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點水來!”
路遠招呼着,然後將松本以及那中尉身上的值錢的東西全都搜刮下來,配槍也摘下來揣懷裡,這些東西,時機合適,都能換成錢。
“太明目張膽了!”
“是啊,難怪殺的鬼子那麼多,膽子夠肥啊……”
渣子們喳喳議論,二連的人暗自咋舌,這種從死人身上撈錢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幹過,但都是偷偷的幹,否則被長官知道了,那可是要軍法從事的。
“瞎嚷嚷啥?有本事你們也去殺這麼多鬼子,老子不但當什麼都沒看到,反而給你們拎包!”
焦大鵬吼道,看着路遠揣着東西鼓鼓囊囊的懷裡,很是有些眼紅。
猴精含着一口水,噗的噴了那暈死過去的中尉一臉。
“八嘎,該死的支那豬……”
中尉一個激靈醒來,一看到周圍圍着的大羣髒兮兮的川軍,下意識的伸手腰間摸槍一邊破口大罵,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然後他便殺豬般的慘嚎了起來。
“這是中國人的地方,少在這裡裝大爺!”
王麻桿掄圓了槍托便砸在了這中尉腿上的傷口處,那中尉只疼的滿地亂滾,哀嚎聲聲,曾幾何時,都是他看着那些中國人在眼圈哀嚎,現在卻輪到了他。
路遠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頭髮拖到了胡理軍的身前,將他踢跪在地上。
楊宗滿老淚縱橫的仰天叫道:“連長,弟兄們送這小鬼子下來供你差遣,要是有什麼活就讓他幹,要是他敢不聽話,你就朝死裡揍他,不用給大夥兒面子……”
“連長,咱們給你報仇啦!”
渣子們紛紛悲呼了起來,嘶啞的聲音,在夜空裡久久徘徊不去。
僅剩下的幾名被當成炮灰的學生們也哽咽了起來,先前他們將這羣人恨的牙癢癢,可現在,他們不恨了——他們開始明白,戰爭,就是要流血的,勝利是無數條命堆起來的,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他們看着那些死去的同伴的屍體默默的道,安息吧,至少你們的死,換來了一場大勝。
“你們從東北打到這裡,肯定殺了不少人吧?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被砍頭的滋味!”路遠用日語對那中尉吼道,拿過了焦大鵬遞上來的大刀片。
那中尉頓時嚇壞了,拼命掙扎着,在染滿了鮮血的地上亂滾亂爬。
猴精王麻桿等人衝了上來,一陣槍托拳腳劈頭蓋臉的砸下,那中尉很快就老實了,被再次摁跪在了胡理軍的屍體面前,渾身哆嗦的像是篩糠一般。
大刀高舉,狠狠劈落。
那鬼子中尉的腦袋便噗通一聲掉在地上亂滾,血水噴出幾尺高。
“姓路的,老子今晚殺了七個鬼子,還抓了一個俘虜,你殺了幾個?”
遠遠的傳來了楊全林那志得意滿的叫聲,跟在他身後的是巡邏陣地的解固基,他們在清點人數,重新佈防。
所有人都沉默着,給胡理軍祭奠儀式,讓大家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都愣着幹嘛,沒聽見老子的話嗎?”
楊全林很不滿,難得有機會在路遠的面前得意一回,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整個152團都說路遠是這團裡最猛最狠的,這讓他在渣子們面前根本擡不起頭來。
而現在,他覺得是到了重振聲威的時候了。
路遠根本沒看他,而是將滿臉是血的松本踢了出來,然後將戰刀獻上,道:“團長,我和弟兄們俘虜了一個少佐,你看怎麼處置?”
“少佐?”
一聽這話,解固基那鐵打的腰桿瞬間都是一個哆嗦,一把奪過戰刀看了看上面的銘文,然後又看了看松本肩膀上的肩章,聲音激動的都變了調:“給我將他帶回去,副官,立即給我聯絡師部,我要爲我們152團請功,我要爲三連,二連請功……”
楊全林的表情,像是被人狠揍了一拳一般的難看,自己活捉了一個鬼子兵樂的都跟什麼一樣,人家居然活捉了一個少佐,少佐啊,官銜比團長都不小!
路遠沒理他,只是對激動的解固基道:“胡連長死了,他是在和鬼子的白刃戰中戰死的,一步都沒退過,能活捉這少佐,胡連長,當記首功!”
解固基這才冷靜了下來,摘下軍帽對胡理軍的屍體鞠躬行禮,這才道:“他不在了,你就是三連連長,等這仗打完,我會向軍部請功,所有人都有封賞——你們爲保家衛國流血了,上峰會記住你們,人民也不會忘記你們!”
路遠點頭,不再多說,只要有名有姓,報上去了,至少胡理軍的家人會得到一份不薄的撫卹,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一行人很快離開,幾名副官押解着松本帶着解固基書寫的陣亡名單,向着軍部而去,解固基沒有離開,因爲他清楚,日軍這一戰損失了一個少佐,遭受了自中國戰場以來最大之損失,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殘酷的難以想象。
“什麼?活着了一個日軍少佐?快帶我去看看!”
在後方指揮部指揮戰鬥的劉雨卿一聽到警衛的彙報,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小跑着衝出了指揮部,便看到了滿臉是血的松本。
松本正在哇啦哇啦怪叫,臉色無比猙獰,明顯沒什麼好話。
“媽的,當了俘虜還這麼囂張!”
劉雨卿大怒,衝上去便是大嘴巴子猛抽過去,直抽的松本不敢開口這才住手,冷笑道:“看到沒有,日本人就跟狗一樣,不揍他他們就囂張無敵,一頓打之後就老實了——立即給上峰電報,將這個特大好消息告訴他們,這次,我們二十六師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是,師長!”
警衛們也非常興奮,有人將松本押下去嚴加看管,有人去發電報。
“團長有封信給你,他說,其中之事,師長你看過之後親自定奪——團長還說,經過這幾天的戰鬥,我們152團傷亡慘重,請求兵力支援……”解固基派來的副官道。
“我手裡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啊……”
劉雨卿難過的道:“告訴解團長,讓他再堅持堅持,一定要守住陣地,弟兄們的情況我知道,我正在向上峰協調,希望能儘快換防……”
那副官失望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師座,見字如面!”
“此次之戰,解固基和152團上下,誓做決死之戰,不成功則成仁,在裝備訓練全面處於下風的情況下,能打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團官兵無愧於國家,更無愧於人民!”
“此次戰鬥,三連長鬍理軍表現出色,最後光榮戰死,還有更多的英勇之士,名單已附上,望師座能代固基爲他們請功!”
“此次戰鬥中,表現最出色的,乃是一名叫做路遠的士兵,手刃日軍百餘,更擊斃中尉兩名,這松本少佐俘獲,也與之大有干係,更精通用兵詭詐之道,表現實在讓人歎爲觀止,乃一代奇才也,若他未死,望師座能重用之!”
“另有一事,望師座參詳,這路遠直言,南京必陷,日軍必將屠城,不知是真是假,若師座認爲必要,便將之呈報軍部定奪,若爲假,則一笑置之!”
看完這密信,劉雨卿也是暗自咋舌,心說一人幹掉一百多個鬼子,這是不是人啊?不過對日軍南京屠城之事,他卻是一點也不信的。
別說南京之戰還沒開始,那路遠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更何況,現在蔣公正在向江蘇一帶調兵遣將,準備大戰一場,南京,又那裡那麼容易陷落?
於是,除了對路遠升起了強烈的興趣之外,南京之事,他便當做看到了一個笑話,隨之拋到了腦後。(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