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陳逢時也不太確定了,因爲小安本來並不想生日的事情。
“車安排好啦。你陪女皇大人好好吃吧,她要是真願意過生日了,那可是值得開心的事情,等明天我再陪她過!”殘月雖然覺得驚奇,但還是很開心,她覺得人生特別值得快樂的日期就那麼多,生日又是重中之重,不過多可惜呀!
“行。”陳逢時看了食材,估摸了下,就說:“一輛小貨車就行了,火鍋熟的慢,也夠一宿耗的了。”
“好的。”
陳逢時回了桌上,等車到了,店裡人幫忙搬了上去,又買了店裡的鍋爐和液化氣罐,給了忙活的工作人員可觀的小費。
小貨車還是讓司機開去指定的地方停着,陳逢時開着唐載着小安過去。
雨下的還大,可正因爲是這氣候,纔有興趣在樓頂觀雨。
陳逢時把唐直接舉起來,帶着車跳上黑漆漆的老居民樓頂上。
這樓頂上有簡單的雨篷,沒有桌子。
陳逢時說本來有花,現在都搬走了。
“以前的老房子在這,收租時來過,準備拆遷,人都搬走了,也不怕有人看見我舉着車跳上樓頂的玄幻情景。”陳逢時直接從車上接電,把雨棚下本來有的電燈接亮了,就讓小安先整火鍋,他又下去把貨車給舉着弄了上來,省得一會吃東西還一趟趟的跑下去拿。
小安覺得特滿意,完全實現了她臨時想要的氛圍,還比她說時構想的更好。
他們倆就坐天台門的水泥檻上,位置寬的很,面前隔熱層上擺火鍋,食材,吃着聊着,聽着雨聲,看着周圍一片漆黑的清淨,感覺特別舒服。
小安抱着胳膊,看陳逢時從火車裡又搬了幾箱吃的出來,她好心的建議說:“這氣氛特好,你回頭該帶女神來,趁她感覺棒的時候,親親小嘴,抱抱摸摸的,順勢推倒!完美!”
“……我想她喜歡的氛圍不是這種風格。”陳逢時不想背後談論太多沈愛的私隱,就想一句帶過。
“抱歉……我真的是一時興起想給你個好建議,不是故意忘記她親親要先刷牙的事情。”小安表示抱歉,但陳逢時真想說,寧願她不特別強調這個,完全不是一個氛圍的節奏嘛!
“我知道,你總希望我儘快得個圓滿。”陳逢時邊放食材,邊說:“不過這事我真的不急,一輩子對我們這年齡來說,還很長。也不是說真深入到那步了,就拿到了天長地久的保障,就算結婚了,感情還不是得長久經營?”
“我不相信圓滿,我只是知道,如果你推倒了她,將來就算分手了,痛苦也沒那麼深,時間也會短很多。得到和得不到的區就是這樣,很多人都證實了這種現實性。”
“不說這個,明顯想法不同,一會你又得不高興的大叫愚蠢病啊什麼的了。”陳逢時沒辦法生氣。小安的想法,以及別人是看好或者不看好,本來就不能強求,跟更何況小安是站在替他考慮的立足點,即使想法不同,他也沒道理生氣,倒是有理由感謝她發自內心的關心。
“……對!換個話題,難得好心情,不能破壞了。”小安特配合,然後又覺得小遺憾的說:“可惜,現在身體解酒精的速度簡直喪心病狂,沒了酒,少了點輕鬆愉快。”
“說起來,酒精和小火爲什麼還能天天喝?”陳逢時估計他們倆的肌體免疫程度跟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明顯差距,直接喝酒精進肚子怕也不會有反應,卻還是每天在喝。
“酒精喝的是習慣,一旦這習慣沒了,只怕她會很空虛;小火喝的是愁,醉不醉不重要,他哀傷藉着酒他就能相信自己喝醉了。”小安看來並不奇怪。
“見解獨到,但是不是太違心了點?”陳逢時真的不太理解這種狀態。
“真的!其實我以前也接近於喝不醉,但心情不好還是跟夥伴們出去喝,有時候就像是真的醉了那樣,就忘了煩了。有幾次碰到煞筆,想佔便宜來着,瞬間清醒了,直接暴揍!回過頭就明白自己不是醉了,是騙自己醉了,所以高興就那麼騙着,遇到事就不騙了,立馬清醒。”小安託着臉頰,回想着過去的事,又笑說:“其實他們一直安排了人三班倒的跟着我,我就算真醉了也不會出什麼事。”
陳逢時看見小安盯着手機,就笑說:“既然心血來潮,想給他們信息就發,不至於因爲我在,還覺得沒面子吧?”
“發就發!”小安笑了,拿起手機,給她母親發了條信息‘受難日快樂’,又給他父親發了條信息‘受虐起始日快樂’。
然後,她笑的不行。
陳逢時不得不說,這兩個祝福都合適。
沒一會,先是小安的父親,接着是她母親,分別打過來電話。
“看,他們想順杆上。可惜,不可能!”她都直接掛斷,不接。
於是,他們都發了條信息過來。
‘生日快樂。’
小安看了,沒回,抱着胳膊,看着雨幕,沉默着,但臉上帶着很淡的微笑。
直到陳逢時說熟了,能吃了,她纔回過神,開心的一波掃。
“強留、害你錯過跟女神相會的時間。”小安突然蹦出這麼一句,陳逢時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跟着說:“但我想着,我們的友情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也許明天,也許下個月,也許三個月、半年?反正,總有一天你會對我說,你需要爲愛情負責。”
“不是說過,一定會先跟你約好適應期嗎?”
“一定會嗎?”
“這個可以保證。”陳逢時覺得他能、也會對這個許諾負責。
“你不是已經開始了嗎?”小安把食材往鍋裡夾,臉上的笑容褪去,但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很平靜的說:“我感覺的到,你覺得不能像過去那樣過密。但這種程度的情況我不怪你,可是,別不知不覺的、沒招呼的就離更遠了。我性子陰暗的那一面太久了,你掐我一把,我可以不計較,但刺傷了,我會控制不了藏着的黑暗。我不知道反覆的提醒能不能避免出現最糟的結果,但我一次次的重複說,是因爲一點都不想以後恨你。”
“我明白,如果真有情況,一定會說。可是我想說,主動避免過密,一方面是覺得這是對愛情負責的態度;另一方面是因爲,我不想因爲這種人爲的錯誤,招致糟糕的情況發生。”陳逢時覺得小安偶爾流露的脆弱,特別讓他難過。
小安不是輕易會這樣的,但因爲她心裡願意相信的那些暖的東西僅剩不多,所以她自己纔會特別恐懼這種東西繼續變少,完全被黑暗和冰冷給吞沒的結果,她也不願意,她也怕。
小安笑着,看着陳逢時,輕輕搖頭說:“沒用的。愛情比友情自私的多,我們知心似得親密,就一定不會被愛情所容忍;可如果不是這樣的友情,又有什麼關係了呢?這也是友情的自私面。友情可以允許愛情的存在,可惜愛情並不允許這種友情存在。”
是這樣嗎?
陳逢時想着,明白了小安沒辦法積極的消極。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努力也沒有用了?
可是,他覺得沈愛不會,因爲她很獨特,講道理,善良,能理解別人,也很豁達。
是的,他沒想過要失去小安這個知心朋友,即使小安這麼說,他也沒想那樣,甚至願意避免那樣。
“不想吃了,想靜靜的靠一會,借個背?”小安說完,又追了句:“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會越來越忙。”
陳逢時知道,所謂的沒機會,小安真正擔心的是,友盡,而不是所謂的更忙。
所以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跟小安背靠着背,頭靠着頭,那麼坐着,偶爾說話,偶爾就那麼靜靜的聽雨。也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誰先睡着的,後來就都睡着了……
是不是以後都沒機會了呢?
陳逢時不相信。
可是,他相信會越來越忙。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越來越忙。
支援作戰很快就沒有了,好像許多滅魔會都約好了似得,突然都不需要別人幫忙清除他們戰鬥力對付不了的菌魔本體了。
但不管理由如何,支援作戰的流程本來就是,實力不濟的滅魔會求助他們願意求助的大滅魔會,然後大會派人過去幫忙清除菌魔本體。
無人求助,就沒有支援作戰。
但這不意味着陳逢時和沈愛清閒了,相反,他們更忙。
因爲,越來越多的地心,越來越多的打一送一那樣的覺醒者,需要內安部去處理。
而這些工作,又形成一種潛在的競爭、封鎖消息,建立信息壁壘的變化。
大滅魔會都有人隸屬於內安部,清除意味着收穫,那比支援作戰的效率更高,還帶有主動性、強制性。哪個大滅魔會願意讓給別人?都在搶着清除作戰,都在發現更多清除的機會。
滅魔會之間互相監查別的會建立的菌魔觀察城市的情況,逮到理由就給犯錯的就覺醒者清除判決,然後順手沒收了菌魔本體。這個會清除那個會負責監察的覺醒者,那個會又清除這個會負責監察的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