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漆黑的資質石，嗡嗡震顫，好似有着光芒，要從其中閃耀而出。
然而，片刻之後，資質石恢復了平靜，依然，連王道光芒，都沒有觸發。
這一刻，全場寂靜，無人吭聲。
武緣閣內，黃闕在起初的驚愕過後，看到眼前這個結果，並沒有放聲大笑，只是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和漠然：“呵呵，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居然還不死心，到頭來還要再度嘗試一遍。既然你自己想要變成廢人，連老天都不得不成就你！”
魏豪和王若琳看向秦南的眼神，則是充滿了濃濃的輕蔑。
如果說他們之前還能忌憚秦南的背景，但是秦南如今已經成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完全引不起他們絲毫重視。
至於黃龍等四人，心中升騰起來了濃濃的悲哀，扭頭過去，根本不忍心看着秦南變成廢物。
秦南，短短三個月內，名動玄靈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秦南，遇敵無數，哪怕是遇到了比他強大的天驕，他總是能不斷創造奇蹟，扭轉局勢。
如此一個男人，已經獲得了他們心中的尊敬，然而這樣的男人，在這殘酷的事實之下，徹底失去了理智，即將成爲了一個廢人。
此時此刻，秋山山峰之上，一片死寂。
相比較魏豪、黃闕、王若琳對秦南的譏嘲、漠視、冷笑來說，他們這些散修看到秦南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弟子，迅速成爲了一個廢人，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哀。
其中不少年紀大的散修，都是開口一嘆。
“這是何必呢，哎，非要寧爲玉死，不爲瓦全麼。”
“是啊，哪怕不能成爲武王，只有先天境巔峰的實力，在這個洛河王國內，也要比數百萬人強上太多。”
“可惜啊，實在是可惜了。”
“……”
原本想要開口嘲諷幾句的方林長老、亂焰門長老，聽到這些散修說的話，都選擇了閉嘴。
如果在這個時候嘲諷秦南，引起了衆人反感，對於他們的名聲，實在是有巨大的損失。
至於秦南，反正即將要變成一個廢人，根本輪不到他們開口，以後也會有無數人來嘲諷他、鄙視他、唾棄他。
唯有張太億，他看着秦南從一名攪動風雲的天才人物，即將變成一個廢物，這讓他心中原本對秦南的怒意，也消失不見。
正所謂，何必去與一個廢人計較呢？
在商道盟的古轎之中，白衣女子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道：“一直以來，我都非常欣賞秦南的品行，身懷傲骨，從不低頭。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在明明知道結果註定的情況之下，卻依然賭上自己的修行之路，這樣看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偏執，卻是一種愚昧的傲氣使然。”
“秦南在知道自己無法達到武王境之後，就像是發了瘋一樣，連續測試，根本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從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不能接受現實。”
“……”
白衣女子喃喃自語之後，眼神恢復了一片平靜。
在她的眼裡，哪怕是黃闕、魏豪這樣的超級天才，也根本無法讓她欣賞。
她之所以一開始欣賞秦南，就是因爲，她覺得秦南這個人的性格非常好，與天賦、修爲無關。只不過現在看來，秦南與其他的那些修士，沒有什麼區別。
此時此刻，武緣閣第一層內。
老者回過神來，他看着毫無動靜的資質石，整個人面無表情，眼神變得冷漠下來，開口道：“剛纔如你所說，自斷四肢、自斷經脈、自斷丹田。既然你違反了規則，那老夫就親自動手，廢除你的一切！”
話音剛落，老者瞬間出手，爆發出來了匪夷所思的力量，朝着秦南襲來，不帶絲毫的留情。
只不過，哪怕是在這一瞬間，秦南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只是死死的盯着資質石。
這一刻，秦南的思維，以着一種飛快的速度，在急速運轉！
“按理來說，擁有着戰神之魂的我，絕不可能無法達到武王境。這塊資質石判定一個人未來的成就，是根據一個人的天賦，還有一個人的氣運。如今我與單老關係交好，身邊有着妙妙公主，按理來說，我也不會隕落。”
“……”
“不僅如此，我自己也相信，我必然能成就武王，超越武王境，武宗境！但是爲何，這塊資質石至始至終，都無法認爲我能夠超越武王境？”
“……”
“難道是說，戰神之魂太過強大，這塊資質石已經無法測定？不對，不對，當時我測試武技天賦的時候，藍海月牙石、紫海圓月石都能夠測定，只不過無法測試出戰神之魂到底有多麼強大，才導致石頭爆炸！如果資質石無法測試的話，那麼它也會爆炸！”
“……”
秦南呼吸起伏，哪怕是在這生死關頭之際，也沒有任何波動。
其實他連續六次進行測試，並不是如同衆人想象的一樣，失去理智，徹底發瘋了。他是趁着六次測試的時候，不斷在思考這個問題，不斷在琢磨一切的根源所在。
這一剎那，秦南心中升起了一股極爲強烈的危機，猶如死神降臨！
這股危機，來自老者。
秦南直接忽視了這股危機，大腦劇烈運轉，將今天的所有一切，開始不斷回想。
他進入武緣閣……老者出現……資質石出現……開始測試……
突然間，秦南腦海中電光一閃，雙目中驟然爆發出來了驚人光彩！
“這塊資質石，根本就是一個擺設，一個普通的石頭，根本沒有任何測試未來成就的能力！”
“未來的成就，本就不能知曉！未來能夠達到什麼地步，一切都看自己的抉擇，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運氣等等！”
“可笑，實在是可笑！當初玄靈宗內，聽厲虹師姐一番言論，開闊眼界，知曉大陸上域下域之分，知曉武神存在。當時我的道心，我的夢想，不僅僅是成爲巔峰強者，並且還要成爲一個神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超越的神話！”
“我夢想尚在，道心不死，無限可能，資質石豈能判定未來？！”
這一刻，秦南彷彿發出了一道驚天的咆哮。
他面前的資質石，在這一刻，突然自主震顫起來，一股磅礴的光華，就好像是飛龍出海，迅速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