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呼喚多少遍,莞兒始終緊閉着雙眸,彷彿在逃避現實。
後來,經神醫診斷,莞兒是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刺激,或許過個三五日就會醒,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這個結論,令冰河萬念俱灰,他傷痛欲絕,呆在莞兒的房裡幾日不出門。
然後,冰河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莞兒之所以昏睡,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這個刺激,就是她父親白君狂的死。如若他能手刃兇手,或許,莞兒會因此醒來。
心中有了定奪,冰河終於踏出了房門,並號令全府,對莞兒的房間要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允許靠近一步。
“徐寒,如你所言,你我情義,已經一刀兩斷。從你殺府主的那天起,我們就恩斷義絕,從此,我冰河與你誓不兩立。”冰河的瞳孔冷漠而冰寒。
與此同時,徐寒正在月白府的密室內修煉,濃郁的天地真元充斥着陰暗的空間,引元劍筆直地懸在半空,金光燦爛。
察覺到外面的腳步聲,徐寒打開了眼眸,瞳孔中閃過一道濃郁的金芒。
“是蝶影。”徐寒很快判斷出了來者,心想,好幾天前他就已經告訴蝶影,他要閉關修煉,爲何蝶影會在這個時候前來?
不過,雖然只有幾日的修煉,徐寒的劍修已經再次提升一個臺階,達到了真無境七重的巔峰境界,到了瓶頸,繼續修煉的意義已經不大。
蝶影停在了密室的門口,沒有進來,似乎在猶豫。
徐寒打開門,衝蝶影微微一笑:“蝶影,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蝶影淡笑道:“小鬼,打擾你修煉了。”
“不。”徐寒搖搖頭:“實際上,我已經修煉到瓶頸了。”
“那就好。”蝶影輕聲道,隨即表情有些嚴肅起來:“白君府的府主在外面。”
“白君狂?”徐寒眉頭一皺:“他來幹什麼?”
一府之主親自拜訪?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府主,白君狂可是武城之中鼎鼎有名的白君府府主。
“我也不知道,他說要見你。”蝶影的美眸中帶着一絲無奈。若是以前,她完全不會理會白君狂的要求,但現在不同,她是月白府的府主,尤其是白君狂這樣的頂級大府的府主,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會會他。”徐寒輕輕一笑,便和蝶影一同走出密室。
白君狂沒有呆在府廳,而是直接在房間裡等候。
看到白君狂的時候,蝶影不由地一怔,秀眉微微蹙起,雖說白君府是頂級大府的府主,怠慢不得,但府主寢房也能讓人隨便進來?
“徐寒。”白君狂露出陰冷的笑容,“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徐寒目光微微眯起,他覺得白君狂有些奇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嗯,不知府主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上次,你到我府裡揚言要殺我,我白君府人可都看見了。”
徐寒目光一寒,沒有回答。
“而且,最後我還向你妥協了,我這府主的威嚴,可是一敗塗光。”白君狂的嘴角始終掛着陰森的笑意。
“白君府主,你大老遠的跑到我月白府來,該不會只是爲了和我說這一番話吧?”徐寒冷笑道。
“當然不會,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說着,白君狂伸出一根食指:“我要滅了月白府。”
聞言,徐寒和蝶影身上都散發出凜冽的殺意。
滅府?!
徐寒還算比較冷靜,衝白君狂微微一笑:“白君府主,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白君狂冷笑起來,目光轉移到了蝶影的身上,“就先拿這個府主開刀。”
話音落下,幽藍劍意撲出,他的目標赫然是蝶影!
蝶影現在才真無境六重,不可能招架得住一位真無境七重巔峰強者的攻擊。
“滾!”徐寒怒喝一聲,長劍瞬間出鞘,滅殺劍意狂暴傾出,帶着憤怒。
徐寒的滅殺劍意毫無懸念地湮滅了幽藍劍意,可白君狂似乎還不死心,身似箭矢,一劍刺向蝶影,白藍之光暴閃。
“住手!”徐寒徹底被激怒了,若白君狂只是對他出手,他還能念在白君莞和冰河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計較,但是,白君狂竟然要殺蝶影! ωωω▲ttκд n▲C〇
噗哧!
天雷劍精準無比地貫穿了白君狂的胸膛,腥紅刺眸的鮮血順着劍刃流淌。
徐寒的瞳孔冰冷無比,無情的目光落在白君狂的身上。
白君狂回過頭,竟對徐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徐寒,你果然敢殺我。”
“奇怪,他爲什麼不避?”徐寒心下疑惑,他這一劍,本意是逼迫白君狂收手,白君狂若是及時收手,還是可以避開的。
可是,白君狂就像鐵了心要殺蝶影一樣,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結果被這一劍直接貫穿胸膛。
還有白君狂露出的那詭異的笑容,也讓徐寒覺得很不對勁。
不過,幽藍劍意確實是白君府的傳承天賦,白君狂也無疑是白君狂,只是性格太過反常。
“徐寒,我不會饒過你的。”白君狂神色突然有些怪異,接着身體綻放出耀眼的白藍光芒,四射開來。
瞬間,蝶影的寢房爆炸開來,一道巨大的轟鳴衝上雲霄。
“咳咳……”
濃烈的煙塵嗆得蝶影不斷咳嗽,徐寒也揮了揮手,拂去眼前的煙霧。
“小鬼,你沒事吧?”
隨着煙塵的散去,蝶影終於看見了徐寒。
“沒事。”徐寒搖了搖頭,白君狂剛纔那一招只是爲了震開他們,“不過,白君狂跑了。”
徐寒沒想去攔,他本來就不打算殺死白君府。
“奇怪。”蝶影疑惑地望着天空,“他的目的真的是滅府嗎?”
白君狂乃堂堂頂級大府的府主,縱使在武城,也是首屈一指。他若真想滅月白府,何必自己孤身前來?他的府裡有冰河這種絕頂高手,要滅月白府簡直易如反掌。但是,白君狂在自知實力不如徐寒的情況下,竟然隻身而來,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我也很奇怪,今天的白君狂確實有點反常。”徐寒目光若有所思地閃爍着。白君狂爲了保命,都可以當着全府上下的面向徐寒妥協,曾經還爲了殺死他,不惜各種手段逼迫冰河。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親自來冒這個風險?
寢房被毀,月白府不得不重新進行修建,當然,密室的所在依舊是需要保密的,因此,這項修建工作由月白凡肅親自監督。
奇怪的是,之後蝶影也質問過月白凡肅,他說白君狂一直呆在府廳,沒有人看見他出來,他也不知道白君狂爲什麼會出現在府主寢房。他問過負責看守府主寢房的守衛,他們都表示沒看見有人進去過。
然而,府主寢房的重建還未完成,繼白君狂之後的又一人便找上門來。
那人,便是冰河。
徐寒剛聽說冰河前來,還想好好招待一番,沒想到冰河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瞳孔冷漠無情,渾身散發着凜冽的殺意。
“怎麼了,冰河?”徐寒眉頭微微皺起,他覺得冰河也很不對勁。心裡不由地納悶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前有白君狂,後有冰河,一個接一個都這麼反常。
“徐寒。”冰河的語氣低沉冷漠,“若你不想月白府被滅府,就跟我來。”
說完,藍光一閃,冰河的身影閃出月白府。
“到底怎麼了,小鬼?”蝶影心頭不禁有些發冷,她隱隱覺得,這背後一定隱瞞着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徐寒的神色嚴肅起來,而後對蝶影說道:“蝶影,你留在府裡,我去去就回。”
“徐寒,要小心。”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寒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有事的。”這句話,有一半是對自己的自信,也有一半是對冰河的信任。
說完,徐寒便跟着冰河去了。
距離月白府大約五公里的荒野。
徐寒穩穩地落在地上,而冰河背對着他,氣勢冷咧。
“徐寒。”冰河回過身,劍魂已然握在手上,“亮劍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冰河亡。”
徐寒怔了一下,“冰河,你這是……?”難道是因爲他重傷白君狂?不至於啊,當初他真要殺白君狂的時候,冰河都沒有這樣過。
“廢話少說,出招吧。”冰河已然不是徐寒認識的那個冰河,劍魂藍閃蝶瞬間覺醒,閃靈劍技瘋狂施展。
咻!咻!咻!
縱使徐寒再信任冰河,也意識到冰河不是在跟他開玩笑。無數劍芒,瞄準的都是他的要害,招招致命,沒有絲毫猶豫,充滿着殺意。
當初,白君狂逼冰河對他下殺手的時候,冰河都沒有這麼果斷過,此刻,冰河的劍中,滿是殺機。
“到底……發生了什麼……”徐寒想明白事情的真相,但他根本沒機會去發問,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光是閃躲那些劍芒,就已經佔用了他全部的精力。
噗!
忽倏,一道劍芒如破空一般,從徐寒的左腿穿透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