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驚呼一聲,“這,這裡是穆如朝的地盤?”怎麼可能,檮杌不是說我們在紫旭境內嘛。
大嫂被我嚇了一跳,狐疑的望着我,“姑娘,你沒事吧?這裡是穆如朝啊,你不知道嗎?”
“呃……”收起詫異,我趕緊打聽道,“大嫂,麻煩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出城,我……我要去安城找我的夫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已經無暇再想這個了,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
“這個啊,”大嫂想了想,最後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姑娘,我勸你還是遲些日子再走吧。寅王和王妃剛來到這裡,所以,守衛越來越嚴,想出城除非有官府的放行批文,否則,根本出不去!”
穆如寅在這裡?媽的,這可真是背靠背!
“哦,謝謝大嫂。那我還先回家去吧。”謝過大嫂,扭過頭就急得直跺腳。
回去是肯定不可能了,我寧願冒險一試,也不能讓檮杌把我留在那裡。順着街一直走到城門樓子那,慢慢靠近出城關卡,果然,每個出城的人都要有一張類似批文的東西。
擱原地轉了幾圈,也沒想出撤。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健碩的身材,偉岸高大,霸氣十足的模樣,往哪一站那也是一位王者。
穆如寅!
我趕緊藏身在樹後,看着他與守門侍衛聊了幾句。然後又轉向了別處。
他如果在這裡,要出城那更是難上加難。看看自己的肚子,明明是四個多月,人家楞是猜成六七個月。就這身板,我是上天上不去,入地入不進。再發生個什麼意外,我哪哭去啊。
怎麼辦呢?
呀!我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我怎麼能把它忘了呢!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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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搖大擺的走向將軍府,門口的士兵看到我,立即攔下,“大膽,這裡是將軍府,豈容爾等在此閒逛!”
我擺擺手,高傲的擡起下巴,“告訴你們寅王,就說他的老朋友,上官冉冉找他。”
士兵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的喝道,“哼,寅王怎麼可能見你這種小民?趕快離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真是跟穆如寅一個德行,都夠討厭的了。
隨手掏出一張銀票,往兩人面前那麼一晃,“呶,國際通用銀票。只要你們給我通傳一聲,這銀票就是你們的了。就算寅王不見,也沒你們什麼損失。”
兩人看到銀票的面額,立即現出貪婪神色,“哦哦,這位夫人,那就請你稍等一會吧。”說着,忙不迭的跑進去。
看看,這就是永恆定律:有錢能使磨推鬼。
時間不大,一身華服的穆如寅竟然親自迎出了府,直看得剛纔那兩名侍衛瞠目結舌。
“小冉?你……”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接觸到我的肚子上。
“哦,介紹一下,”我指指自己的肚子,“我兒子。”
他的面上晃過一絲失望,像是徹底對我死了心似的,他不在意的笑笑,“你來就好,我不在乎你帶沒帶客人,請進!”說了個不大不小的冷笑話,隨手讓進我。
也沒跟他客氣,我大大方方的走到他前面,隨手將那張銀票丟給那兩小兵,“說話算話。”
咱就這點好,不佔勞動人民便宜。
坐在寬敞舒適的大廳裡,喝着下人送進來的香茶,吃着上好的糕點。舒服得跟自己家一樣,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我可以委曲了自己,卻不能委曲了我兒子。
“小冉,怎麼突然跑到我這裡?三皇子不知道嗎?”穆如寅盯緊我,想要從我這裡找到些什麼。
“沒什麼,我跟他吵架了,出來散散心。”我隨口編了一個說辭。
“哦?你現在有孕在身,三皇子怎麼會讓你一人出來?”他不確信的目光掃了一眼我的肚子,“而且,一走就走到了我們穆如朝?”
“怎麼說呢,”我拍拍手,準備給他上堂忽悠課,“我這次也算出公差吧,不知道你那缺心眼的王妃有沒有提起一件事。”
“何事?”他挑挑眉。
“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打賭賭輸了,輸了我點東西。”我不在意的笑笑,說得雲淡風輕。
“就爲這事?”他倏然輕笑,端起茶,“輸了多少銀子,我來替她還便是。”
“沒多少,只不過是輸了一座城!”我輕描淡寫的應道。
“咳……”一口茶沒嚥下,嗆得他直咳。“你,你說什麼?”
我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我說,你的王妃與我打賭打輸了,輸給我一座城。尤藍族友邦的長老們可以做證。如果我得不到,想必在這些小國間,你寅王的信用也好不到哪裡去了。而且,貴國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得拿你是問。”找這樣一個敗家女人,還真不容易。雖然我也敗家,可咱畢竟比她有腦子啊,相比之下,獬豸是幸福的。
他的眉頭越擰越緊。面色也緊繃起來,陰沉的可怕。
“喂,寅王,你不會是想賴帳吧?”千萬不要,我可是單槍匹馬的殺來,他想賴我還真沒辦法。
擡頭看看我,笑得高深莫測,“怎麼會呢?只是此事畢竟非同一般,我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就把城給你吧。”
“呵呵,”我輕輕一笑,“寅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知道你們這些玩政治的人,手段那是一個比一個卑劣。別跟我說什麼要作從長計議,等你計好了,我也可以直接給自己選塊風水寶地了。”我擺出老江湖的模樣,還是那句話,丟什麼也不能丟了範兒。
“想賴帳,你就直接吱一聲,我也只當自己是過來幾日遊。畢竟,我不能拿你怎麼着。”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心裡講,他是肯定想賴,但又礙於情面不好說出口。突然,他的眼中晃過一絲陰狠。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隨即又強裝底氣十足的開口說,“本來呢,這也只是女人家的玩笑,我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你也知道。你們不遵守約定帶那麼多人去尤藍族鬧事,這才害得我們雙方都損失慘重。特別是我,還傷了腿。你說,我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而且,你那夫人也太過份了,眼高於頂還在獬豸面前陷害我?我就是想來這討一個說法。”
看他有些緩和,像是在盤算什麼,我又繼續說,“敢出現在這裡,我就有足夠的把握回去。你要是想對我這個女人動歪腦筋,你就試試。哼,”我輕蔑一笑,“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你面前,你就該瞭解。”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一賭,我幾乎壓上了我和我兒子。
“呵呵,小冉,看到你我的確很驚訝。”他附和的點點頭。
“哎,我們女人就是小心眼,愛記恨。城不城的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要來做什麼?難道還真在這安家了?”我給他吃了一記定心丸,隨後說道,“我也沒別的要求,就是想讓你那王妃給我倒個歉,咱這事就算兩清。我能在兩國關係這麼緊張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裡,也是把你寅王當成純爺們,相信你不會做出像君那孫子那種挾持人質的事!寅王,我這要求不算過份吧?”
“哈哈,兩國交戰,我穆如寅怎麼會難爲一個女人?”他驟然失笑,“好!小冉!你果然是個特別的女人!寧願拿一府城質一口氣!我穆如寅佩服!”聽說不要他的城了,這事也這麼容易解決,他馬上笑顏逐開。
“別捨不得讓你的王妃道歉就成。”
“你如此豪爽,我怎可失信於你!”隨手招來下人,“來人,去把王妃請來。”
“是。”
我哪裡是想要什麼道歉啊,擺明了是聲東擊西。用這個來吸引他的注意,最後是想讓他送我出城是真!等妙菱的空檔,他旁敲側擊的問了我好多關於紫旭王朝的問題。我都含糊的應過去,反倒是得到了很多這三個多月間的信息。
原來,尤藍族那一戰之後,雙方的人都死傷過半。而尤藍族也徹底毀滅了,君帶着剩下的族人下落不明。這期間,紫旭與穆如都沒有輕舉妄動。
“咦,寅王,聽說貴國前陣子很流行一種叫做‘麻將’的東西。可否拿來讓我見識下啊?”我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問道。
一聽這兩個字。他馬上厭惡的擺擺手,“那種害人害已的東西,不看也罷。”
我心裡這個樂啊,小小的麻將牌竟讓穆如王朝耽誤了今年的收成。怪不得他們不敢冒然進攻。
“寅王,王妃來了。”
“寅王,”妙菱打扮得高貴又嫵媚,看到穆如寅立即笑成了一朵芍藥花。可當她眼光觸到我之後,立即像被閃電擊中一樣,整個人呆若木雞,“你……你怎麼在這裡?”
“呵呵,”我挺着肚子慢慢站起來,“王妃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的賭約吧?”
她的臉色瞬間大變,有些畏懼的偷瞄穆如寅,“寅,寅王,您不要聽她在這裡胡說八道。”
“王妃,你能再無賴至極些嗎?身爲寅王的女人,敢做就要敢當!”我不屑的一笑,“放心,我不要你們的城了!我只要你給我跪下來,斟茶認錯,咱們就前嫌不計。”
她明顯鬆了一口氣,可聽到我要她跪下,馬上柳眉倒豎,“要我跪下?門都沒有……”
“啪!”話還沒說完,就被穆如寅一個巴掌扇倒在地,“別給本王在這裡丟人現眼了,敢做卻不敢當,怎麼配當我穆如寅的女人?”
“寅王……”妙菱捂着臉,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妙菱……妙菱知錯了。”可憐兮兮的低下頭,標準的小媳婦樣。
我看得那叫一個過癮,想陷害我?哼,也不看看祖奶奶我從哪來的!
她一步步挪到我面前,端起桌上的茶,憤恨的瞪了我一眼。不甘,委曲,通通隱含其中。最後,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將茶舉過頭頂,咬牙切齒的說,“三皇妃,妙菱之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妙菱一般見識了。”
我似乎都聽到了她磨牙的聲音。我“嘿嘿”一笑,也沒接過她的茶,“王妃,做人呢,要量力而爲之,沒那麼大的嘴,別說那麼大的話,很容易漲高穆如朝的牛肉價格。這次我就看在寅王的面上不跟你算這帳,奉勸一句,下次,你看到我最後繞路走,我可不敢保證自己還會不會再這麼有善心了。”
“多謝皇妃賜教。”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她的牙縫間擠出來的。
“呵呵,乖。”接過她的茶,喝了一口,放到桌上,“起來吧。”
她瞪着我站起身,然後,馬上跑到穆如寅的身邊,那叫一個可憐啊。
我拍拍手,“好了,這事就這麼結了,呶,這是你們的字據。”把字條丟給穆如寅,“我出來的也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說得輕鬆,心裡卻早就緊張得一塌糊塗。他這時要是反悔,我就沒戲唱了。鎮定,鎮定,這時候玩的就是心理戰!
“嗯,那我就命人送你出城。”他試探性的問,“三皇子就沒派人跟在你身邊?”
“切,那幾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我煩得要死,告訴他們該幹嘛幹嘛去,總之就是別跟着我,你說說看,這可是吵架耶,我是不是要做做姿態呢。”手心裡已經泌出一層細密,心跳也加快。
“這樣啊。”他的幽眸半闔,點了點頭,“他們應該會保護在你的周圍,這樣我就放心了。”
“來人,送三皇妃出城!”
“是。”
小小的爲自己鼓鼓掌,但是沒出城之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之前太多的慘痛教訓了,都在控訴着一個事實,樂極很容易生悲。這次,我可是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沒回到紫旭朝之前,我決不能樂出來。
“那就有勞寅王了。”
我大氣的朝他拱拱手,半開玩笑的說,“下回再吵架,我還來這成嗎?”
“歡迎。”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還在警惕的望着四周。哼哼,生性多疑的人就這樣,草木皆兵。
“王妃,咱們後會有期了。”
“哼,”她冷哼一聲調轉過頭,恨到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就這樣,我坐上了穆如寅安排的軟轎。直到出城的那一瞬間,我的身上早就被冷汗浸溼了。容易嘛,這要是有半點差池,那可就送羊入虎口啊。
不過,爲了能夠回到皇宮,見到獬豸,值了。
獬豸,等我。我很快就會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