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焰，手續辦好了，我們走吧！”
聽到季清妍的聲音，童天愛心裡一緊，覺得很不舒服。
雖說是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但不去想，心裡舒坦一些。一聽到，就忍不住牙癢癢，覺得好生氣。自己的老公，憑什麼那麼大方地讓給其他女人‘用’！太可恨了！
她心裡不平衡，賭氣撒嬌，“老公，親一個！”
聲音嬌滴滴的，聽得龍焰連心裡直酥麻。他知道這壞丫頭肯定是聽到妍妍的聲音，有意宣佈所有權，也就順着她，響亮地啵了口。“MUA~”
童天愛這才滿意了，“老公，早點回來，人家等你哦！”
“知道了！乖乖等我回來！”
聽到兩人親暱，季清妍臉色很不好看，臉都青了，眼裡一股逼人的恨意。
但龍焰連一轉頭，她瞬間收斂了臉色，勉強笑了笑，“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她，至於這麼恩愛嗎？在我一孤家寡人面前秀幸福，太傷人了！”
龍焰連笑笑，沒接她的話，從管家手裡接過輪椅，親手推她，“走吧！”
回到位於巴黎昂貴地段的別墅，傭人已經恭敬地候在紅地毯兩旁，彎腰鞠躬，“少爺，季小姐！歡迎回來！”
他們平時都在國內，只有偶爾度假的時候纔會回來，別墅一直空着，每天由傭人打掃。
一進門，季清妍眼裡亮起星辰般的光芒，“終於回來了……一切都沒有變，感覺好熟悉！”
“嗯！”
“你看這個青花瓷瓶，還是我三年前從國內帶過來的，還有那個觀音像，是爺爺囑咐我放那的。”她轉動輪椅，走到門廊邊，指着上面的刻度。
“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七歲來法國參加夏令營時刻的，那時候你還好矮，跟我差不多高。”
手指在刻度上輕輕滑過，眼前浮現出曾經的畫面，季清妍經不住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如果一切能回到從前就好了……”
她深情望向龍焰連，眼裡暗含着期待，灼熱得讓龍焰連不得不側過臉避開，“一路上辛苦了，我先扶你回房間休息！”
他的反應讓季清妍失望，卻也在她意料之中。但失落又能怎麼樣呢？唯有點頭。“好！”
晚飯時間，季清妍讓傭人開了瓶紅酒，接連喝了幾杯，龍焰連忍不住阻止，按住她的手。“別再喝了！”
她微醺，臉上染上了幾許緋紅，目光帶着醉意，迷濛，“我心情好，想喝酒！”
“你腿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多喝！”
“沒關係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季清妍推開他的手，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滿足地憨笑，又倒了一杯，醉眼迷離地望着龍焰連，“你不陪我喝嗎？”
“別再喝了，聽話！”
“我一直聽你的話，聽了那麼多年，即便心裡再難受再委屈也得忍着，我很辛苦，你知道嗎？”
季清妍捂着心臟，眼裡泫然有淚，“這裡很苦，真的很苦，求你，讓我放縱一次……”
“我已經決定要放棄你了……這是我最後獨佔你的時間……你就讓我醉一次，好嗎？那樣，心……至少不會那麼難受……”
她可憐地哀求着，令龍焰連於心不忍，只能把酒瓶還給她，看着她喝，默默聽聽她訴說心中的痛苦。
他知道她很倔強，也很驕傲，從來不願把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受了傷，也還是笑着。
讓她藉着酒勁發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忍得太辛苦，心會很痛。
那種滋味，他明白，也不想她再強顏歡笑。
那晚，季清妍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喝了整整兩瓶。把自己灌醉了，才無力地趴倒在餐桌上，眼含淚水，喃語。“爲什麼你不喜歡我……爲什麼……好殘忍……好痛……”
龍焰連一語不發地抱起她上樓，進了房間，輕輕將她放在牀上，蓋好被子，想離開。
季清妍卻拉住了他，像個被拋棄的，毫無安全感的孩子，哀求他的憐憫，“別走……求你別走……我好害怕……”
“我就在隔壁！”
“可我希望你陪在我身邊……”她一張臉被酒薰得通紅，眼眶也通紅，難受地呻吟着，卻死死抓住他，好像他是她的整個世界。
“你乖乖躺好，我去給你擰條毛巾！”
她這才放開他，疲倦地躺下，眼睛卻瞬也不瞬地緊跟着他，好像生怕他會離開。
龍焰連去洗手間擰了毛巾，給季清妍擦臉。
她乖得像個孩子，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角，不肯鬆開。只有他去換毛巾時，纔不情願地鬆手。
如此重複了幾次，季清妍纔沒那麼醉了，漸漸恢復了些意識，眼睛也沒那麼紅了。
乾裂的嘴脣動了動，細微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她似乎很害怕受傷，又忍不住問：“阿焰，你愛她嗎？童天愛，你……愛她嗎？”
龍焰連拿毛巾的手一僵，眼神有些複雜，沉默了幾秒，他笑笑，“不談這個問題好嗎？你現在需要休息！”
“可我想知道答案，你愛她嗎？”
他的目光落在牀單上，緊盯着上面的一朵花，目光深沉，猶豫。在微微苦思了幾秒後，他擡眼對上她的，很輕，卻肯定地說出一個字，“愛！”
季清妍像被猛地砸了一悶錘，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五臟六腑都在頃刻間被擊碎成粉末，只剩下無盡的疼痛。
蒼白的嘴脣也在顫抖，“你……你愛她？”
龍焰連知道這對她是致命的重創，但他不想騙她，“是，我愛她！”
“你騙我！你不是說你對她的只是一點點喜歡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變成愛……你是爲了拒絕我才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
她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抓住他的手拼命搖晃，眼裡掀起驚濤海浪，聲音變成了尖叫，“你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你騙我！”
龍焰連忙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這麼激動，“妍妍，你冷靜一點！”
“你騙我……你騙我……你不可能愛上她……不可能……”眼淚如同決堤，瘋狂往下掉，季清妍崩潰地哭着，搖頭，嘶啞地喃語。“不可能……”
“對不起！”
季清妍哭了很久很久，眼眶腫了，眼淚也流乾了，就像一具靈魂被抽離的空殼，眼神麻木，呆滯。
嘴角抿出一抹苦笑，“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卻愛上了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女人……呵……老天對我好殘忍……”
“我知道愛情不該由時間來衡量……可是……爲什麼我會輸給一個陌生的女人……這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她擡起淚眼，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充滿無盡的失望，卻又暗含着一絲希望，不甘心。“你不可能愛我，對嗎？”
龍焰連沒回答，但沉默代表了肯定。
季清妍抹了把淚，隔了一會，再次問：“如果，我不奢望你的全部呢？”
龍焰連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我不要你完整的愛，只要你分一部分給我，就當施捨我，這樣，可以嗎？既然你已經娶了她，那麼……”
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勇氣，纔敢直視他，毅然說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當你外面的女人！”
龍焰連震怒，“妍妍，你不能這麼作踐自己！”
“可除此之外，我還能怎麼辦？我真的好愛你……愛的好卑微……只要能分到你哪怕十分之一的愛，我願意當你的小三！”
她愛他，發狂地愛他。爲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哪怕當被人唾棄的小三。當然，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這只是她的第一步，她不會甘心一輩子當小三，這不過是她搶他的手段之一！
如果妖嬈殺不了童天愛，那她就用她的辦法，直接搶男人。再下三濫的招數，她都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