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蕭夫人趕緊回答“回皇后,小女……小女……”欲言又止。
“顏兒那小丫頭硬是要等着沈家丫頭一起,這不,在未央宮門口守着呢!”蕭老夫人笑呵呵的說笑着。
“沈家丫頭?可就是沈寧一?”
“是的!”
蕭老夫人話音剛落,便見顏兒領着沈老夫人以及沈寧一走了過來……
“顏兒見過皇后娘娘!”蕭顏卿立即把手中的帕子交給身邊的丫頭春蘭,上前,對一身雍容柔和的蕭皇后行了一禮……
一雙保養得宜的手緩緩伸到蕭顏卿的身側,輕輕的把她扶了起來,蕭皇后滿眼喜悅的打量着許久不見的蕭顏卿,不禁心疼道“顏兒近日清瘦了不少!是在每日胡思亂想着什麼呢?”
蕭顏卿只覺一隻溫暖細膩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隨即被蕭後輕輕的攬入懷中細細呵護着。
沈寧一看着這樣的情況,心中不禁好奇,這皇后娘娘究竟是怎樣的人!
擡眸看去,只見蕭後精緻的五官,尤其那雙溫和清澈的大眼,讓人在潛意識中便樂於親近!容貌算不上是傾國傾城,卻依然是讓人見了意難忘。身着昂貴的淺紫色綢緞長裙,身披鑲珠坎肩,髮髻中間插着一支九鳳朝陽,兩邊分別戴着一隻如意簪、兩隻吉祥簪,耳旁的翡翠耳環在陽光下散發着幽幽光芒,一身衣着雖內斂,卻是無形間展現了皇家風範!
這讓沈寧一頓時明白,這蕭後不愧是出自富可敵國的蕭宰相府的內外兼修的豪門大小姐,如今當之無愧的端正後位,是問在場哪一位能有如此氣勢?
沈寧一跟隨着沈老夫人上前去向蕭皇后施禮問好。
蕭皇后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沈寧一,今日一看,果然覺得名不虛傳,美顏傾城,據說也是才藝雙全的,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了。
沈寧一如此的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皆是一股從容淡定,蕭皇后眼中的神色不禁換了又換,不禁開始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只見今日沈寧一身穿一件淺綠煙紗碧羅裙,外面罩着一層白色薄紗,裙襬上繡着點點蘭花,三千墨發簡單的挽了一下,僅用一根和田玉簪固定住,其餘的便垂在頸邊,襯得沈寧一膚白如雪,氣質出塵!
此時沈寧一面對她的打量,依然滿面淡笑,黑眸如一潭古井,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一時竟讓蕭皇后看呆了眼!
果然大氣,難怪上官對她是讚不絕口,向來高傲的顏兒也與她成爲好友,更有甚者,勤王李冠卿好像也誇讚過她。如今近距離一見,果然是聰慧狡黠,美不勝收。
宴席設在未央宮裡的荷園,此刻荷花正盛,讓人賞心悅目,美不勝收。
景帝與蕭後端坐在最前面的上位,稍下來的兩邊便是嫺妃娘娘田爲和二皇子李冠卿,他們的對面便是儷妃姚晏殊與五皇子李冠安。
再稍微下首便是大公主李毓慶
接下來便是帝師姚府一家人,對面則是寶慶王歐陽勳及歐陽翔等
人,大家按官職大小依次入座。
所謂的宮宴,也不過就是將所有的人集齊了,然欣賞一下官家小姐的才藝表演,公子的文韜武略,然後各家便是各取所求罷了!
真真的無聊之極,可是,所有的人,卻是趨之若鶩!
很少有純粹的相看,更多的便是爲了政治聯姻的需要而已……
根據各府小姐的才藝報名,抽籤,依次表演。
才藝表演報名的更多的是一般官員家中的小姐,她們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通過這樣一個方式,來吸引眼球,改變命運,若能一舉飛上枝頭,那便已經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惜,這些爲了上位而培養出來的小姐們,舞蹈,詩詞等中規中矩,毫無新意!
景帝邊看便是搖頭,後面乾脆閉目養神。蕭後內心藏着心思,卻也只能微笑着,等待才藝表演結束再說。
枯燥毫無新意的表演終於是結束了。
正在神遊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卻只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難道,大昭國才女們便是這樣的水平?當真是讓人側目啊!”
司馬俊傑,依舊是一襲白衣,飄然起身,“既然有些人不願意出手,那麼司馬俊傑便做那拋磚引玉的磚頭吧!”
轉身,看向蕭後,“皇后娘娘,可否借琴一用?”
蕭皇后笑着點了點頭,便吩咐婢女去取來一把琴過來。“九玄琴?”司馬俊傑大爲驚奇的說道。“不錯,正是此琴!”
司馬俊傑接過了九玄琴,細細的看了看,緩緩席地而坐,愛惜的將琴放到身上,修長的手指,便開始了靈活的遊動,一陣悠揚的曲子便悠然自得而出……
天上飛瓊,比人間春別。江南江北,曾未見,漫擬梨雲梅雪。淮山春晚,問誰識,芳心高潔。消幾番,花落花開,老了玉關豪傑。
金壺剪送瓊枝,看一騎紅塵,香度瑤闕。韶華正好,應自喜,初識長安鳳蝶。杜郎老也。想舊事,花須能說。記少年,一夢揚州,二十四橋明月!
詞曲一起,霍然將已經他推向高潮。
曲子戛然而止,衆人卻還在遐想連連。司馬俊傑起身將琴還給侍女,便回到了桌位上。
“既然靠山王世子已經拋磚引玉,開了如此一個好頭,那麼,京城四大才女,是否該要意思意思了?”
嫺妃娘娘田爲輕輕的說着,目光卻是期待的看着蕭顏卿。
朝陽王李元修也隨聲附和“娘娘所言極是!琴棋書畫的才藝表演,怎麼能少了幾大才女的缺席呢?大家可都是想一睹才女風範!”
李元修瞟了一眼淑嫺妃娘娘田爲還有她身邊的勤王,就是二皇子李冠卿,微微一凝,顯得是意味深長。
“哈哈哈!”帝師姚先,便也是儷妃娘娘的父親,爽朗的大笑。“書懷,既然靠山王世子殿下都這樣說了。再不出去表現一下,就太不給他面子了!”
“謹遵父親吩咐!”
於是,京城四大才女之
一的姚書懷,起身,走了出來,讓衆人眼睛一亮,頓時屏住了呼吸,靜候她的下一步。
只見她身着淡蘭色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梅花簪,面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
姚書懷柔柔俯身,輕盈的舞動起來。漸漸的卻只見舞姿不見人,大廳上的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
姚書懷的身影翩若驚鴻、宛若遊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靈動,飄逸,清雅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輕高曼舞,載歌載舞。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出詩句裡的離合悲歡。
一曲緊,姚書懷的人影方從舞姿裡面解脫出來,卻是依然臉不白,氣不喘,神色自若的的說“書懷獻醜了!”
大家還沒有來的及說點什麼,一陣悠揚的簫聲,驟然響起。只見蕭顏卿漫步來到廳中,輕輕從腰間抽出碧蕭,慢慢移至嬌潤欲滴的紅脣邊,輕輕的呼氣,便可聽見簫聲傳出,悠揚的簫聲彷彿就是從她指縫間流出一般。
初聞有些乾澀,而後順暢,忽高忽低,宛若千里之外,又似作耳邊輕語,簫聲不斷,微微有些清愁,募得,卻又柳暗花明又一村,蕭顏卿又慢慢曲轉高昂,繼而開闊灑脫起來,意蘊無窮!
蕭顏卿較小青春的身影,卻也是隨着簫聲,起舞,讓人看的,聽的忙不過來!勤王看着眼前靈動的女子,深深的感嘆,一絲憂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嫺妃娘娘田爲見狀,只是輕輕的喚了一聲“勤王殿下!”
田爲何嘗不知道勤王的心思?可是,什麼都是急不的得的。
半響,蕭顏卿也停了下來,高挺的鼻樑上,沁出點點細密的汗珠,微微有少許喘氣,卻如出水的芙蓉,讓人心底純淨,不敢褻瀆。
景帝大悅,“好!極好!帝師家的小姐,儷妃娘娘的親妹妹,果然是不愧出自名門,你的舞蹈也無人能及啊。顏兒的簫聲當真是讓人感受到了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蕭皇后也興致勃勃起來。
可是接下來,卻並沒有人下場表演。
“清平郡主?”儷妃娘娘卻是直接點名了。
“儷妃娘娘……”司馬清平趕忙走到前面施禮,“清平不才,實在是不敢登大雅之堂。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也只有琴藝了。”
“琴棋書畫,琴可是擺在首位的!還說呢!最能登大雅之堂的便是琴了,我們可就等着洗耳恭聽了!”儷妃娘娘笑着說道。
“說到琴藝,沈相府的大小姐,沈寧一可是奇才,據聞她的琴藝,只能用“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來評價!”司馬清平一臉的神往,“司馬清平真心想聽一次呢!還不知道沈家小姐可否撫上一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