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衆賓客,顧之念再回到了母親這裡,正巧就看到了母親在悄悄地落淚呢。
“母親,今日可是嚇到了?”
李氏一看到女兒進來了,立馬就伸手將她緊緊地攥住了。
“之念,都是娘沒用,不僅護不住你,還反倒總是讓你處處護着。娘對不住你呀。”
“母親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我娘,如今父親和兄長都不在府中,我們原本就是要互相依靠,互相保護呀。”
李氏一聽到女兒說出這麼懂事的話來,更覺得有些愧疚。
“這麼多年來,我總以爲我們是二房,許多東西,也沒有必要跟她去爭,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處處咄咄逼人。這一次,更是想出了這等的惡毒計策來害我。”
李氏現在想想,仍然是十分後怕。
大白天的,那個男人是怎麼進入到她的院子裡的?
雖說是做了一身婦人的打扮,可若是細看,還是能看出來,他根本就是一個男人的。
“母親,今天到四妹妹那裡故意來尋我的丫頭,怕是不能留了。”
李氏心一涼,“之念?”
“那丫頭在跟我稟報的時候,分明就是有着得意之色的。說是向我來稟報,分明就是想着告訴一衆賓客,你這裡出事了,好引起她們的好奇心,再加上了劉婉兒從中煽風點水,推波助瀾,到了此處,也便順理成章了。”
“這個劉氏,當真狠毒!我自認從不曾做過對不起她之事,她何故要如此與我爲難?”
“母親,您不想跟人家爭,可是人家仍然覺得您和父親就是一塊兒絆腳石呀。父親雖然常年不在府中,可卻是在邊關有着實權的將軍。父親的官職高過了伯父,大伯母如何能心安?”
李氏一愣,“難不成,旁人就不許做的比大哥好了?這是什麼歪理?”
“這只是大伯母的想法。您先放寬心,父親和兄長如何一切安好,就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我們再等等,父親和兄長,應該很快
就可以回來了。”
李氏一想想這幾年二房沒有個男人支撐着,被大房和三房聯手擠兌成了什麼樣兒?
三房還好一些,就三夫人那性子,最多就是說說風涼話,偶爾再使個小絆子。
就算是三房再愛貪她們這兒的小便宜,也從來都是適可而止,至少,絕對不會想出如此陰損的招數來。
“母親,嬸孃雖然愛貪些小便宜,可是至少比大伯母要更爲實在一些。而且嬸孃的膽子小,似今日之事,她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李氏也不笨,只是多年來,一直無心理會家事,又覺得自己非長媳,沒必要事事都去上心,所以才懈怠了些。
今日,經過如此大的打擊,腦子裡也便清醒了起來。
女兒說的對,有些東西,你不去爭,人家未必會是這樣想的。
更可怕的是,有些東西,你不肯讓,人家反倒是覺得你不懂事理了。
就如上次一樣,劉氏貪她二房的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只是拒了一次,便給自己惹來了如此大的禍端。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客氣。
“之念,今日之事,多虧有你了。”
“母親,那個男人我已經讓人給綁了,秘密地送到莊子上了。您放心,是您陪嫁的莊子,待明日,我們一道過去拷問一番,總要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也好,既然劉氏不仁,那咱們也不能總是坐以待斃。”
顧之念回到自己院子後,第一件事,便是一頭栽到了牀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了。
如意上前將鞋子幫她脫了,“小姐,您還是先沐浴吧,熱水都備好了。”
顧之念閉着眼,“太累了。”
“洗個熱水澡,正好可以解解乏的。”
顧之念搖頭,“我說的不是身體上的累。我真是沒想到,上次顧之芯算計我不成,這一次,便是劉氏算計母親了。原本我還有些懷疑上次的事情,現在看來,上次想要毀我清白,只怕也是劉氏的毒計。”
“小姐,您
說大夫人這是爲什麼呀?都是顧家的女兒,毀了您的清譽,對她的女兒也沒有什麼好處呀。”
“你不懂,劉氏一直就擔心我父親的官職越來越高,手中的實權越來越大,早晚有一日,這顧家的當家人得換成了我父親。”
如意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有些好笑,“大夫人莫不是瘋了?就算是二老爺有本事,這一家之主,也非是說換就換的呀。再說了,換了旁人,只怕一心盼着自己家的親戚更厲害一些,如此一來,說話行事,不都更爲方便了?”
顧之念睜開眼,看着那泛着昏黃色的橫樑,“你不懂。並非是所有人都跟你一個想法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腦子,也便有了自己的小算盤。爲了利益,總會衡量一番的。”
“小姐,明日去莊子上,真的讓夫人帶那麼多人去嗎?”
“不帶出去,怎麼好尋個由頭髮落了?這裡是顧家,想來老夫人也是個精明的。只要母親將那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打發了,老夫人自然也就明白,大夫人到底在二房做了些什麼。”
如意似懂非懂道,“小姐的意思是說,處置那幾個背主的奴才,只是爲了做給老夫人看?”
“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爲了母親的安全着想。說到底,還是母親自己的陪嫁更爲牢靠一些。”
“今日之事,多虧了有青檸。不然的話,還真是不好辦。”
“是呀,我也沒想到,青檸竟然這麼有本事。我聽母親說,當時她只是覺得眼前一花,人影就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說到此處,顧之念總算是笑了。
早先的那些怒氣、悶氣,也都一掃而空了。
“以前我只以爲你顧三小姐的日子不好過,沒想到,堂堂顧將軍的夫人,在府中竟然也是如履薄冰。”
清冷、戲謔,甚至是還有些不屑的聲音自房樑上響起,顧之念的瞳孔一縮,她就說今天的房樑有些奇怪呢,敢情是上面藏了一個人。
如意這一次,倒是表現得很鎮定,沒叫,沒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