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鬼少匯合,兩輛皮卡慢慢退進荒涼深處。
顯然,這裡已經進入一級防禦,不管什麼原因,是不是要找的目標,這會也不適合強行進入。
他們不是以殺戮爲目的來的,如果是殺戮,攻打,他們會想辦法制造機會,並給敵人重創。
但他們不是幫政斧軍作戰來了,也不是什麼戰術援助,他們只是爲了各自的夥伴,來複仇的。
這裡的武裝是什麼性質跟他們無關,一旦確認,他們不介意幹掉所有人。
前提是要確認目標是他們要找的鐵蠍傭兵團。
退出二三十公里,車輛在黑暗中站住了。
這裡有一片起伏的丘陵,不高,但可以藏住車輛。
如何行動,那裡也不是研究的位置,晚上了,他們不需要那麼急迫,目標跑不了,起碼現在看不會動,要不就不會全面防禦了。
寒朗最擔心的不是對方跑了,而是另一個位置的老巢被襲擊,這裡的鐵蠍殘餘轉移了,留下支棱出滿身尖刺的刺蝟跟他們死磕,那就費力不討好了。
“我看要細緻觀察,只能尋找機會了。”
大媽一邊咀嚼餅乾一邊說道。
“先確認目標是否正確再說。”
寒朗嚥下嘴裡的壓縮餅乾,說道:“目前來看,這裡八成是要找的位置,防禦如此森嚴不正常,這裡又不是靠近戰區,這裡已經是這些勢力的根據地了,用不着如此緊張。”
“沒錯。”
大媽接道:“這裡按我瞭解的情況來看,根本不需要如此緊張,顯然聞到什麼味道了。”
“要是有無人機就好了。”
鬼少沒去偵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還是接了句。
是啊……
寒朗頓住,念頭一閃。
要是有無人機就好了,抵近偵察還有比無人機更方便的嗎?可惜他不會操作那玩意,雖然會用無人機,但不精通。
至於價錢,一架查打一體四軸無人機,好的也不過幾千米金,上萬,就已經是相當高端的無人機了。
沒有無人機也要觀察,那就只有笨辦法,抵近目視觀察了。
寒朗也只是念頭一閃,說道:“凌晨靠近目標,車輛距離目標五公里隱蔽待命,換班對目標二十四小時監控,找到合適的機會,先摸清情況再做決定。”
“好的頭。”
鬼少和大媽同時迴應。
小丫頭擡頭看了看,見沒自己什麼事,又低頭大嚼,繼續跟餅乾奮戰。
夜,慢慢的沉了。
睡了兩個多小時,寒朗一驚醒來。
腦海裡斷崖激戰的畫面還沒消散,他肌肉緊繃着,但沒有之前那麼劇烈喘息,渾身冒汗的現象了。
深深吸了口氣,徐徐吐出,靜靜傾聽片刻,確認周圍只有大媽呼吸微弱,小丫頭和鬼少都在酣睡,這才慢慢坐起,見大媽扭頭看來,揮了下手,悄然拿起自己的槍,戴上頭盔。
大媽看了下時間,沒說話,離開警戒的位置,躺下,連五秒都沒,鼾聲響起。
直到凌晨兩點,所有人才被叫醒,隨之車輛悄然離開宿營位置,向預定的方向摸去。
估算大致距離,寒朗和藍寶石全身披掛,悄然消失在夜幕中。
前突二十幾分鍾,倆人放慢速度,各自舉起望遠鏡和測距儀查看。
城市裡已經陷入黑暗,這會沒有燈光,但依舊能看到城市的輪廓。
只是倆人沒有找到城市的所在,寒朗知道位置有偏差,遂繼續前進。
在天色即將進入黎明前黑暗時,寒朗在偏移兩公里的位置,看到了城市,悄然靠近。
寒朗放下揹包,掏出僞裝布,小聲說道:“藍寶石,僞裝潛伏。”
“明白。”
小丫頭秒回,放下乾癟的揹包,掏出僞裝布,整理了下胸包,有模有樣趴下,將槍支放好,蓋上僞裝布。
寒朗檢查了下,確認她的僞裝沒有問題,這才趴下,距離不足五米。
天,漸漸亮了,遠處城市邊緣人影晃動,公路上也出現皮卡,拉着一車車的人開向四外,顯然是換班了。
果然,這些人是出來替換夜崗的,不一會,拉着迷糊的一車人返回,消失在建築羣裡。
寒朗靜靜的看着,一動不動。
小丫頭捧着測距儀,盯着自己的方向,也靜靜觀察。
帶着藍寶石,其實她作用不大,不知道什麼是有價值目標,帶着她,只是鍛鍊她而已,觀察,寒朗只能自己來完成。
但讓她跟着任何人,寒朗都不放心。
不是擔心小丫頭的安全,而是擔心其他人無法跟她保持一直靜默。
時間慢慢流逝,酷熱漸漸佔領所有空間。
遠處的城市開始虛幻,人,也在虛幻中顯得朦朦朧朧。
皮卡再次開出,又是一波換崗。
四個小時……
寒朗默默注視着這些人下車上車,跟着視線前移。
這些外面站崗的都是本地土著裝束,真正有威脅的應該潛伏在暗處,最少是那些靠近城市邊緣的樓房裡。
但這麼久了,那些寒朗關注的窗戶裡,沒見到一個人影。
這就不對了,這樣的防禦按說怎麼也要有狙擊手藏在暗處。
要知道觀察,沒有比狙擊手更合適的。
疑惑中,視線繼續前移。
前移中,一棟三層樓的窗戶引起寒朗的注意。
那個只剩下窗框的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但作爲狙擊手,寒朗還是發現那裡不妥,光線不對。
靜靜盯着那個位置,汗水在身上緩慢流淌,依舊一動不動。
小丫頭也是,靜靜的趴着,一動不動,遠處看,這裡什麼也沒有。
“藍寶石,補充點水,動作一定要慢,不要擡頭。”
寒朗盯着那個位置小聲說道。
“明白。”
小丫頭悄然彈動喉麥,跟着微微扭頭,含住嘴邊的吸管,小口喝了兩口淡鹽水,視線再度回到測距儀上,盯着她負責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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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朗也吸了口水,緩緩嚥下,視線始終沒離開那個窗戶。
時間靜靜流逝,一個小時後,寒朗的視線突然扭曲了下,跟着一個槍口顯露出來。
居然用了僞裝……
看到那應該是黑色,僞裝網一類佈置出的效果被打破,寒朗眼睛眯了起來。
這不是土著擁有的水準,看來老鼠還在。
這種考慮到光線的僞裝,可不是隻會抱着槍突突的土著會的。
看到目標,寒朗暗暗心驚。
昨晚選擇的距離將近三千米,幾乎是測距儀夜間極限距離,而且是潛伏靠近,不是大搖大擺走來,如果大意點,這會恐怕已經被包圍。
對方自然早就潛伏在那了,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陷阱,或者說,真的是銅牆鐵壁的防禦。
“藍寶石,保持靜態。”
寒朗聲音微弱,但耳麥裡小丫頭還是能聽到的。
小丫頭慢慢縮回手,彈動耳麥迴應,繼續靜靜趴伏。
有高手,寒朗不能教小丫頭更多潛伏要領了,一動,恐怕就會被發現。
那個槍口顯露也就一兩秒,隨之消失。
不知道是換崗還是活動了下。
知道有高手存在,寒朗反倒踏實了,放棄盯着目標,視線緩緩一動,開始觀察近距離的防禦。
如果這種防禦一直保持,他們沒機會靠近。
這比那些攝像頭靠譜,想騙過高手,騙過這些炮灰潛入,可能性很低。
再說,裡面怎麼可能放鬆警惕?顯然也會做好佈置。
看來要慎重考慮了。
寒朗一個個觀察那些站在烈日下的身影,分析着。
隨着鏡頭緩慢移動,正對他的基本全部觀察完畢。
對面的狙擊手,看的距離不會超過兩千,不是說對方設備不行,而是正對陽光,在烈日烘烤下,他看的距離比不上寒朗他們。
所以,寒朗倆人只要不起身,或者大幅度動作,影響到僞裝布的平整就問題不大。
鏡頭移動中,寒朗突然頓住,慢慢回移,定格在一個抱着AK的身影上。
這傢伙給他的個感覺不對,已經站立三個多小時了,他竟然還能穩穩站着。
他旁邊的三個傢伙已經不時擦汗,甚至解開圍巾透氣。而他,依舊來回看着,卻不做這些動作。
這人不對!
寒朗鎖定他,靜靜觀察。
隨着城市裡皮卡開出,換班的時間到了。
那人在皮卡站住,車上人下來後,慢慢走向皮卡,跟着如常把着箱板騙腿上車,看不出異常。
但寒朗還是看出苗頭,這人是個高手,會武功那種,不是簡單軍人範疇。
他是家傳武功,從小就練着,所以特別熟悉武者的習慣動作。
這人,步履間常人看不出異常,上車的動作雖然刻意掩飾了,依舊有武者習慣的動作流露。
怎麼有會武的,看着還很像華夏武功呢……
寒朗眉頭微鄒。
這一瞥的發現,讓他很困惑。
那晚地下那些人會使用刀,一個是島國的路數,墊步上前,雙手抱刀劈砍,一個是西方人冷兵器的習慣動作,就是直來直去,沒有絲毫花哨的虛假動作。
這倆人他完全可以斷定,會用刀也不是華夏路子,而眼前這人,下盤很穩,行走如蹚水行進,足底離地很低,步伐尺寸均衡,有形意的味道。
寒朗接觸過形意拳,雖然不會,但還是瞭解點,這人,八成會形意拳。
難道這裡的勢力跟……
念頭一閃,寒朗又否定了。
華夏斷然不會這麼做,不會參與任何國家的內部事情,更不會跟極端的勢力有接觸,這人不是官方的。
但這就更讓人困惑了,這人出現在這是爲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