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第二席所說的這句話。
劉志強錯愕。
他雖是聖亞協會的成員，但身爲【嗜慾】大人麾下的第二十七席，即便在他們這一支裡，都是底層的存在。
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組織裡相對高端的信息。
恐怕也就只有時常跟隨在大人身邊第一席和第二席，纔有機會見識到他們的信奉之神。
可即便如此，劉志強還是覺得龍國諸神實力已經極爲強大, 就算因爲剛剛復甦暫時不如外神，但也不至於像第二席說得那樣，尤如螻蟻吧？
而且，面對兩位神明，第二席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句話。
劉志強出乎意料。
另一邊。
聽到第二席說得那句話，夜遊神怒目圓睜, 已是神力運轉，欲要將此人拿下。
但就在這時候, 張奕忽地說道：
“你說我龍國諸神與你們聖亞協會信奉之神相比，猶如螻蟻。”
“證據在哪兒？”
到目前爲止，張奕所瞭解到的外神，基本都是在神明覆蘇剛剛公開爆發的時候，從全球各地網友們上傳的視頻裡看到的。
隨着神明與異獸的徹底復甦，便再也無法從網絡上了解國外的情況了。
世界各區域之間的互聯網都已經被切斷。
以普通人的身份，張奕能看到的僅僅只有那些短暫模糊的視頻。
哪怕是最‘新’的外神視頻，也都已經是在幾年前拍攝的了，想以此作爲了解國外現在情況的依據，無異是陳舊落伍的。
況且他又不可能跑到守夜人組織直接跟官方討要最新情報。
信息直接閉塞，
而現在，第二席既然說到這裡，或許正好可以藉此去了解一下國外的情況。
畢竟，
他是龍國諸神的召喚者。
龍國神明覆蘇，
必定會引起外神的警覺。
再加上，現在他的願力等級只有E級，神明實力也因此受到壓制，如果讓外神知道龍國諸神實力尚未完全恢復，或許會將整個龍國陷於危難。
這也正是他一直以來低調行事的原因。
這個世界......水很深！
“證據？”
即便對話神明, 第二席的眼眸裡也看不出絲毫波瀾，只見她將右手緩緩從身側畫圓擡起，與肩平齊之時。
突然握拳。
猶如霧氣般的白色光點從她手心朝四周迸發。
超凡序列的能量波動擴散。
“呼——”
一陣狂風，忽然吹起。
剛剛被張奕一劍斬破的“夢境”，開始重新組合，沒有物質和色彩的黑色空間開始發生變化。
一片平坦的荒野。
地面上，野草已經全部枯黃，零星分佈的樹木也只是剩下乾枯的枝幹，樹枝的前端猶如尖針一般給人銳利的感覺。
還有大型動物的枯骨。
放眼望過去，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過的跡象。
給人一種大蕭條、大破敗的感覺。
可這些，並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地方，無論是底處的劉志強，還是半空中的張奕，首先注意到的都是最前方翻涌沉浮的白色迷霧。
它們如同一道高聳的城牆。
在死寂草原的不遠處，從視線可見到的最左端，一直蔓延到最右端。
從草原的地表一直到望不到盡頭的天空。
無比壯觀。
即便是張奕，在看到這道白霧城牆以後，都是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夜遊神皺眉肅然。
而下面的劉志強, 更是瞪圓了眼睛, 張大了嘴巴。
“這是......龍國的邊境？”
張奕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過龍國邊境的照片，裡面的內容與眼前的場景大相徑庭，只不過照片裡的拍攝地點並非草原，而是雪山，但同樣都存在這樣的白霧。
據說......
龍國的整條邊境，都存在這樣的白霧。
無論雪山，還是海洋。
白霧在逐漸吞噬龍國的同時，也爲龍國阻擋了國外神明侵略的腳步。
照片裡遠不及“親眼”看到的震撼。
雖是夢境，但卻是在重現第二席親眼見到的場景。
突然——
如同城牆一般白霧忽然翻涌起來。
一道巨大高聳的模糊身影，出現在了迷霧當中。
當它出現之時，一陣狂風憑空吹起。
這道身影的體型極其龐大，就像是上百米高的巨人一般，隨着它逐漸靠近，黑色的影子逐漸變得凝實。
張奕能清晰地看到屬於人體的輪廓。
同時，
一股極致的威壓出現了。
即便是夢境當中，第二席在看到這道巨人的身影后還是恭敬地將雙手放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
劉志強看着迷霧和巨人身影完全陷入了呆滯，呼吸也變得急促。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
但，真的就如同第二席剛剛所說的那樣。
與聖亞協會所信奉之神相比起來，與這道極致恐怖的巨人身影比較起來，龍國諸神......亦如螻蟻！
劉志強轉頭看向半空中的兩位‘神明’，心裡的情緒已經無法簡單的用‘複雜’二字來形容，哪怕龍國的諸神剛剛復甦，但，實力差距真的會如此巨大嗎？
還是說......
龍國諸神，真的不如外神？
他原本剛剛建立起來對與龍國諸神的期望和希冀，此刻被毀得一乾二淨。
就連神明之間的差距，都猶如雲泥。
更別說他只是區區一個以生命爲代價開啓超凡序列的普通人。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在他的心裡抑制不住地誕生了......
不過，
白霧阻隔，那外神終究是無法穿越，凝實的巨大身影只是出現了片刻，便消失了。
夢，也到此終止。
這時候，第二席聲音隨之響起。
“剛剛出現的，並非是我聖亞協會信奉之神，僅僅只是被神派來與我們進行接觸的下屬。”
說罷，她看着劉志強，
再次問道：
“第二十九席，現在你還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嗎？”
“下屬......”
劉志強茫然無措。
“僅僅只是...下屬......嗎？”
第二席的這句話，無疑於在他心裡敲下沉痛的一棒，讓他心驚肉跳。
只是下屬，給人的壓力就已經遠遠超過了龍國諸神，那......他們真正信奉的那位神明，又該強大到何種地步呢？
正當他倍感絕望和渺小的時候，
忽然，
半空中一陣嘲笑傳來。
“外神，”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