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讓龜田正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雖然他的迂迴速度已經比預期的快了,但是這對手的速度居然更快,他麼的,那可是五名英勇的大日本皇軍的戰士啊,竟然,這麼快的便就被對方一個人給擊斃了,這,這要不是親眼所見了五個人的屍體與相守仁一個人的話,那龜田正樹是萬萬不能夠相信,也是不能接受的。
“殺,給我殺了他!”龜田正樹氣惱非常,本來他含恨之擊,對方應該是要交代在了這裡纔是,可是沒有想到,對手明明在不知道自己的前提之下,還能夠避讓開了這子彈,而且,之後一系列的動作相當的專業嫺熟,這,這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勁敵啊,不但實力超然,運氣也極爲的讓人羨慕。
不過,龜田正樹是絕對不會服氣的,他一定,一定要相守仁碎屍萬段。
如果說剛纔的龜田正樹是氣憤難以的話,那現在的龜田正樹已經是暴跳如雷,還好他久經訓練,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遠超於常人,要不然,早就已經是吐血而亡了。
原因很簡單,相守仁手持雙槍,在不斷的閃避之中,雙手同時開火,對龜田正樹方向的射擊只是以威懾與干擾爲主,而對正用背部對着他的那些防禦碼頭大門口的日軍們確實一秒一個準。
不過,五槍的時間,那二十個日軍已經被幹掉了三個,而龜田正樹與他的兩個親信的射擊卻並沒有能夠擊中相守仁,腹背受敵之中的十七個日軍終於開始出現慌亂,有的人要調頭來解決相守仁,有的人還是固執的直面東北軍,但也是開始調整陣地,不能夠再利用最佳的陣型來防禦了。
這片刻的慌亂,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很多時候帶來的可是整體局勢的改變。
門外的東北抗聯戰士們終於開始攻進了大門,而那十七人的防線再也維持不住了,關東軍再厲害,那也只不過是人啊,又不是妖魔鬼怪,照樣是被一槍就是一個窟窿的,這夥日軍終於要潰散了。
波多野拉住衝動的龜田正樹勸諫了起來:“龜田君,令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是等池田少佐的主力前來再反攻吧。”
河尻也是在一邊深以爲然:“是啊,我們可是以不到五十人面對着三百多人的攻擊,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的。現在事情已經不可爲,我們還是先撤走吧,誰也沒有理由責怪我們的,更何況,池田少佐也是需要我們這些熟悉碼頭情況的人,來反攻碼頭的。”
“對,到時候,我們打到這些支那狗的老巢,屠他個三天三夜!”波多野解了解他的衣服,惡狠狠的說道。
前門的十七人已經開始潰散,雖然還不至於是漫無目的的潰散,而是有組織的撤退,但是作爲大日本皇軍,作爲榮耀的關東軍,可從來還沒有過這樣恥辱的記錄,而且,在敗退之中,十七人還在不斷的減少,東北抗聯戰士們,雖然戰鬥力不行,但是鬥志卻是別的地方所沒有的啊,因爲,這些人大多都是東北本地人,人人爲了保衛自己的家園,自然是能夠爆發出更多的戰鬥力的。
見龜田正樹看着敗退的十七人發呆,波多野與河尻都急得有些惱怒了,因爲,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點滴的猶豫,有的時候帶來的可就是死亡啊,大日本皇軍並不畏懼死亡,但是卻也拒絕無意義的傷亡,反正下午的時候,池田少佐的援軍就已經要到來了,這個時候的離開也只不過是爲了更好的到來,要知道能夠以五十人的隊伍佔據了這碼頭三天,面對着這麼多東北抗聯戰士們的數次攻擊,還可以安然無恙,這已經算是不小的功勞了,雖然與別處的戰功不能比,但怎麼也不能夠算是過錯了。
要不是,後來的那個人,只怕現在碼頭還是一片安然的,可恨的那個小子,下午等池田少佐帶着援軍到來,一定要將那廝施以剝皮之刑!
不過,這些也只是後面要做的事情了,現在的當務之急,那便就是退出去,以保存有用之身,來爲下午池田少佐的到來做出應有的貢獻。
“龜田君,快快下定決心吧,再晚,那就來不及了,我們死了不要緊,但是如果不能夠將準確的情報反饋給池田少佐的話,那就是萬死莫辭了,很有可能會被帝國帶來更大的損失啊!”波多野向來有着一張靈活的好口舌,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再次發揮了關鍵的作用。
這一下,讓依舊憤怒得情難以自的龜田正樹徹底的從那種狀態之中,醒轉了過來,他轉過頭來,看向了****很好的波多野認認真真的感謝道:“多謝你了,波多野君,謝謝你的提醒,好的,現在我以小隊長的名義下令,波多野你率衆從碼頭撤離!即刻去見池田少佐。”
“嗨!”波多野聞言頓時心中一鬆,想也沒想的便就答應了下來,畢竟,沒有人願意就這麼沒有任何意義的死去,越是聰明的人便就越是如此。
不過,在答應了之後,他這才反應了過來,按照道理是龜田小隊長帶隊撤離的,怎麼變成自己率衆離開了呢?
“小隊長,你?”波多野看向了龜田正樹,疑惑的詢問了起來,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這個龜田,看來又要阿楞,做傻事了。
果然,龜田正樹已經將頭調轉向了戰場,慷慨激昂的說道:“作爲臨江碼頭的守官,作爲英雄無畏的大日本皇軍,我有資格,也有理由與碼頭戰鬥在最後一刻,我來負責阻擊,完成我的使命,波多野君、河尻君,大家就交給你們了,拜託你們一定要殺光臨江所有的支那豬!”
邊上的河尻早已經是情緒激動,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嗨!龜田君,你就放心的去追究武士道的榮耀吧,你的父母與妻子兒女,我會照顧的!”河尻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素來都是容易激動,也容易被這些大無畏的行爲所感動的。
波多野則不一樣,聰明的人是不會贊成龜田正樹這種送死的做法的,雖然說起來好聽叫做捍衛大日本皇軍的榮譽,可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了這是來白白送死的事實。但是,這一點兒也沒有妨礙他,對龜田正樹祝福與安慰。
在波多野大聲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時,那且戰且退的十七人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個人,雖然只是兩分鐘左右的猶豫,便就已經倒下去了七個人,其中過半都是相守仁造成的,這不單單是因爲他的槍法過人,而且也是因爲從背後襲擊的緣故,這前後夾擊之下,這剩餘的不到十個人,居然還能夠保持住最後的一點理智,而沒有抱頭鼠竄,這讓相守仁不由得深深的感到擔憂,面對這樣訓練有素的日本人,可絕對不是東北軍的福音。
不過,不管敵人如何,只要是來進攻自己的家園,便是妖魔鬼怪,那也是一定要將之剷除乾淨的!
作爲一名中國軍人,相守仁有着這樣的覺悟與驕傲!
看着勢如瘋虎一樣衝上前去的龜田正樹,一邊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的河尻喃喃自語的讚歎了起來:“這真是我輩的楷模,真是我大日本皇軍的榜樣的!龜田君,我一定會將你的這一切英雄的事蹟傳遞給後人聽,讓他們世代相傳的!”
一邊的波多野卻是不以爲然,但表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贊同,而是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讚歎道:“確實如此,帝國正是有無數的龜田君這樣的猛士,才能夠戰勝列強,取得大東亞共榮之偉業!”
河尻聞言更是心中動容,忍不住的要哭出聲來,內心激盪的說道:“是啊,波多野君,你果然是個智者,就是比我會說話多了啊!是啊,正是有無數個龜田君這樣不畏生死的猛士,才使得我們大日本帝國從列強的侵佔下得以解脫,並且現在還致力於全亞洲的共榮,這是一件多麼偉大而又神聖的事情啊,居然這幫支那豬一點兒也不知道珍惜,擁有這樣好的條件,居然還被人魚肉成這個樣子,我們大日本皇軍前來幫助他們,他們卻還這麼的不領情,真是該死的民族,是沒有資格擁有這麼好的條件的!”
河尻君一說起這些話語來,頓時顯得頭頭是道,有條有理了起來,其實這倒不是因爲他多麼的能幹,如果的能說會道,實在是因爲這些話語,可是他從小就被教訓,早就已經是能夠倒背如流了的。
波多野對此也沒有心思去理睬,而是直接開始指揮起那殘存的人馬了,這些人很有可能將會成爲自己日後的屬下,並且還有了這麼一次的救命經歷,想必以後對於他的統領是非常的有幫助的,此時如果不收買人心的話,那還要等待到什麼時候了?更何況,現在要是能夠在這次的撤退之中,給予大家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的話,那絕對是有助於他在軍隊中威望的提升以及地位的提升的。
作爲一個智者,又有什麼比得上這個更讓他感到激動的了?
於是,他不再去觀看像是瘋虎一般衝向了東北抗聯戰士們,一心求死的龜田正樹,而是開始招呼起殘餘的部隊,他不但要安全的撤離這個碼頭,更要收攏軍隊,將盡可能多的人馬帶走,以等待池田少佐的到來,那樣纔算是有功而無過,畢竟,他並不是這次戰鬥的最高指揮官,作爲副手的他,能夠做到這樣,絕對已經是加分的地方了。
相守仁看着那像是發狂了一樣,衝了過來,不管不顧的開始射擊的龜田正樹,心中雖然並不明白這是爲了些什麼,但是對此一點兒也不同情,也沒有絲毫的理解,這個傢伙想要幹什麼?一心想要成爲英雄麼?呵呵,那自己就成全了他吧,相守仁最喜歡瞄準這種看上去很兇,很酷,一點兒也不怕死的對手了,因爲這些傢伙完全是靠氣勢取勝,但是這在相守仁的槍法之下,又有什麼可以好憑藉的了?!又有什麼好依仗的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不要怪我手槍無情了,嗯,甚至你這可是要感謝我的啊,有道是求仁得仁尚何語?相守仁看向了那龜田正樹,默默的扣動了扳機,爲了表達敬意,相守仁準備一槍斃敵,是的,如果說一槍擊斃不了這龜田正樹的話,那他也就只有補上第二槍,第三槍與第四槍了,反正,對於這些燒殺擄掠成性的侵略者來說,再多的打擊也是應該的。
對此,相守仁素來是不會有絲毫的顧惜的,因爲,對待敵人的仁慈,實際上就是對待自己的殘忍,更是對待罪惡的容忍與鼓勵。
“嘭!”的一聲槍響,那勢如瘋虎的龜田正樹依舊還在往前狂奔着,不過,相守仁知道他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指望了,這一槍,直接命中了他的眉心,之所以,那龜田正樹被一槍正中眉心還能夠保持如此的狂奔狀態,這不是因爲他是有多麼的天賦異稟,實際上是應該用物理學概念來進行形容的,那就是——慣性,是的,正是慣性使得這龜田正樹在被一槍正中眉心之後,還能夠繼續像是瘋子一樣往前衝去。
果然,在相守仁默默的在心中數了三聲之後,那龜田正樹終於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夠再死了,可憐這個傢伙,一直到死,還沒有能夠看到相守仁的正面容,這也是科技進步的遺憾,雖然令人很不甘心,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隨着龜田正樹的倒地,東北抗聯戰士們的士氣更是上來了,連連的對着正在撤退的日軍進行着瘋狂的攻擊,顯然,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被這些日本人也折磨得不輕了,雖然射擊的精準度很是令人擔憂,但是,勝在人多槍多,頓時,將那正在逃竄的日軍又撂倒了幾個。
一定不能夠讓敵人逃出去,哪怕是一個都不行!
而這個時候,遙遠的南方,上海灘上,秦飛揚也正面臨着一個重要的攻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