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敏本來設計的好好的,他要以僞軍爲餌給山上的那支抗聯以致命一擊。
當那頭一撥的十來名僞軍被山上開槍擊退的時候他又是歡喜又是失望。
歡喜的是自己率隊千里迢迢從哈爾濱趕到了這興安嶺終於是咬住了一支抗聯部隊。
這千里迢迢奔這裡來了是爲了啥?那要是什麼斬獲都沒有,別管別人怎麼想,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而他失望的原因則是,這支抗聯隊伍的戰鬥力也太弱了,好象不是雷鳴小隊啊!
一共纔上去了十多名僞軍,可是撤回來的那比陣亡的還多呢,一共就沒了五個。
而他在一問之下,才知道陣亡的還不是五個而是隻有三個,那兩個卻是失足掉到那山坡上的深坑裡去了!
所以他便想對面的不可能是雷鳴小隊了。
那對面如果是雷鳴小隊,以雷鳴小隊的戰鬥力一人一槍那這十來名僞軍那還不都扔在那裡?
可是儘管他內心覺得對面的不是雷鳴小隊,可那也是必須把對方消滅的。
且不說對方不是雷鳴小隊自己也可以將之稱爲雷鳴小隊僞造下戰功。
那就是普通的抗聯部隊,自己帶幾顆人頭回去,自己的臉面也能好看一些。
所以,他開始仔細觀察地形制定作戰方案。
他除了留下幾名僞軍當嚮導外,其餘僞軍就被他都派了上去。
而同時,他命令自己手下的狙擊手機槍手開始尋找最佳射擊位置。
甚至,他還讓自己的兩名狙擊手脫去僞裝衣跟着僞軍的機槍手出了樹林。
他帶的一百多名日軍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山頂上。
雖然他不認爲對方是雷鳴小隊,卻也注意到了對方很小心,反正他用望鏡反覆審視,也沒有發現那山頂上有一個目標!
可是在他想來,只要對方不跑,等僞軍攻了上去那你們就得露頭,然後以他們大日本皇軍的火力也就能將對方一撥帶走了!
所以,他也下令了,只要對面槍聲一起,不要等自己的命令,自己這頭就火力全開!
可是他盼了半天,結果卻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局面。
他在望遠鏡裡可是看着呢,在對面槍聲響起的一剎那,那些僞軍刷的一下竟然都特麼的沒影兒了!
沒影兒了那自然不是蒸發了也不是土遁了,而是一下子全進那深坑裡去了!
他伊藤敏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就對方的那槍聲就是再響那也沒有多少人,又怎麼可能把那些僞軍都打死呢?
所以,那是不管死的不死卻全都進那坑裡去了!
僞軍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也就罷了。
那頭槍一響,他這頭的火力也就全開了。
伊藤敏在望遠鏡還真的就捕捉到對方的身影了,可是那身影也只是一閃,然後就縮了!
自己作爲誘餌的僞軍一下子就沒了,而對方究竟是不是雷鳴小隊卻依然不清楚!
自己精心設計的方案怎麼就打成了這奶奶樣,你讓他又如何能夠不惱?!
“停止射擊!”伊藤敏惱怒了一會兒後到底是下令了。
於是原本響徹山野的槍聲便停了下來,只有那火藥的硝煙緩緩消散於這個寒冷的早晨。
“葉三喜,你看對面是不是雷鳴小隊?”這時依藤敏手下的一名軍官問道。
站在伊藤敏身邊同樣穿着僞裝衣的人正是抗聯的叛徒葉三喜。
葉三喜那現在都成了依藤敏的隨身顧問了,他也習慣了,但凡有了雷鳴小隊的消息,伊藤敏都會把他帶在身邊。
此時同樣拿着望遠鏡的葉三喜卻是心道,你問我我又去問誰呀!
可是他又不能不回答,而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也不清楚,看不到對面的人啊!”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伊藤敏。
伊藤敏雖然惱怒卻也知道自己就是衝葉三喜發狠也沒用。
所以,他也只是在那裡冷着臉盤算着如何派自己的人進攻而又能減少傷亡。
只是,依藤敏卻不知道,此時就在前面的戰場卻是又起了新的變化。
“老子就是警備軍的,老子是張清才,你們坑裡的人聽到沒有?”這時就在那山丘的棱線後面有人已經在扯脖子喊了。
那人都自報姓名了,那當然就是張清才了。
張清才卻是已經在周讓的命令下開始對掉坑裡,當然了更多的還是主動跳進去的那些僞軍進行勸降了!
這勸降其實本來不用他的,可是張清纔在聽到周讓讓自己把姓名報出去之後便知道,自己這回是徹徹底底的和抗聯綁在一起了!
好在自己家裡也沒有什麼人了,自己真是嘴欠,當初周讓問自己話時自己怎麼就把實話說出來了呢?唉。
坑那頭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張清也只能接着喊:“老子是張清才,一旅一團一營吳永玉連的排長,現在投抗聯了,你們哪部份的?”
對面坑依舊沒人回話。
“咋沒人吭聲呢?”張清才還在那裡奇怪呢。
“你喊這個沒用!你們都是坐地戶,有認識你的人也不會吭聲,直接讓他們把槍扔上來!”周讓說道。
是啊,那坑裡的僞軍又不傻,傻子纔會回話呢!
此時有僞軍在坑裡也正叨咕着呢:“狗日的張清才竟然投了抗聯了,傻*纔會說認識你呢!”
“哎?排長,你真認識那個張清才啊!”旁邊一個跟他跳進了同一個坑的僞軍便道。
“艹,一個營的,都特麼東北軍的老人,我咋不認識他?”第一名僞軍回答。
“那你咋就不說話呢,這樣,他們說不定能留咱們一命呢!”他的同伴便說。
“你傻*啊!”那名僞軍罵道,“咱們這也跟抗聯結仇了,我把自己名報出去等他帶抗聯人找我家去啊!”
“哦。”那名僞軍恍然。
是啊,他們這些僞軍和別的地方僞軍不大一樣,他們都是當地人。
無論日軍還是抗聯,他們真的兩頭都不想得罪。
這守家待地的,你把哪頭得罪了,哪頭就去找你家麻煩。
不說把自己家人給砍了,那就是把自己家的房子一把火燒了,這大冬天的自己家裡人上哪住去?
“你說這抗聯也是的,非跑咱們這個地盤上來嘚瑟啥,唉。”那僞軍嘆道。
他有他的想法,他們這些本地的僞軍藉着日軍的勢力,平時自己家自然是借力不少。
所以普通老百姓缺衣少穿的被日本人禍害,可這跟他們可沒毛關係,他們很是滿足於自己的這種現狀。
可是,這抗聯一來,那就不一樣了。
他們固然也想平常欺負下老百姓,可是他們卻也不會象日軍那樣把事情做絕。
可這回抗聯一來,他們也無法騎牆了。
“陳天柱,你那個坑裡幾個人?”這時旁邊有人已是開始大聲說話了。
那是這夥僞軍的帶隊長官,他們連長的聲音。
而孫天柱正是這個在小聲叨咕的排長,此時陳天柱一聽連長喊他心裡卻暗道壞了。
可是連長喊話他卻又不能不回話。
“倆人,連長。”他也只能回話。
“你們兩個騎梗梗,要不就踩肩膀上,給對面打兩槍,要不在日本人那裡說不過去!”隔壁坑裡的連長又說話了。
“我艹,氣包子你踩我肩膀上去打兩槍!”僞軍排長就說道。
“啊?”那名被叫作氣包子的僞軍傻眼了。
他也不想上去啊,上去可是要挨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