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內…
門外的星光點點散落,撒進窗戶,撒在桌案旁。鳳萱看向父親,父親他黑色的長髮上閃着點點白光,不知是不是星星在數數…
定是在數父親已經有多少白頭了!
原來父親已經不那麼年輕了。
“爹爹,萱兒給你帶了些吃的,我親手做的。”
鳳戰正在握筆的手一頓,他有許久沒聽到女兒叫自己爹爹了。擡頭便看見自己寵着長大的女兒端了一碗蓮子羹和一盤糕點。
“你這孩子,不好好休息,去給我做吃的做甚,我又不餓。”
鳳萱淺笑,一邊拿過父親手上的筆,一邊撒嬌道,“哎呀,爹爹嚐嚐嘛!很好吃的,我親手做的。”
鳳戰拿過一個糕點咬了一大口,“好吃,萱兒的廚藝打小就好。”
“爹爹喜歡就好。”
鳳萱趴在鳳戰腿上,看着父親,鄭重其事的交代道:“爹爹,明日上朝,我便會上交兵符,我手中的兵力都加入兄長麾下吧。”
鳳戰頓了頓,點頭,“好。那你……”
話音未落,門口便傳來一道男聲和一道女聲:“兒臣拜見父王。”
“兒臣拜見義父。”
鳳戰父女皆回首,“快進來吧,孩子們。”
鳳萱笑着跑過去,“哥哥,衣衣姐。”
鳳晉成張開雙臂,以爲妹妹要抱自己,結果…,鳳萱先去抱了衣衣姐。
單輕衣也笑着,雙手扶着鳳萱的小細腰,額頭碰了碰鳳萱的額頭,說道:“我家小公主怎麼這般調皮。”
鳳萱吐了吐小舌頭,“想姐姐啦。”
站在一旁的鳳晉成也跟着傻笑。這若是換了旁人敢這麼跟自己搶妹妹,鳳晉成定要發火的。
不過,若是自己認定的媳婦就不同了,自己只會在旁邊默默吃醋。而且!!還是吃兩份醋!
這時候,可憐的哥哥終於被花心的妹妹想起來了,她又摟住哥哥,撒嬌道:“也想哥哥了。”
鳳晉成點了點鳳萱的額頭,“你呀。真是個小機靈鬼。不過,哥哥捨不得你,你爲什麼要答應和親呢?不想去的話,咱就不去,好不好?”
這時候的話題終於又回來了,剛剛鳳戰也想問的。
此話一出,大家都看向鳳萱。鳳萱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兄長,慢悠悠的說:“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啊?我不就是去和親嗎,又不是見不到了。再說了,我要是去了中原,實在不開心的話,我就再回來唄!”
鳳晉成聽了,在鳳萱鼻子上輕颳了一下,說:“你這孩子,婚姻大事,豈能胡鬧?”
“哎呀!哥哥,你幹嘛!”
鳳萱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神色嚴肅了些,“好了,我知道父王和王兄擔心我,但我確實想好了。我要去和親,不爲別的,只是因爲我是拓跋公主。”
“拓跋與大興這多年交戰,我拓跋雖物質豐沛,但人員稀少。將士們累了,我也累了。和親,至少是目前對拓跋較爲有利的對策。”
鳳戰做爲拓跋王上,怎會不懂這些道理呢!只是,不捨得罷了……
半晌,鳳戰顫着聲音,只說了一句話,“好,按你說的做,但我的女兒,必須風光大嫁。”
“嗯,謝謝爹爹。”
鳳晉成仍皺着眉頭,這時候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不對呀,萱兒,你不能去和親。你上次不是說了,應年章通敵叛國,那大興皇帝必然會對你不利呀!”
鳳萱看着哥哥一臉着急的樣子,不忍笑了笑,“大興現在肯定也不想打仗了。否則,怎會要與我們議和,要和親呢?”
“那他爲什麼還選擇與應年章合作?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鳳萱又笑了笑,動手把哥哥皺着的眉頭撫平,“是呀!爲什麼呢!哥哥猜猜。”
鳳晉成心裡抹過幾絲詫異,看着鳳萱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又看了看鳳戰,小聲音的說:“這背後,有我們小萱兒的手筆吧?”
鳳萱奮力點了點頭,“對,哥哥真聰明!”
單輕衣在一旁笑而不語,那日小公主去軍營借兵,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現在看來,自己總算知道爲何鳳萱當時敢直接帶兵圍了王殿,原來都在小公主的掌控之內呀!
鳳晉成看着身旁的輕衣一點也不驚訝,又問了句,“所以,你們都知道妹妹的計劃,只有我不知道?”
單輕衣連忙擺手,“我也不知道,我與殿下同在的。”
鳳萱也說:“我只告訴了父王。”
“哦。”
……
其實,當時鳳萱收到蘭林閣的密報時就想將應氏就地正法,但又覺得時機不夠成熟,所以布了一場棋局。畢竟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當時蘭林閣收集的都是應年章這個大奸臣往年的各種罪行,但若想將應氏連根拔起,還不夠。
所以鳳萱命閣內的能人異士,模仿大興皇帝的字跡,假裝是大興皇帝親自請應年章來合作,以此,給應氏坐實了一個通敵叛國的死罪,誅其九族。
鳳萱將計劃告訴父王,父女倆一塊演了場大戲。也是藉此順藤摸瓜,看清楚了王朝中哪些是應氏黨羽。並且借題發揮,將應氏黨羽發配邊疆。又以手中的蘭林閣勢力,剿滅應氏兵線。
所以,那大興皇帝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與任何人合作來扳倒拓跋,人家只想安安靜靜的和個親,休個戰。
應氏的失敗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他自己不忠不義,野心太大,但又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他的野心相匹配。
而鳳萱此舉無疑是大獲全勝,也好可以安心前往中原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