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秦銘這一道突如其來的喝聲震動了全場,令得所有家族之主的目光都折射出一抹犀利的光,對着秦銘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廢物皇帝,是瘋了嗎?
邵孟雄愣愣地站在原地,聽到了秦銘的話,他彷彿以爲自己在做夢,一時間都忘了要去找邵太妃和秦遠。
唯有雍太貴妃和三位侯爺等皇親國戚才知道,這位陛下,真正要開始露出自己的獠牙和鋒芒了,這曹謹淳,很可悲,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早已成爲了別人的獵物。
“你這是在和本督主說話?”曹謹淳瞳孔猛地一張,綻放出刺破一切的鋒芒,異常的銳利。
他以爲這是要爲他準備的敕封典禮,他盛裝出席,昭告天下,羣臣前來恭賀,後宮妃嬪皆至,甚是浩大。然而,要執行敕封大典之人,秦銘,卻姍姍而來,令許多嬪妃先行離開,而且,當他到來之時,竟直接喝斥於他,這讓曹謹淳感到憤怒,這個傀儡皇帝,又被誰用來對付他了嗎?
“放肆!在朕面前,你竟敢自稱‘本督主’,當着先祖秦武大帝的面,你要犯上作亂嗎!”秦銘的神色同樣冷了下來,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場,那是天子的氣息,皇氣!
“你真把自己當成皇上了嗎?”曹謹淳並未起身離開座椅,但卻有着一股強橫無匹的威壓隆隆綻放,朝着秦銘碾壓過去,氣勢澎湃而盛烈,雖然無形,但衆人卻彷彿聽到了驚濤拍岸的聲響,像是有無盡的亂石在橫擊長空,引起天變。
這使得羣臣都心驚,哪怕是三位侯爺和諸多家族之主,都被曹謹淳的氣勢所震懾,他不僅沒有因爲章九權的攻擊而修爲大減,彷彿還有所增強,距離那個境界更加接近了。
皇城之中,不乏丹府境九重的強者,他們屬於真正的頂尖強者,但能夠踏入那更高境界的,唯有章九權一人而已。事實上,近百年來,都很少有人能夠超脫丹府境了,這像是一個魔咒,套在了整座皇城的上方,束縛了所有人。
但曹謹淳,似乎有希望打破這個魔咒,向着更高的境界衝擊,一旦他成功,恐怕整座皇城的格局將改變。
因此,許多大臣和派系都預感到秦銘今日將發動一場政變,但他們沒有打算插手其中,而是想要袖手旁觀,看看能否對付曹謹淳。
“你這是跟皇上說話的態度嗎?”秦銘渾身都被皇氣包裹,無懼曹謹淳的威壓,在秦武大帝的雕像前,他的皇威彷彿能得到極大的增幅,無懼所有的威壓。
“看來今日行不成冊封太師的典禮了,不過諸位也沒有白來,正好可以行廢除皇帝的儀式!”曹謹淳針鋒相對,他發現這個小皇帝已經脫離自己掌控了,那麼,就將其廢掉,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幫手,如此一來,還能引出這小皇帝的背後之人,看看是誰想要對付他。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雍太貴妃的身上,這小皇帝最近似乎和雍太貴妃走得很近,在他看來,十有八/九會是這個老女人在背後策劃一切,想要讓他曹謹淳難堪!
畢竟,曹謹淳和雍家,可並沒有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結盟了,曹謹淳的內心的確日漸驕傲,但還沒有和邵家撕破臉。
然而,雍太貴妃並沒有站出來,反而面含微笑地靜觀事態的發展,似乎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難道跟這老女人無關?”曹謹淳神色閃爍了下,他的猜測似乎出現了問題,如果不是雍家,又會是誰在背後搞鬼?
“廢帝?你以爲自己算什麼?”秦銘絲毫不懼曹謹淳,雙眸之中吞吐着可怕的鋒芒,“朕乃是真龍天子,你,有何資格妄言廢立?”
衆臣的眼眸之中泛着一道奇異的光,現在連他們也好奇究竟是誰在爲秦銘撐腰了,這個廢物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害,面對曹謹淳都敢如此說話,難道不怕曹謹淳將他一巴掌打死?
“本督主伺候先皇多年,深知先皇心意,若是他老人家在世,絕不會願意見到你這樣的廢物皇帝,因此,本督主要替先皇廢了你!”曹謹淳倒也沒有直接出手,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要以此擊殺秦銘。
“你不提倒還好,朕今日就跟你談談先皇。你可還記得,先皇是怎麼死的?”秦銘正要給曹謹淳治罪,沒想到曹謹淳自己就跳了出來,這讓秦銘暗暗冷笑。
“先皇重病纏身,不治而亡。”曹謹淳冷漠地說道,眼底是濃濃的寒意,看着秦銘。
“真的是這樣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對先皇就沒有一絲愧疚?”秦銘問道。
“本督主自問對先皇盡心盡力,沒有絲毫愧疚,你要是繼續在此混淆視聽,就不是廢帝這麼簡單了,本督主必將當場斬你,以免你污了先皇之名。”曹謹淳的身上釋放出殺意,令得那些皇親國戚都懸着一顆心,他們可是中了秦銘的毒,要是秦銘就這樣死在了曹謹淳手上,他們可怎麼辦?
因此,以三位侯爺爲首的皇親國戚,皆是朝前漫步,來到秦銘的身邊,作爲秦銘的後盾。這一幕頓時又震驚了不少人,他們從未見過皇室有如此團結的時候,以往可都是一盤散沙,這時竟然都開始忠心護主,保護起秦銘來了。
就連曹謹淳的眼眸都微微眯了起來,看着三位侯爺,“三位侯爺難道也要和本督主過不去嗎?”
“我們聽陛下的,陛下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紫楓侯淡淡笑道,一句話表明了他的立場,使得衆人的神色微變,三位侯爺,聽從秦銘的話?
而且,他將秦銘稱爲,陛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燕家之主面色凝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除了雍正和之外,其餘的大臣皆是一頭霧水,想不通幾位侯爺爲何聽命於秦銘,他們的實力可都不弱啊,本該想着取代秦銘,成爲九五至尊纔對,但眼下,卻說要奉秦銘的旨意。
這是障眼法,要掩飾他們,還是他們真的想要臣服於秦銘?
衆人更傾向於先前的猜測,認爲是三位侯爺操縱了秦銘,要借秦銘之手來對付曹謹淳,不過他們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曹謹淳顯然也是這麼認爲的,他沒想到竟是三位侯爺在爲小皇帝撐腰,難怪他的膽子敢這麼大,但是在他曹謹淳面前放肆,未免太愚蠢了一些。
“曹謹淳,你也配談‘先皇’二字,你難道忘了,你是怎樣毒害先皇的嗎?”秦銘厲聲問道,使得曹謹淳面色立時發青,“你血口噴人!”
“原來曹督主只是一個敢做不敢認的草包!”就在此時,遠處有着一行身影踏步而來,一名老者走在最前方,雖然身形消瘦,但每一步踏出,彷彿都有蓋代的神威。
而在這老者的後方,這是有着幾位統領模樣的人,他們身上的服飾,讓衆人覺得有些眼熟,隨即想了起來,他們是……大內侍衛!
“怎麼可能,大內侍衛不是在幾年前就解散了嗎,怎麼會又出現了?”
“那右邊的男子,是當年的一位統領,年康延!”
“我也認出來了,那是王前!”
一衆大臣只覺得衝擊一波接一波,先是秦銘斥責曹謹淳,一反原先軟弱可欺的姿態,隨即又有皇親國戚站出來支持秦銘,壯大了秦銘的聲勢。如今,連消失數年的大內侍衛都出現了,而且這幾位統領的修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比之當年更強了幾分,這些年顯然沒有虛度。
罡風颳過,讓衆臣都有些凌亂,今日,怕是要載入史冊了。
“他站在幾位統領的前方,難道他是大統領羽天裘?”衆人驚疑。
“不錯,正是當年伺候先皇的大統領羽天裘,沒想到他竟然再度歸來,而且還帶着大內侍衛。”
“看來今天要有一場好戲看了,難道先皇之死,真有蹊蹺嗎?”
以往衆人對於先皇的死因雖然有着疑惑,但沒有人願意去追究,今天,似乎可以把這件事理清楚了。
“羽天裘,你竟還活着。”見到羽天裘和大內侍衛出現,曹謹淳當即明白了一切,難怪看來當年的事情,多半是瞞不住了。
今日,必有一場血戰。
“你中了章九權的掌力都能活着,我又有何不可?”羽天裘冷漠笑道,再度見到曹謹淳,他比想象中冷靜得多,因爲他知道秦銘對於全局有足夠的掌控力,他不能壞了秦銘的計劃。
“哼,一羣殘兵敗將,即便再現又如何,本督主一隻手就能將你們鎮殺!”曹謹淳看着那些怒目而視於他的大內侍衛,強勢地說道。
“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的東廠督主,以爲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這天下,可不是你曹謹淳的天下!”羽天裘冷聲叱喝道。
“不自量力,如果你真有本事,當年就不至於被本督主囚禁起來了。今日,你又能做什麼呢?”曹謹淳不屑。
“今日我來,便是要將你當年毒害先皇的事情說出來,亂臣賊子,人神共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