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村！
祝子陽和江楠楠走進老人家中，才發現這戶人家的境遇並不是很好。
屋內佈局簡單，一間臥室，一間堂屋，一間廚餐廳。堂屋內陳設非常簡單，也非常乾淨，除了桌子椅子櫃子，就只有一座老舊的擺鐘。
“婆婆，您姓什麼呀？家中只有您一個人住嗎？”祝子陽目光打量着屋內的環境，江楠楠則向老人說道。
“姓楊，還有個小孫女，她睡着了。”老人回答道，她走到櫃子便，翻找着什麼。
“那您的兒子兒媳呢？沒在家嗎？”江楠楠下意識地問道。
“兒子死了，兒媳也隨着去了。”老人說道，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啊！”江楠楠聞言，不由得露出歉意，道，“對不起啊，婆婆。”
“沒關係，老婆子我已經習慣了。”老人說道，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像是木頭。
“老婆婆，咱們村子叫什麼名字啊？看上去沒有多少人啊？”祝子陽見狀，便轉移話題，詢問道。
“爲什麼？”江楠楠不解，道，“難道法蘭城沒有魂師協會嗎？”
一夜無話。
他明白，這纔是這個時代普通人一生的真實寫照。
“婆婆，起的這麼早啊！”江楠楠笑着打招呼道，然後目光看向了那個小姑娘，微笑着揮了揮手，“她就是你的孫女吧，長得好可愛啊！”
在這個時代，武魂覺醒事宜被帝國貴族掌控，平民想要覺醒武魂，要麼向魂師協會繳納五十枚金魂幣，由魂師協會的魂師進行武魂覺醒，帝國的每座城市都存在魂師協會；要麼將自己賣到貴族府邸，成爲貴族的奴僕，每個貴族都會爲自家的奴僕覺醒武魂。
老人卻嚇壞了，面如白紙，她以爲自己的話惹怒了祝子陽，嘴巴顫顫的，說不出話來。
老人見狀不由得有些焦急，卻又不敢高聲說話，生怕觸怒了祝子陽，只好越加卑微的懇求道：“這孩子剛週歲的時候就沒了爸媽，老婆子我又是快入土的人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這孩子還小，將來我沒了，她有個武魂還能有個求活的可能……”
“好了，老婆婆，你不用說了。”祝子陽打斷了老人的話，臉色平靜。
“客人，請進吧。”老人打開臥室的門，端着油燈走進去，並對兩人說道。
“沒錯。”祝子陽點了點頭，回答道，心中已經隱約猜到老人準備說什麼了。
兩人隨着老人進入臥室，只見臥室的佈置很喜慶，大紅色的牀鋪上掛着大紅色的牀簾，牀頭的梳妝櫃上還貼着囍字。
“老了，覺淺。”老人回答道，聽到江楠楠提起她的孫女，她的臉上浮現出慈愛，看着身旁的小姑娘，說道，“是的，囡囡，和客人們問好。”
魂師協會，武魂殿覆滅後，各帝國建立，用來接管武魂殿與魂師相關的包括武魂覺醒在內的一切事宜的組織。經過萬年時間，各地的魂師協會已經被各地的貴族把持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疑是不好的消息。像張楊莊這樣的小莊子，恐怕三大帝國境內還有無數個。
這是個階級固化的時代，平民子弟唯一的出路被堵的嚴嚴實實，唯有一道兩道遺留的縫隙，卻依舊有人觸摸不到。
老人的話和祝子陽想的一樣，他有些沉默了。
他後面還有話沒有說，但江楠楠並不笨，已經明白了過來。五十枚金魂幣，對於這樣一個小村莊的家庭來說，也許是一輩子的積蓄。
“真噠！”小姑娘驚喜地喊道，看向江楠楠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近。
“老婆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嗎？”祝子陽注意到了老人慾言又止的表情，出聲說道。
——
“我們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祝子陽說道。
“這是我兒子他們的婚房，只住了一晚就再沒回來過了。”老人點燃一根紅蠟燭，自顧自地說道，“二位客人就將就一下吧。”
“魂師協會覺醒武魂需要繳納五十金魂幣。”老人沒有說話，祝子陽回答了江楠楠的問題，他的臉上若有所思，說道。
“嗯！”江楠楠點了點頭，將牀上的被褥疊好，放到了一旁，然後從行李中取出自帶的被褥，鋪好。
“嗯！麻煩您了。”祝子陽說道，他面無表情，眼神卻異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此場景讓江楠楠的俏臉微微泛紅。
“不搬走，孩子們沒法覺醒武魂啊。”老人的語氣中終於多了一些情緒，那是交織着痛苦、掙扎與絕望的無奈，她說道。
江楠楠有些意外，俯身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面帶笑意的，說道：“你叫囡囡啊，和姐姐的一樣呢，姐姐我也叫楠楠呢。”
“搬去其他地方了？”江楠楠很疑惑，歪着腦袋，道，“爲什麼要搬走呢？”
祝子陽突然很想哭，悲上心頭，卻不知悲從何來。
然而，祝子陽接下來的話，卻讓老人的面色頓時漲紅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
“太好了，太好了！”老人連聲說道，蒼老的臉上帶着懇求之色，看着祝子陽，“老婆子能不能求您件事，您將來若是在路過這裡，能不能幫我這可憐的小孫女覺醒下武魂。”
“兩位客人……”老人慾言又止。
除此兩種方式之外，一些高級魂師也遊歷大陸時，也會發發善心，幫路過村子的孩童覺醒武魂。
二人和衣而眠。
“你們好。”小姑娘弱弱的喊道。
老人退出了房間，還不忘把門關上。
“……”祝子陽和江楠楠都沉默了。
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看上去四五歲的樣子，偷偷地打量着祝子陽和江楠楠。
“如今啊，想覺醒武魂，又不想賣身到子爵府的人家都搬走了。村子裡剩下的，都是些走不動的老傢伙，還有一些沒能覺醒武魂的孩子，可怎麼是好……”老人絮絮叨叨地，像是打來了話匣子，然後，戛然而止，“老婆子囉嗦了，客人見諒。”
“婆婆晚安。”江楠楠下意識地說道。
“好的，謝謝您。”祝子陽沒有推脫，他雖然有着悲天憫人的心，卻也不會因此做出僞善的行爲。
“客人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村子名叫張楊莊，是河田鎮諾丁子爵的治下。”老人語氣平靜，回答道，“村子裡的人都搬去其它地方了。”
“老婆子我就不耽誤二位客人的休息了。”老人說道，她的態度始終都保持着疏離和敬畏，顯然是意識到了祝子陽二人的身份了。
“我答應你，老婆婆。”祝子陽說道，面色依舊平靜，然而眼眸中卻閃爍着異樣的光輝。同樣身爲平民子弟，他覺着他有必要做些什麼。
“客人說的是。”老人沉默片刻，附和道，“老子爵大人還在世的時候，他每年都會降下恩賜，派遣魂師大人們到每個村子免費幫孩子們覺醒武魂。可現在，我已經有十餘年沒見過子爵府的魂師了。”
像安陽城城主洪鎮一樣的貴族階級，畢竟還是鳳毛麟角啊。
祝子陽兩人走出房門，發現老人也已經起牀了。
老人從櫃子中找出一把鑰匙，然後走向那間被鎖起來的臥室，同時聲音低沉着說道：“客人今晚就在這屋休息吧。”
“這……”老人猶豫了一下，蒼老的臉上帶着絲絲期盼，說道，“二位客人是魂師吧？”
“這、這……”老人欣喜若狂，身體顫抖着就要給祝子陽下跪，卻被江楠楠及時攔住了。
“老婆婆，我可以向你保證，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一定會再來的，屆時，你可以讓村子裡其他適齡孩童一起來，我會幫他們一起覺醒武魂的。”祝子陽說道。
“嗯！嗯！謝謝！謝謝！”老人異常激動，儘管祝子陽只是說了輕飄飄的一句話，然而這卻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啊！
祝子陽和江楠楠兩人懷着些許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張楊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