍,眼神堅毅的盯着他們駐守的這片在地圖上叫羅店的瓦礫堆。他們接近了炮火攻擊範圍,炮兵緊張的望着中隊長,而中隊長卻舉着望遠鏡一動不動,他們納悶,什麼樣的中國士兵吸引了中隊長的精神。一聲尖利的怪叫,一發炮彈激射而出,在中國軍隊之中爆炸,炸死了十幾個中國兵,中隊長才醒過來,下令開火!李雙槍聽到炮聲帶頭往前衝,看上去懶懶散散的一支隊伍剎時間像受驚的馬羣,潮水一般涌了過來。日軍各種武器一齊開火陳進來到被捆着的楞娃身邊,作爲一個團長,面對警衛員,他滿臉愧疚。他帶來他扔到地上的刀,輕輕的說:“跟我後悔了?”楞娃道:“後悔!”陳進說:”根據戰場辨定,團級指揮官的位置必須爲火線後面二百米之外。但是,現在這條規定沒有了,哪裡有鬼子,團長的指揮位置就在哪!餅一會,全團攻擊!”楞娃跳起來,問道:“有沒有我的份!”陳進道:“你是團長的警衛,團長在哪你就在哪!”楞娃轉怒爲喜,叫道:“好團長,你快鬆開我!”師長笑呵呵的走過來,親自給他解開繩子,說:“你這個小兵,可要看好你們團長,如果他少一根汗毛我可拿你試問。你要把你團長身邊的鬼子殺個乾淨,不能讓他們靠近團長知道嗎!”黃振中知道,跟他說什麼國家大義他也聽不進去,不如說點對他實際的------只有多殺鬼子能入他的耳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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