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本良憑藉着自己多年當土匪的匪性跑掉了。
他的那個日本顧問拋卻了所謂大日本皇軍的尊嚴也跑掉了。
還是那句話,戰鬥這中唯有生死是最重要的。
可是,已在那座山上被困了兩天的雷鳴小人又該如何跑掉呢?
他們也想跑,可是他們這點人早就被日僞軍盯死了,三面被圍第四面是水又如何能夠逃得脫?
天黑下來了,石瓊花一個人躲在北面山腳下的一塊石頭的後面看着那處泛着微亮的水光有點憂心忡忡。
都說人的慾望是無窮的。
石瓊花以爲自己大仇得報心願得償自己就會死而無憾了。
可是,這回大仇真的得報了,她卻又覺得還是活着好,自己卻是又產生了新的不捨。
是的,大仇得報了,那個俘虜現在還在山上捆着呢。
據那個俘虜說,胡文祿確實是死了。
只不過他也只是聽說胡文祿是被雷鳴小隊打死的,至於說是在哪裡什麼時間被打死的這些具體情況他卻一無所知。
當石瓊花得知一家老少大仇得報先是大哭了一場。
可哭過之後她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個誓言了,誰替自己報了仇自己就嫁給誰!
而她現在已經有了想嫁的人了,而這也正是她不想輕易去死的原因了。
那個人的大手是那麼的溫暖,在那個雨夜裡它帶給了她足以銘刻一生的溫暖。
或許在別人看來那個人有點傻有點虎,可是石瓊花卻不這樣想,她覺得那個人是真的善良對自己是真的好!
一想到那個人,石瓊花便沉湎於中,想那個人可以讓她暫時忘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直到石瓊花身後響起人走過來時的悉瑣聲她才驟然驚醒。
“誰?”石瓊花低聲喝道,同時她已是伸手去掰那把盒子炮的槍機頭了。
“哎瑪,你嚇我一跳,你咋藏得那麼隱蔽呢?”這時讓石瓊花的小心臟砰砰加速的聲音響起,那是大許子的聲音。
石瓊花禁不住笑了。
這個大許子,還不知道是自己值哨的時候走神了,還以爲自己隱蔽得好,太好玩了。
“你咋來了?”石瓊花笑語盈盈的反問道。
“我怕你不小心掉下去,有啥情況沒有?”大許子問。
“沒有,先前雷隊長也來了的,還下水了。”感覺心裡一暖的石瓊花回答道。
“隊長下水了啊,我咋不知道呢?他說水有多深了嗎?”大許子又問。
“我聽他嘆氣了的,說水咋也還得有一人深,水落得太慢了。”石瓊花回答道。
“唉,水深水淺都麻煩!”大許子也嘆氣了。
他昨夜就是從水裡游回來的,那水當時還得有一人多深呢。
水深他們沒有船,如果要泅渡過去他們的體力肯定是堅持不住。
如果他們能挺到那水泄了變淺了他們能趟水了,可是日僞軍卻也同樣會圍過來,而那樣他們就是四面受敵了。
所以,怎麼都是一個愁。
“你沒事就行,我去前面了,隊長說,鬼子今晚上整不好要打夜戰了。”大許子見石瓊花沒事便要走了。
石瓊花“哦”了一聲,心裡不免失落了起來。
“今天你表現的不錯,象個老兵了!”就在石瓊花以爲大許子已經走遠了的時候,卻是又有一句表揚的話隨着夜風飄了過來。
“嗯。”石瓊花笑了,自己今天表現是挺好的嘛,自己盼這句表揚都盼大半天了。
“哦,對了,你聽着水裡的動靜,別讓小鬼子從水裡游過來。
咱們就這麼點人,後面可只有你自己在這看着呢,不能走神啊!”大許子這回終於是往前走了,卻是又叮囑了一句。
“是!”石瓊花答應了一聲,忙又把頭扭回來對着北面了。
這事是不能大意,在今天白天的戰鬥中,雷鳴小隊又犧牲了兩個人。
一個是被日軍的狙擊手把子彈從那僞軍的屍體砌成的胸牆前打了過來犧牲的。
另一個是被日軍用擲彈筒打出來的榴彈炸中了。
日軍爲了打掉這挺重機槍也是煞費苦心,不惜傷亡衝破了重機槍的封鎖,讓擲彈兵衝了過來爬上山。
由於擲彈筒的射程遠遠比不上重機槍,日軍也只能把擲彈筒這種曲射武器運到山上來使用。
實際上,雷鳴小隊能夠在白天守着這座山不失,那可是全仗着這挺重機槍了。
如果沒有這挺重機槍的話,雷鳴小隊縱是再能打又怎能架得住日軍一個大隊的狂攻。
當然,就是有了這挺重機槍,那也是因爲日軍不想有太大傷亡。
當時情況很危險,那組日軍的擲彈兵已是爬到半山腰了。
在白天的戰鬥裡,並不是說雷鳴他們重機槍一響他們只看着那挺重機槍就行了的。
由於重機槍對目標的射擊不可能象輕機槍那樣靈活,總是有日僞軍通過那挺重機槍的射擊死角滲透到山上。
雷鳴他們就得不停的把滲透到山上的日僞軍消滅掉。
所以當時雷鳴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兩名日軍擲彈兵。
倒是石瓊花注意到半山腰豎起一具擲彈筒來。
她便用大許子給他的那把盒子炮雙手握槍給那裡打了個連發,卻是直接就打死了一名正伸大拇指測距日軍的擲彈兵。
而正是有了石瓊花的提醒,雷鳴才發現了那名日軍的擲彈兵。
可是第二名日軍擲兵卻是躲在大石頭後就是不探出頭來。
而那時,令戰場上所有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距離那名日軍士兵足足有一百四五十米的雷鳴,卻是仗着自己在山坡的高點,一個加速跑把一顆手雷狠狠的甩了下去。
那時那一幕真是驚動了所有人。
就是在高點一個人也能在助跑的情況下把手雷甩出那麼遠嗎?
面且那落點竟然也是那麼準,那顆手雷就落在了那個日軍士兵藏身的大石頭後面!
那名日軍士兵自然是被炸死了。
而雷鳴爲此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爲了收住身體,他在那下向傾斜的山坡上做出了一個超級俯臥撐。
由於衝速太猛,他的額頭被地上的小石頭給撞破了,等到他撤回來的時候,石瓊花就看到雷鳴的額頭都露出骨頭來了!
至此,石瓊花卻再次領略了英雄的風彩。
這雷鳴,固然是英雄了得,那打起鬼子來那可真是一個拼命三郎啊!
而現在石瓊花也終於確認,爲什麼這支小隊要叫雷鳴小隊。
那雷鳴已經不僅僅是這支小隊的指揮官了,甚至還可以說是這支小隊的大救星。
如果沒有雷鳴在,這支小隊只怕早就打沒了!
石瓊花正想着,忽然她就聽到了前方好象有動靜了。
那是一種水動的“嘩啦”聲。
當時石瓊花就是一個激凌,不是日本鬼子從水裡摸過來了吧。
可是當她掰開了槍機將槍指向了前方時那聲音卻又沒有了。
但石瓊花並未因此而放鬆,而是更回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什麼都是信心,當她真正經歷了戰場的殘酷後那膽子也壯了。
石瓊花正聽着呢,忽然就聽“當”的一聲輕響,那是一種石子打到了身旁大石頭上的聲音。
這是嘎哈呢?石瓊花有些緊張又有點害怕。
難道小鬼子也懂中國人的投石問路?
她正尋思着呢,卻是又聽到“當”的一聲,這聲卻是更大了一點,然後就是“吧嗒”——石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石瓊花正在猶豫是開槍還是開口詢問呢,她卻是聽到“嘩啦”一聲水響,她手一動正要扣動扳機時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聲音。
那聲音一聽就是自己人的聲音。
因爲那個聲音是個女聲,據石瓊花所知日僞軍裡可是沒有女兵的。
而且,那聲音自己聽着還很耳熟。
那聲音的說“小六子,你們在嗎?”
這聲音咋這麼熟呢?
而這時石瓊花就忽然想起來,這個女的是誰了,因爲這個女的曾經象栽花一般把自己栽到了一個大木桶裡。
這個女的還說過什麼自己是雷鳴的姨太太呢!
這個女的竟然是雷鳴的媳婦——周讓!
咦?她咋這麼厲害?她是一個人從水裡游過來來救自家老爺們兒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