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戰衣通體烏黑,沒有一點光澤,似乎其表面能夠吸收一切光芒一般,不用伸手去摸,這戰衣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自有一股分外冰冷的感覺。
戰衣的表面沒有絲毫紋路,整體看起來十分古樸,大約能讓人猜到是一種妖獸的甲殼祭煉而成,其堅硬之處,怕是不弱於雲澤妖獸的利爪多少。
在戰衣的肩甲和腰背處,各有幾根凌刺,縮在關節樞紐處,想來若是運使真力催發,這幾根凌刺必定是威力奇大的法器。
“此戰衣喚作‘冰蛟戰衣’,乃是一位魔門神宗的前輩屠殺一頭具有黑龍血脈的千年冰蛟後用其鱗甲祭煉而成,這件戰衣便是不用祭煉也有三重禁制的威力,而被那位魔門前輩祭煉多年,如今已是七重禁制的法器,你雖攻擊凌厲,但卻總要有個護身的法器,這冰蛟戰衣攻防兼備,最是適合你不過。”將冰蛟戰衣遞給青墨,範逸淡然解釋道。
玄機老人的寶囊中許多法器並不是他的,所以沒有御使之法,但當初這位魔門長老卻把所有法器的禁制都破去了,所以範逸索性便把諸天禁魔真訣一同傳給了青墨,叫他修習之後祭煉這件法器,順便也可以將紫雲大陣的陣符祭煉在其上,以便於主持紫雲大陣。
青墨雖不知法器相關,但只從這冰蛟戰衣的氣息裡便知道七重禁制的法器必然不俗,何況它的材質還是那麼特殊,果真是最適合自己不過。
玄門道家的修者喜歡御使法劍,但像雲澤族這般妖獸最厲害的武器便是一雙利爪,若範逸真要隨便給他一把法劍,青墨也只能拿着,但那樣的話,他就只會將之當作御使紫雲大陣的法器,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範逸居然送給他這麼一件寶物!
冰蛟戰衣上不斷傳來一陣冰寒氣息,這是因爲它還未認主,若是青墨將之祭煉完全,這戰衣便會化出真正形態,使威力倍增,到時候青墨也就成爲雲澤族第一個擁有法器之人了。
不但如此,範逸先前也曾想到,青墨父子皆有龍女賜給他們的龍力,若是用龍力來御使這件具有真龍氣息的戰衣,或許會再增幾分威勢也說不定。
明白這件戰衣對自己的作用,縱使青墨一向淡漠此時也不禁有些動容,沉頓許久,終是道出一句:“多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和幾位族中長老幫了我數次,我都未曾道謝,小小心意而已。”沒想到一件法器居然令青墨如此感激,範逸微微一笑,灑然說道。
兩人這邊廂說着,張赫看着那件冰蛟戰衣,心中卻直流口水,不過他終究還是不夠膽子跟六祖也討要這麼一件寶貝,六祖已待他不薄,自己若是顯露貪慾的話,難免叫人反感。
不過範逸識覺何曾敏銳,只是瞥了一眼,便從張赫的神色中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範逸問他:“怎麼?你也想要一件這樣的法器?”
“這……”戀戀不捨地多看了青墨手中的冰蛟戰衣一眼,張赫心中狠了狠心,收回眼光來搖了搖頭:“弟子已有六祖賜下的《陣道》,不敢再奢望其它,何況如今弟子應以研習法陣爲主,得了其他反而分心。”
“嗯,你須知道便好。”範逸點了點頭,心知張赫想法,所以略假思忖,便說道:“你如今正是奠定道基的時候,研習法陣固然是最爲重要,另外修爲也不可放下,道心磨礪一步偏差便會影響將來成就元神,切不可廢了我一番苦心。”
“弟子明白。”張赫聽範逸教誨,便立馬做出一副恭敬的神色來,仔細聽師祖講話。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早已爲你準備好了一件更適合你的法器,若是你修爲達到天境,煉出了元丹來,我賜給你。”範逸知道有時想要進步便需多加些動力,想當初二叔訓練自己時便常用這樣的招數,如今範逸也這般用出來,倒是熟門熟路。
“師祖說得可是真的?!”本以爲六祖就此算了,可是聽到範逸許諾,張赫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待得喊完才發覺不對,神色立馬大囧起來,便是青墨見了也不由嘴角輕翹,露出些笑意。
“本師祖何時可曾騙過你?”心中好笑,範逸便故作姿態,佯裝大怒喝道。這樣一來張赫反而放心,嘻嘻一笑,就此作罷。
詢問了一番雲澤族中的狀況,見並無大事,範逸又問了問兩人可否有何需要,青墨和張赫皆道沒有,範逸對鱗境之中的這些人倒都是分外上心,時常過來看看他們,所以兩人都沒有多少需求。見狀範逸也不多做停留,跟幾人道辭之後便回到了陽神界之中。
說起來,範逸身上的各個法器法寶,倒是開闢了洞天禁制的不少,青雲之上有鱗境這一重禁制,天魔寶鑑之中也有一方天地,至於陽神界更是一方真正的洞天,這些地方無一不是可以承載無數物事的所在。
到了陽神界中,範逸見到火系分身仍舊在祭煉天魔寶鑑,心知過了這大半日的功夫,憑火系分身的修爲只怕至少祭煉完第一重的禁制了,心神命令火系分身停了手,範逸走上前去收過天魔寶鑑一查驗,卻驚訝地發現這件九重禁制的法器居然已經被祭煉完了兩重。
心中大喜,範逸御使真力將天魔寶鑑打開,呼嘯一聲便攜了火系分身飛到了天魔寶鑑之中。
只要能夠進入天魔寶鑑內,範逸以後修煉恢復便比在外面快了許多,這無疑是一件極大的好事,更何況如此一來,火系分身也可在寶鑑內部祭煉這件法器,速度反而會加快不少。
眨眼之間範逸便憑着乾坤篆來到了寶鑑內部的大殿之中,踏入大殿,範逸立馬感受到一股濃郁至極的天地靈氣,正是被玄機老人攝入進來的那一條地脈。
微微一笑,範逸也不說話,神識一動火系分身便自找了一處地方盤坐下來祭煉這件法器,而範逸則在另一邊坐下,開始修煉起木仙尊傳授給他的那幾道法術來。
時光倏忽而過,當範逸收功睜眼時已是十日之後,憑藉這天魔寶鑑的法力,範逸神識散放到外面的陽神界中,很快便發現衆修者早已聚到了一起,而帶頭的便是易天原和芷若仙子。左右看了幾眼,範逸唯獨沒有發現谷辰,想來他在仙葫洞府之內見到本門之人,不願現身出來。
範逸瞧他們似乎有些着急,略一思考便猜到了這幾位玄仙定然是找不到自己了,以爲自己出去了或是怎麼地,微微一笑,範逸站起身來,身形一閃,一道雷光劃過,剎那間他便從天魔寶鑑之中衝了出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猛然見到範逸到來,衆人都是一驚,不過這些人修爲不知多高,瞬間便明白過來這小子定然還有一件洞天禁制一類的寶物,心中不由猜測這少年由來,竟是儼然一位多寶童子。
萬歸一站在最邊上,看到範逸到來,他臉色略微一變,冷斥一聲:“我就說這小子死不了,你們還不信,如今他既然來了,老夫便自去修煉了。”說完這二品玄仙一拂袖,轉身便要離去。
見狀在場衆人都並不以爲意,他們都不知範逸與萬歸一有舊怨,還道這瘋子是因這位仙尊傳人前不久曾讓他丟了一回臉,不願跟他碰面。
不過萬歸一向來名聲不好,這些人也沒幾個願意跟他相處,倒是範逸,雖然將他們囚禁於此,卻大方地傳了幾道仙尊道法給他們,倒是令這些人沒有多少不滿。
見萬歸一要走,範逸笑了笑,叫住了他道:“萬前輩且休要走,晚輩正有事與諸位商議,可否聽在下說幾句?”
“哼!你還能有什麼好事跟老夫說不成?!”聞言冷哼一聲,萬歸一怒喝道,不過他說完之後,卻是停住了腳步,沒有離開。
“呵呵,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也不會害了各位前輩,只是想請諸位幫晚輩一個忙而已。”淡然微笑,範逸沒有否認,須知此刻這些元神修爲以上的各派高手可都算得上是他的階下囚,更兼之範逸如今被中土各大修派認爲是奪了天尊衣鉢的傳人,更是人人都想得之,範逸心中並不怎麼畏懼惹怒了他們。
在這些高手面前,範逸若想驅動他們,就必須立下些許威信,或許範逸修爲遠比他們要低微,但範逸得了陽神界之助,卻能把這些人牢牢困住,只要自己不願放他們出去,這些人除非能修到三品玄仙之境,否則絕無可能破開這真正的洞天。
對待這些眼睛長在腦殼上的,絕不是僅用好處就能將他們收買的,沒有幾分手段,這些人豈會認真聽自己的話?
故而範逸這話說的客氣,卻是一絲都不容置疑。
萬歸一臉色變了變,但想到此刻跟這小子說得越多,自己便越是丟臉,索性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