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晏洛獨自坐在那兒,有服務生上前來禮貌地詢問道:“先生,請問您想要喝點什麼嗎?”
晏洛想了想,一臉隨意地說道:“給我來一杯雞尾酒。”
他眼角的餘光至始至終都時刻關注着舒媃的身影。他要將對方控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好的。先生,請稍等。”服務生禮貌地應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原地。
晏洛喜歡安靜,實在不太喜歡這種嘈雜混亂的場合。但如今既然答應了舒展望,那麼,他自然會信守承諾。
那目光隨意地一瞥,不經意間發現昏暗的轉角處有一名年輕人和幾名混混模樣的傢伙共謀着什麼。因爲那名年輕人是從舒媃那邊的卡座走出來的,所以晏洛格外地瞄看了一眼。
周宇將手中那張支票遞給那名魁梧壯漢,低聲說道:“待會兒你們看我的眼色行事,配合我演戲,這張支票就是你們的了。”
那名魁梧壯漢接過對方手中的支票,瞅看了一眼那‘十萬’的金額,頓時間樂呵了起來,說道:“好。周少,你就放心吧。待會兒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
那旁邊的幾名小混混也盡皆興奮了起來。這可是十萬塊啊,到時候平分一下,少說也能到手一兩萬。
“那就好。”周宇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整了整衣衫,重新繞過一條走廊向着那角落處的卡座走去。
晏洛學過脣語,所以能夠輕易地讀懂他們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他也大概能猜到接下來會上演怎樣的一幕。於是,他抿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注視着那角落卡座所發生的情形。
……
方凱從前臺取了一瓶白蘭地,他將酒瓶打開,然後望向舒媃,試探性地問道:“小媃,你確定要喝白的?這可高濃度的白蘭地啊。”
“廢話少說,把酒給我!”舒媃白了他一眼,然後伸手便搶奪過了對方手中的酒瓶。
嘩嘩譁……
她將酒瓶裡的白酒一個勁兒地往自己酒杯內倒。無休無止,直至那酒漬微微溢出,她方纔僵持住了動作。
舒媃將酒瓶擱在一邊,然後衝着衆人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嬌聲說道:“我來晚了,先自罰一杯。”
自罰一杯?
那幾名年輕男女面面相覷,有點兒發懵。莫非要將這杯高濃度的白酒一乾而盡?天吶。小媃這是怎麼了?是瘋了嗎?
“小媃,量力而行啊……”
“這可是五十多度的白蘭地……”
見着舒媃將手中的酒杯高揚了起來,他們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然而,舒媃似乎並沒有聽見他們的勸誡,將酒杯提起之
後,她微微仰起面頰,輕啓紅脣,欲將酒灌入肚內。她就像是着魔了一般,又像是懵懂無知的少女,根本不瞭解事態的嚴重性。
舒媃抿了一口,當感覺到有一股液體如火燒一般的順着喉嚨流淌下去,她便感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是一種異樣的難受和痛苦,但是比起心中的悲涼和苦痛,這些似乎都算不了什麼。
只是沾脣飲了一口,她便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然而她並沒有停止下來,而是打算繼續下去。那幾名年輕男女神情呆滯,卻無人站出來阻止。他們心裡想着,難道以前都低估了舒媃的酒量了?
周宇恰好走近過來,讚歎着道:“好。好。好酒量。小媃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切。你們這幾個大男人剛剛還吹噓自己的酒量有多厲害,跟小媃相比,你們都差遠了。”那名鵝蛋臉女孩子嗤之以鼻地說道。
這一番話讓幾名男生紅了臉,有人扯着嗓子不甘示弱地叫喊道:“我來敬小媃一杯!”
“我也來敬小媃一杯……”
啪……
忽然間,一切都停止了。
舒媃手中的酒杯不見了,而高濃度酒的後勁太大,她的俏臉緋紅,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嗆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男人奪過了她手中的酒杯,然後輕輕晃了晃,淡然地說道:“明明喝不下這烈酒,還非得逞強,你不要命了?”
“咳。管你什麼事兒……”舒媃伸手捂着嘴,那面容上的緋紅已蔓延至脖頸。她甚至都沒有去看對方的面孔,伸手便要去搶奪對方手中的酒杯,嬌聲喝道:“把酒還給我!”
晏洛將揣在手中的酒杯微微挪開,舒媃便伸手抓了一個空。
“你是什麼人?”周宇皺起眉頭,盯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你想做什麼?想打架嗎?”方凱以及另外一名男人也站立了起來,一臉警惕地望着晏洛。
那幾名女孩子的目光也紛紛定格在晏洛的身上。在她們想來,對方似乎是來搗亂的。
晏洛目光冷然地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反問着道:“你們是她的朋友嗎?”
你們是她的朋友嗎?
這一句問話讓他們微微一愣。這算什麼問題?這特麼不是廢話嗎?
“我們當然是她的朋友。”周宇冷聲回道。晏洛那話讓他們聽着一下子就不爽了。
“朋友?你們是她的朋友?”晏洛搖了搖頭,然後揚了揚手中盛滿酒的酒杯,冷笑着說道:“那你們知道這一杯高濃度的烈酒喝下去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
他們自然清楚意味着什麼,於是,他們
的心中有點兒發慌,就如同是做賊心虛一般。
“哼!管你什麼事兒?我們自然清楚小媃的酒量!”
“就是。小媃酒量那麼好,即便是這一杯高濃度的烈酒也難不倒她!”
“我們只是純粹的想要考驗一下小媃的酒量而已,何況,這是她自己要求的自罰一杯……”
他們的心中有點兒發虛,但被晏洛這麼一挑弄,他們自然不會承認事實。
“虛僞!”晏洛挑了挑眉,一臉的不屑之色。“既然你們假裝不知,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常識……將這整杯的高濃度烈酒一口喝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
“……”
此話一出,那幾名年輕男女相互對視了一眼,盡皆沉默了。
唰……
正在這時,舒媃猛然間站立了起來,目光冷冽地盯看着晏洛,嬌聲喝道:“怎麼又是你這個混蛋!爲什麼你總是陰魂不散?我喝酒怎麼了?本小姐就是要喝酒,你管得着嗎?快點把酒給我!”
“我確實沒資格管你,但受人之託,我也沒辦法。”晏洛無謂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說道:“誰叫我收了你爸的好處費呢?”
“你……”舒媃那緋紅的面頰生出一絲寒意,指着晏洛的鼻子,大叫道:“滾!你滾!我不想看見你!請你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說完,她不再理會晏洛,直接抄起桌面上那瓶白蘭地,對着瓶嘴吹了起來。
猛地喝了一口,她整個人立馬間氣暈八晃,趔趄不穩。
晏洛眼疾手快,快速地奪下了舒媃手中的酒瓶,然後將酒瓶‘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面上,揚了揚手中的酒杯,輕蔑地說道:“喝酒並不是像你這麼喝的……”
他挺直脊背,仰起面頰,直接將手中的那杯烈酒一飲而盡。一鼓作氣,中途沒有絲毫的停頓。
很快的,那盛滿酒的酒杯空空如也。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晏洛再次給酒杯倒滿,又是豪爽地一口飲盡。反覆幾次,酒瓶已空。
啪……
晏洛晃了晃酒杯和酒瓶,然後將其放置在桌面上,清淡地說道:“這纔是喝酒。”
在場的幾人盡皆看傻了眼,他們面面相覷,實在有幾分難以置信。這纔是喝酒?簡單的一句話已讓他們心中駭然萬分。天吶。這可是五十多度的白蘭地烈酒,這傢伙一口氣就將整瓶吹了?這怎麼可能?這傢伙是個什麼鬼啊。
這瓶白蘭地烈酒若不是方凱親自取來的,他們還真以爲對方在酒裡摻雜了水或雪碧。可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
所有人都餘驚未定。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酒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