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拿了根吸管,這頭在鼻端,那頭在藥粉包,擡眸看了眼壯漢,壯漢立馬微微挪開手槍。
“我這人說到做到,你吸了,我就放過你媽。”
壯漢嘿嘿一笑,臉上橫肉擠成一團,極其難看。
陸羽將藥粉緩緩吸了進去,藥粉入鼻端的一霎那,就彷彿有無窮的幻境涌入他的腦海,身體感知迅速降低,觸感消失 ,觀感消失,嗅覺消失,意識模糊……
“放開……我媽。”
陸羽扶着牆,眼神迷離道。
壯漢嘿嘿一笑,鬆開了母親。
“兒啊!”
母親哀嚎一聲,癱軟在地。
壯漢站在母親身後,狂笑看着陸羽:“這種藥一克八百,你剛剛吸進去那一口,價值五千!你完蛋了,你完蛋了哈哈……”
母親哀嚎着爬向陸羽。
壯漢聳聳肩便朝門口走去,聽着身後的哀嚎聲,他心情格外美麗,染上那種最高濃度藥,陸羽就已經被他掌控,以後再也不擔心這傢伙威脅自己生命安全了。
忽然,壯漢止步。
他回頭看了眼陸羽。
陸羽扶着牆搖搖晃晃。
他心中沉思,既然這傢伙現在依舊神智不清,何不趁此乾脆剷除了?
壯漢擡起手槍,對準陸羽的胸口就是扣下扳機。
砰!
下一秒,陸羽就像是被設置了百分百躲子彈Bug一樣,以極其不可能的速度側身,子彈又划着他身體擦過。
“你?”陸羽眼神迷離又冰冷。
若不是他強行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恐怕剛纔那一下就被這人渣陰死了。
“哈哈這狀態還能躲子彈,小瞧你了。”壯漢笑了笑,忽然槍口轉頭對準母親,風馳電掣間,又是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陸羽瞳孔驟縮。
瘋了般驅使身體撲向母親。
砰!
一聲槍響。
一股血花。
那一瞬間。
陸羽彷彿看到了時空停滯。
看到了那顆黑黃色子彈,穿透了母親的胸膛,從前胸進,從後背出,帶出一股鮮紅血花。
“呃!”
母親重重倒在地上。
有氣無力看着陸羽。
她顫抖着伸出手想握住陸羽。
然而,沒有力氣。
她的力氣,正在隨着從後背涌出的鮮血而快速消失,眨眼間沒了聲息,只剩那一雙還飽含心疼與恐慌的眼神。
那眼神,看着陸羽。
陸羽懵在原地。
藥粉的效果上頭,令他分不清現實與幻覺,但他知道,母親死在了自己面前,他想捂住母親的手,卻發現無論如何發力,自己的手都不聽指揮,總是會偏向它處,始終與母親的手有着距離。
“哈哈哈!”
“你完蛋了。”
“要是發癮了。”
“就來鳳凰城找我。”
“我那裡,有很多這種貨。”
“哈哈哈……”
壯漢走了,走出門口,順勢看了眼四周密密麻麻的小弟,努努嘴說:“去,進去把那人解決了,不用怕出事,各方面關係我已經打點好了,沒人管這種窮人……”
壯漢徹底離開。
小弟們涌進屋內。
卻全部驚在原地。
陸羽正如魔般提着美工刀,搖搖晃晃站在屋子裡,當看到這羣小弟進屋的一霎那,他就像是瞬間啓動的發動力,搖搖晃晃卻爆閃而出。
美工刀,隨着那道搖晃的身影而舞。
屋子裡傳出了連綿不斷的慘叫聲。
……
陸羽坐在滿地捂着手腕痛苦哀嚎的人渣們中心,他望着母親的屍體默默流淚,這一次他沒有殺人 只是挑斷了這些人的手筋。
因爲他不想立刻被抓進監獄。
藥粉毒效正在快速攀升。
陸羽在淪陷前一秒,找到一個鐵錘,擡起鐵錘對着自己的腦袋就是重重掄下。
咚!
陸羽強行自己原地昏迷。
……
當初被陸羽救下的女孩,那一天又做了個手工蛋糕,去了消防隊找陸羽,這是最後的謝意,她要離開這個小城,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他今天沒來上班。”
消防隊長聽了女孩來意,看着滿臉失落的女孩,忽然改口說:“不過我知道他家,要不我帶你去他家找他?”
女孩眼裡亮起光芒:“好呀!”
……
消防隊長帶着女孩來到了陸羽家附近,他便聽到了連綿不斷的哀嚎聲,還有刺痛鼻腔的血腥味和藥粉味。
女孩滿臉擔憂,意識到了不妙。
當他們緩緩推開門,看到昏迷的陸羽與滿地倒地哀嚎的劫匪,頓時衝上前大聲怒問:“這裡怎麼了!”
消防隊長瞳孔驟縮,他看到了死去的陸羽母親,胸膛前汩汩流血的彈孔,讓他難以呼吸。
很快,警車趕來。
所有人渣全部被帶走。
當陸羽被帶走時,消防隊長好說歹說才延緩了陸羽的抓捕時間,承諾最晚三天就送陸羽去局子。
因爲有着消防隊長的特殊身份,保衛監察們也沒有太多爲難,畢竟在這個小城裡,最受人歡迎的就是消防隊。
……
啪啪啪……
一連串的大耳刮子,扇醒了陸羽。
陸羽睜開眼。
“你給老子醒醒!”消防隊長又是一耳刮子扇在陸羽臉上,眼神帶血絲地怒吼:“給我解釋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羽勉強爬起,自己還在家裡,只不過母親屍體和那羣人渣都已經消失不見,他問道:“我媽呢?”
“你媽?你還問你媽哪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又去招惹那羣人渣幹什麼!”消防隊長憤怒到極致。
女孩滿臉驚恐地望着陸羽,顫抖着擡起手掌,掌中是一根沾着藥粉的吸管,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會再碰那東西嗎?”
陸羽搖搖腦袋,不想去回答。
他搖搖晃晃站起,拿了那把美工刀。
消防隊長一巴掌扇在陸羽臉上,直接將陸羽扇倒在地,死死按着陸羽:“你想幹什麼去!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羽直視着消防隊長。
消防隊長眼神堅定:“要是你能相信我,你就說!”
……
第二天,消防隊長找到保衛監察局長,他將陸羽的陳述拍在桌子上,單槍直入道:“這個案子,能不能幫我?”
保衛監察局長掃了眼陳述,爲難道:“兄弟啊,不是我不幫你,我也爲難,上頭昨晚已經下了命令,這件事就此打住,不然就撤我的職,理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