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後方由六千武卒,步馬結合,切斷了衛軍的後路,以戰車、蒺藜等路障,擋住了衛軍回撤之路,徹底給圍堵住了。
六千魏軍武卒人數雖少,但是卻足夠精良,都是一米八的平均身高,身材魁梧,手持長戈,挎着重劍,揹着硬弓,整齊的動作,向前橫推過去,猶如一座小山碾壓向前。
身兼百戰,孔碩有力,勇武過人,體能強勁,每人手中的長戈都十多斤重,長四米,比尋常的戈厚重且長,用在這些武卒身上,恰到好處,以精銳之師,銜尾咬住,勢如破竹般,收割着後方衛卒的性命。
衛軍後面的兵卒,有兩萬多,恰恰是剛新招募入伍不足一個月的衛人,沒經過正規廝殺訓練,都是新兵,被戰國最勇武的兵種之一如此追殺猛烈廝殺,早就嚇得腿軟了,魂飛膽顫,抱頭鼠竄,涌向中軍的隊伍。
孫括在站在中軍轅車上指揮三軍進攻,忽聞後面廝殺聲驟起,愈演愈烈,斥候急報:後方驚現魏軍精銳,已截住大軍退路!
這一條情報,可把孫括震住了,完全不知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魏軍精銳,哪來到魏軍,不都在前面嗎,如何會出現後方,是不是弄錯了?”
斥候無語:“大帥,千真萬確,是魏軍的武卒,異常勇猛,後方的新軍,一盤散沙,早已潰敗不堪,正朝着中軍涌來。”
孫括聞言一驚,兵敗如山倒,這條兵法名言,他還是倒背如流的,一旦讓潰敗的士兵衝散了中軍陣列,連中軍都難以阻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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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給我堵上,不是,給我截住後面的亂軍!”他指着身邊兩名武將,一時叫不出名字,點將道:“你,還有你,兩位將軍,速點五千中軍,迎擋上去,定住後方魏軍逆襲!”
“喏——”兩名副將縱馬轉身,點了五千人馬,掉過頭要與魏軍武卒對抗,但是混亂不堪的新兵,如漲潮的水,漫無邊際沖刷過來,連他們趕去阻擊的中軍將士都給阻擋住了。
這邊要衝殺過去,後面正在砍殺新兵,夾在中間的衛卒嚎啕大哭,屁滾尿流般混作一團,毫無戰意。
孫括這時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腦海不斷閃現孫子兵法中,關於切斷後路,前後夾攻的例子,頓時手足冰涼,意識到,似乎自己中計了。
“不好,吾中計也!”
大呼一聲,孫括驚慌之下,立即派出斥候給前方衛殷傳令,停止進攻壁壘,要準備突圍。
但是,前方營寨忽然鑼鼓震天,閘門打開,迎面衝出兩千武卒開道,八千中軍將士隨後,一窩蜂衝殺出來,猶如利劍一把插入衛軍陣列羣中。
“噗噗!”
長戈如虹,斬飛一顆顆猙獰的頭顱,帶出一大串血花迸濺,死屍翻倒在地。
“咔嚓!”
鐵騎無情,踩踏馬下的衛卒身體,白森森的骨茬,與猩紅的血水,格外的刺目,讓人膽寒。
“嗤哧!”
染血的長矛、長槍,刺入敵軍將士的血肉之軀,鮮豔的血水隨之噴灑,說不出的血腥與慘烈。
不得不說,大魏武卒太過兇猛了,也不管對面有多少人,只顧着勇往直前,士氣凝聚成一把無堅不摧的長劍尖刀,帶起一片片血花,衛卒不斷慘叫着,午夜驚魂一般。
這一次,辰凌違背了‘圍師必闕’的兵法格言,沒有留下豁口給衛軍,強迫敵軍做困獸之鬥,他要徹底殲滅這支衛國的有生力量,使得他們不能繼續返回到後方作戰,而且形勢有利,四周都被圍住,前後堵住,就地圍殲縮小,隨着一圈圈的衛卒倒在血泊中,中間剩餘的人馬已經越來越少。
站在牆頭上的一些弓箭手,還有謀士、副將,看到這一幕,道路中間,火把閃動,無數的將士在血腥拼殺,盡情屠戮,儼然一個修羅地獄的場景,看得人人不寒而慄。
這就是戰場,沒有什麼可歌可泣的動人傳說,只有性命如草芥的血腥屠殺!
與此同時,柳巖正帶着八百敢死之士,從山林潛伏,悄悄地爬到衛軍的行轅外,從側面的營地破開一道豁口,刺殺了那裡的守衛,潛入了進去。
八百兇悍死士,不多不少,背劍持短弩,夜黑風高殺人夜,逐步暗殺守衛,擴撒到每個角落。
忽然,行轅的軍械庫和糧草堆燃起了大火,以此爲行動信號。
火光一起,行轅大營的守軍頓時大亂,八百死士從裡面出手,見人就殺,先撲入將領的營帳,刺殺副將、驍騎將、都尉,然後放火燒營。
柳巖本要去刺殺衛山童,只可惜今晚他回城內籌備糧草,徵募新軍去了,暫時還沒有回來,撲了一個空。
在行轅外,鄭鉉帶着兩千都騎將士,戰馬銜枚裹蹄,盔甲固定甲葉,劍器弓箭一律固定妥當,悄無動靜衝到了行轅一側,在裡面死士的接應下,殺入了行轅。
這支兵馬雖少,但行轅不足兩萬的新軍,分佈在長闊的防禦性上,由於警惕性低,很多人正在休息睡覺,被突如其來的廝殺聲驚醒,不知所措,慌忙奔出營帳,被亂軍一陣射殺、猛砍。
這兩千騎兵,以迅雷之勢,馬踹連營,從一邊向另一端橫推過去,連衝帶砍,在亂軍中,來如成風,所向披靡。
這樣的大亂,軍中無人指揮,使得堅固的壁壘關卡,生靈塗炭,葬於大火和鐵騎兵戈之下。
衛軍逃散,丟兵棄甲,撤往曹州城。
柳巖、鄭鉉等將沒有帶兵追殺,而是橫掃行轅,破壞這裡的路障,燒掉糧草兵戈,以免曹州出兵來奪。
行轅火光沖天,大勢已去了。
當衛山童在曹州城內得知城外行轅被攻破後,頓時驚呼一聲,忽然間,想明白了前後緣由,滿臉黑了下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對於曹州、對於衛國來說,這是一場惡夢。
“中計了。”衛山童已經反應過來,爲時已晚。
副將驚道:“衛將軍,如果大帥他們此行前去掩殺魏軍中了計,咱們要趕快去搭救,就回衛軍主力!”
衛山童搖頭慘笑,仰天悲苦一嘯:“晚了,追了一天,奔出百里,魏軍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已經穩操勝券了,如今夜色深重,敵情不明,豈可輕舉妄動,即使咱們帶來城內兩萬多人馬衝出城外,能濟得什麼事?一旦再中了調虎離山計,遭遇埋伏後手,豈不全軍覆沒了?”
“那…那怎麼辦?”副將驚呼道。
“聽天由命了!”衛山童悲呼一聲,吐了一口血,身體搖晃,欲栽倒在地,被兩旁的副將扶住,臉色黯然,目光無神,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多年,無比悲憤道:“魏國辰凌,奸詐之將也,非戰國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