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徒的真身,是二十年前在清風府橫極一時的惡人司徒空,身上的乾坤戒自然不容小視,單單是那三顆血刺,古塵就已經嘗試過威力,差點將他釘死。
強大的妖魔身都只是勉強恢復,若是換在任何一個釋魂境強者的身上,恐怕都會喪命。
手中把玩着那三顆血刺,古塵一臉的奇怪,當初他被其中之一穿透,差點死亡,還猜測是血刺上帶了什麼厲害的毒,但是他剛剛檢查了一下,這血刺上,根本沒有被塗抹和侵泡過的痕跡,也就是說,血刺上沒有被塗毒,就算是有,也是它本身帶有的。
“這是什麼材質?倒是像骨頭做的。”
血刺的材質很奇怪,雖然輕盈,但是很堅硬,古塵完全沒有看出是什麼材質鍛造,彷彿是一截骨頭打磨成的。
古塵正在研究這東西是什麼材質打造,突然,房內毫無徵兆的出現一股陰風,吹動的油燈上的火苗呼呼作響。
古塵眯眼看了一下門窗,此時的門窗全都緊閉,怎麼會突然生出這麼一股怪風?
古塵緩緩看向身後,隨後猛的站了起來,抱拳道;“屬下古塵,見過大人!”
只見在古塵的身後,一個虛幻的木正天正站立,腦海裡,短短的瞬間他就分辨出,這和自己當初去那神秘的洞窟一樣,木正天來的只是靈魂。
木正天揮了揮手,一個聲音在古塵的腦海響起;“我接到消息,說是武賜受了重傷,剛纔我去看了他,確實很嚴重,怎麼回事?”
顯然,墨問在送消息的時候沒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古塵自然不會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木正天緩步上前,從古塵的手中拿起了一根血刺,聲音再度在他的腦海響起;“是裂獸骨,看來果然是司徒空,沒想到他當年竟然沒死。”
古塵忙道;“大人,這裂獸骨是什麼東西,屬下曾經中了一枚,差點死掉。”
木正天上下打量了一下古塵,道;“恐怕也只有你這樣的身體才能抗住。”
木正天解釋道;“裂獸,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稀有妖獸,而且有着極強的種族天賦,碎裂,凡是被它擊中的人和東西,都會如同被巨力震碎的一般,塊塊碎裂,你命好,有着極強的身體癒合能力,不然,你已經是一堆屍塊了。”
古塵並不辯解,因爲事實就是這樣,若不是他妖魔之體的恢復能力強,已經碎成一地屍塊。
似乎是在感慨,木正天捏着那血刺道;“當年,我手下最爲得意的四大護法,有兩人死在了這血刺下,而且當年我將司徒空打的假死,也並沒有找到那這些血刺。”
古塵忙道;“既然如此,這根血刺就送給大人了,也算緬懷。”
木正天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將血刺放回古塵的手中,道;“你這次剿滅了玄陰教在鳳陽城的分舵,可謂是大功一件,想要什麼賞賜?”
古塵沉思了一下,道;“大人,這些都是屬下分內的事情,如果說真的要賞賜……屬下想離開鳳陽城?”
似乎沒想到古塵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木正天沉思了一下;“離開鳳陽城?你想到什麼地方去?”
“清風府。”古塵直言道,“屬下想追求更高的境界,見識更廣闊的天地,還請大人成全。”
木正天一臉微笑;“我其實正有此意,其實我早就有將你調離鳳陽城的打算了,你和墨問不同,你屬於初生牛犢不怕虎,心高志遠,而墨問是經歷了太多,只想追求安穩,等我來,我回來之後,就會帶走你和武賜,而且,我已經爲你想好了一個職位。”
見木正天早就對自己有安排,古塵連忙感謝,一陣沉默後,古塵繼續道;“大人,屬下還有一件事情要彙報。”
“說。”
古塵當下將秦榮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主要是她在這次行動中的功勞,並非他想維護秦榮,而是秦榮確實有功,他不想扭曲事實。
更基於一點,若是他不事先挑明,他擔心秦榮會死。
因爲秦榮自己都已經分析過了,木正天要麼將她帶走,要麼殺了她,絕對不會讓她留在鳳陽城的龍虎軍,興風作浪,雖然她分析自己被帶走的可能性大,但是古塵卻感覺她被殺死的可能性大,索性先將其功勞說出來,至於木正天如何抉擇,那就不管他的事了,他已經無愧於心。
果然,聽完古塵的這個彙報,木正天沉思了,好一陣之後才道;“秦榮是個連我都控制不住的人。”
聽起來是褒獎,但是在古塵的耳中,卻是木正天想宣判她死刑。
木正天繼續道;“有的時候,我們懼怕的敵人,是實力,但是卻往往忽略,人心纔是我們最該懼怕的,人心比實力更加的令人值得害怕,秦榮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的實力不足以讓人正視,但是她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心,卻是令人最擔心,用她,你不會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不用她,她憑藉自己的實力,就能掀起風浪,很難處理。”
“大人的意思是?”
“我原本是想殺了她的。”
古塵心中一炳,果然被他猜中了。
“但是。”木正天繼續道,“龍虎軍項來賞罰分明,從我將她送到沙城之後,她就從來沒做過違反我意思的事情,甚至是現在還有了不小的功勞,如此我就沒了殺她的藉口。”
藉口?
古塵心中暗笑,秦榮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了,和她一起共事這些年,她總是能不觸碰自己的底線,若是木正天想憑藉藉口殺掉她,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她太從聰明和警覺了,最危險的那一步,她從來不會邁出,若是木正天真的想殺掉她,藉口上根本找不到藉口,只能是先殺再說。
“那大人打算如何安置她?”見木正天言語中似乎找不到了殺她的理由,古塵繼續詢問。
“和你一樣吧。”木正天沉思道,“既然她有功,那麼就先不殺,但是肯定不能再留在鳳陽城,不然,墨問會被她活活玩死,尤其是少了你的壓制,她將會無法無天,我會將她一起帶到清風府。”
沒有再給古塵開口的機會,木正天說罷這番話,身影逐漸暗淡,最終消失不見。
確定木正天真的離開之後,古塵這才重新敞開了自己的手掌,三顆血刺散發着詭異的紅光,他喃喃道;“裂獸的骨,不知道若是刺穿靈魂之後,會不會將靈魂也毀掉呢?”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古塵連忙將其壓了下去,然後將血刺收起,深呼吸了起來。
不知爲何,他總覺的,,木正天其實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光明磊落,甚至是剛纔的一瞬間,他想到了方龍。
方龍當初在古塵眼中,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後來才發現,方龍其實比誰都陰狠毒辣,也正是因爲他,讓古塵明白了一個道理,修煉之道,本就是逆天改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或許只是我的錯覺,但是,有懷疑總是好的,只有這樣,才能走的更遠,除了自己之外,沒人值得相信。”
喃喃的說罷這番話,古塵再度拿出了司徒空的乾坤戒,然後將其打開來。
雖然血徒就是當年的司徒空,但是他當年差點被木正天打死,以至於這二十年都沒能恢復,所以存儲的東西,大都被他用來恢復了,以至於裡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豐厚。
甚至是,在司徒空的乾坤戒中,連一顆丹藥都沒有發現,只有一件血色的大氅,還有一把血色的利劍。
古塵不知道司徒空到底會不會用劍,因爲在戰鬥的時候,大錘被他奪取之後,他就沒見司徒空拿出這把劍,而且他好像有披穿大氅的習慣,身上穿着一件,乾坤戒中還藏着一件。
不過,不同的是,司徒空在戰鬥時穿的那件血色大氅,只是一件普通的材質,而他藏在這乾坤戒中的,卻不是一件凡品。
大氅上,一道道血紋蔓延,給人一種玄奧的感覺,不知是什麼妖獸的皮煉製,不過,古塵卻沒能看出這血色大氅,到底什麼品階防具。
玄器?靈器?完全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上面的血色大氅紋印神秘,並非凡品,僅此而已。
古塵將血色大氅披在身上,大小正合適,他來回在房間走了幾遍,感覺確實威風了不少,而至於那把血色利劍,彷彿是和這血色大氅成套的。
身披血色大氅,手拿血色長劍,古塵感覺自己身上的殺氣,憑空上升了一個等級。
“都是殺器,若是真的使用起來,不知道會不會讓我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
想到火鳳式以來,自己的心性已經到了隱隱失控的境地,古塵將身上穿着的血色大氅和血色長劍,重新收了起來,他現在不能走暴力路線,他要先將自己的心性磨練下去,至少也要到不受火鳳式影響的程度,不然,以後必定是個麻煩。
古塵盤膝靜坐,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一尊雕塑,緩緩的進入到了心神放空的忘我境界,暴烈的性情,也隨之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