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祭直直的盯住那名男子,不浮不躁,顯得平靜至極,倒是男子絲毫不減戾氣,對着宮祭很大聲的解釋:“我並沒有參與!!我沒有害死宮槿大將軍!!他們說,他們說……”
莫從秋有些急切,問道:“他們說什麼!!”
宮祭掃了一眼莫從秋,也並沒有怪罪的意味,而是安撫着男子:“慢慢說,不要急,不要躁。這裡沒有人想要騙你,想要置你與死地。
“你們願意聽我的故事嗎?”
男子口出驚人,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宮祭微微點了點頭,男子就像是被得到了應允一般。
男子像娓娓道來般:“那場引州之爭是在錦國三十一年農曆十一月二十八日,統稱爲盛世年曆。可就在這安泰之日,嵐國與衍治王朝卻觸動了岌岌可危的戰爭,而我們引州城也是第一個遭殃的。那個時候,我生長的很安逸,我的父親就是現在朝廷之中的沈遂丞相,而我,就是沈錫。我的一切都很好,可是,沒想到那場戰役的開始就是我痛苦至今的難受。若不是宮槿大將軍替父親擋下了那一刀,恐怕也就沒有了父親,也就沒有了我的今日。說起來,我們一家都是被宮槿大將軍救下來的,而這樓閣花也是我最喜歡的,因爲這是宮槿大將軍血祭刀上唯一的印刻!我沒有理由去害死宮槿大將軍,我更不可能去做出對宮槿大將軍有任何不利的事情。二十年前,我十一,如今我也是三十一了。”
“三十一?”
竹青先是開口講的,她真的覺得難以置信。
三十一歲竟然就是這樣的模樣,這個二十三四有什麼區別呀!
就連宮祭也着實一驚,暗暗說着:“想不到這名男子竟然已經三十一了,卻臉上一點皺紋褶子都沒有。而且最難以置信的就是這名男子竟然就是沈遂伯伯的兒子,沈錫。”
“說起來也讓你笑話,我雖然三十一但卻還未娶親。”沈錫這樣說着引得自己都不由得羞澀的笑了起來,宮祭也是微微一笑的帶過。
“能夠找到自己真心相愛的人就是一件最大的幸事了,不用急於現在。”宮祭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卻心底有些難受,只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嗯。我明白。”
沈錫的回答很熟練,似乎好多人都應該談及過沈錫這個話題吧。
而此時,宮祭正想問沈錫到底是誰讓他做了什麼,卻被一聲稟告徹底的打斷了。
“大小姐!梅少爺來了,讓他進來嗎?”
下人的稟告中帶着濃重的疑問,看來就連下人也明白梅清溪做了什麼,對梅清溪如此的提防。
宮祭猶豫了一下,說道:“讓他進來吧。總歸要有待客之道。”
“是,大小姐。奴才馬上就去請。”
那下人說完就一溜煙的走了。
正進來的宮兒聽到宮祭這樣說,不免責問起了宮祭:“大姐!你爲什麼要讓他進來?!你知道他對姐姐做了什麼嗎?!”
宮祭安撫着摸着宮祭的臉頰,打了打宮祭身上的一層落下的白雪,理性着對宮兒說:“大姐明白,宮兒乖。我想梅清溪來自然有她的來的道理宮兒不必在意那麼多的。”
沒有一會,那下人便就牽引着梅清溪進來了。
“好了,你下去吧。”
這個話並不是宮祭說的,而是梅清溪。
梅清溪一襲白色的袍子,好生乍眼,可是更乍眼的是那袍子的裡裡外外都繡着那不多不少的芍藥花。
他這樣又是如何?
他支開了那下人,又環視了屋內一遍,看見屋內有一個陌生男子,便看向宮祭問道:“這位是誰?可不可以暫且迴避一下。”
沈錫覺得這名男子並不是什麼善人,他覺得梅清溪身上一股子凌厲還有陰暗。
可是沈錫也並非那種你一句話就可以說服的人。
沈錫有些不開心了,直直的盯着梅清溪,說:“這裡是宮府,我爲什麼要回避?”
梅清溪鎖起眉頭,一驚,問:“你是宮家的人?”
沈錫就這樣被梅清溪問住了,一時間答不上來,宮祭立即解圍道:“是,是我們將軍府的人,是宮家的人。梅公子來可有有事?”
不得不承認,宮祭撇過了那個話題。
梅清溪往前走了幾步,解下了外袍,露出裡面所穿着的白色內衫。似乎梅清溪很愛白色,也喜歡穿白色的衣服。
只不過現在梅清溪穿不出白色衣服的韻味了,全身上下始終透露了陰暗,再也不是宮花在長街遇見過的那樣了。
“我來是因爲宮花。”
梅清溪說的直言不諱,可在場的人都
有些恍然。
“你因爲姐姐?你因爲姐姐什麼?!”宮兒質問着梅清溪,梅清溪自然全盤接受了宮兒的質問。
梅清溪的眼神很迫切,也很誠懇,他回答宮兒:“是因爲宮花,因爲我要將宮花從宿疆找回來。”
宮兒聽見梅清溪這樣誠懇的回答,越來越覺得梅清溪的戲演得更加的精進了,現在姐姐已去到宿疆那麼長的時間了,梅清溪纔來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在做戲,是在幹什麼?難道我們就要真的相信了梅清溪會將姐姐從宿疆救出來嗎?宮兒冷冷嘲諷:“呵呵,梅清溪,麻煩你不要再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對姐姐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又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呢?!這裡是將軍府,不是你們充滿着謊言的梅府!!”
沈錫聽到梅府這個詞彙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我這次是真心實意,並非是惺惺作態。我要去一趟皇都,途中我自然要從宿疆出去,自然會見到宮花,我也一定會將她帶回來!”
梅清溪幾乎是隱忍着說的,因爲他的眼眶紅紅的,不知道是爲了宮花,還是覺得自己現在是被千人指萬人罵的負心薄情之人呢?是因爲這樣兒紅了眼眶嗎?還是覺得自己可憐至極,裝模作樣。
宮兒現在只要一見到梅清溪就會很亢奮,恨不得將梅清溪挫骨揚灰,宮兒冷冷的指着梅清溪,一步一步走到梅清溪面前,狠厲的指責:“帶回來?!呵呵!姐姐被派去宿疆之事也肯定是梅清溪你!一手促成的吧!”
梅清溪聽到宮兒的猜測,不由得愣住了。他就那樣直直盯了宮兒又半分鐘,嘴脣一直都在微微顫着,手本想安撫宮兒的,卻剛提起又垂了下來,他覺得有一絲愧疚之心。
宮兒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捏住了梅清溪的領口,憤恨的逼問:“說話啊!!怎麼不說呢?!怵蘊誣陷她的孩子是姐姐推到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是怵蘊自己假裝的呢?一心認爲是姐姐!姐姐本來是有多麼善良,現在呢?!都是你!!都是你梅清溪!!如若不是姐姐嫁到你們家去!如若不是姐姐被你冷熱嘲諷!如若不是你將姐姐逼入死地!姐姐或許現在要過的很安逸!”
“孩子?”
莫從秋聽到這個字眼有些失措,也有些納悶。
那麼這個孩子是不是莫從秋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