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跑來跑去的人羣,手裡拎着桶,拿着各式各樣的救火設備,正拼命在火海邊上徘徊,可是杯水車薪,對消滅火勢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快,快叫支援啊,裡面還有三個人呢,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女兒吧!”一個老婆子跪在地上,對着來來往往救火的人們不斷磕頭,老臉上流淌着讓人心酸的淚水。
可惜,這麼大的火,大家手中的救火裝備太渺小,太簡陋,根本沒什麼作用,到了最後,只能茫然地站在火海外,眼睜睜看着建築被火魔一寸寸吞噬。
“張媽,不是我們不願意救小慧,這火你也看到了....”
“對呀!張媽,你快帶着孫女逃出去吧,萬一建築砸下來...”
幾人勸着老婆子,眼中帶着無奈和不甘,面對天災,他們無可奈何,只能祈求消防隊快點來到,纔有可能將裡面的人救出來。
消防隊正在西邊幾百米處拯救火勢最大的建築,十幾輛噴水車都被拖在原地,根本來不及救援。
“哎,可憐小慧了!”
小姑娘哭的稀里嘩啦,不停揮動胳膊,對着火海拼命喊叫媽媽,媽媽。
媽媽,你快出來啊,柔兒一個人怕。
望着愈燒愈烈的大火,蕭山眉峰緊皺,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他實力再強,也無法與天災抗衡。
“除了小慧,還有小膽他們母子,這下子...真是禍不單行啊。”
衆人慾哭無淚,他們都是和睦的鄰居,如果有可能,就算拼了命也要將他們救出來,可即便拼命,也沒那個本事救人哇。
“小膽?”蕭山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向左右看了看,頓時意識到這處街區似乎很熟悉,他聽王小膽說過。
“難道小膽在火海里?”蕭山心中一緊,趕緊放下小女孩,走到焦急的人堆裡。
這一打聽,不是小膽還有誰,這裡就是小膽的家,而且蕭山還打聽到一個奇怪的訊號,起火的源頭,似乎就在附近。
不管怎麼說,蕭山都決定試一試,如果能將人救出來,也算做了大善事。
他不是什麼聖人,面對如此大火,衝進去救人,的確要猶豫片刻,但自己的朋友遇難,無論如何都不會袖手旁觀。
“水桶給我!”蕭山忽然搶過旁邊一位大叔的水桶,裡面還有半桶水,直接澆在自己身上。
“小夥子,你幹啥?”老大爺一臉詫異。
蕭山顧不上解釋,脫下溼漉漉的衣服蓋在腦袋上,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下衝向火海。
“喂!你瘋了!”
“怎麼回事?”
“那是誰啊?”
一幫人快速圍聚過來,看着蕭山像兔子一樣的背影,徹底震驚了。
“瘋了吧?那麼大的火,衝進去不是找死嗎?”
小女孩鼻子一抽一抽,竟是停下了哭聲,一臉期待地看着蕭山跑動的方向,聲音顫抖地說道:“哥哥...哥哥去救媽媽了,我要媽媽...”
老婆子一把將小女孩抱起來,雙眼流着痛苦的淚:“柔柔,媽媽...媽媽回不來了啊...”
“不...不...我要媽媽!~”小女孩又大哭起來,拼命張開手臂,朝着蕭山的背影喊道,“哥哥...我要媽媽...”
蕭山輕嘆一聲,多救一人,就要多冒一份險,他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又如何能保證救出女孩的媽媽。
砰!
面對火海,蕭山並無懼色,而且他選擇的突破點很講究,是一面僅有的水泥牆壁,類似於室內裝飾用的單面牆。
普通人撞到牆上,估計直接就是鼻青臉腫的結局,但蕭山蓄勢待發,彷彿一條暴龍,兇猛地衝破而去。
嘩啦啦!
土石崩濺了一地,也把火苗撐開了不少,蕭山的身影隨即消失不見,沒入火海之中。
整個過程快到不可思議,讓衆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他就直接撞破牆進去了?”
“這還是人麼?”
大家看的乍舌,很多人心急之際,眼睛漸漸發亮,有機敏者馬上喊道:“快!去附近街找一些綿被和石頭過來,我們把入口撐大。”
火海唯一的入口,就是蕭山衝破的窟窿,一旦他救人返回,那就是僅剩的退路,要是被火焰蔓延過去,蕭山很難原路返回,無疑大大增加逃生的難度。
當然,蕭山能夠安全出來的機率無比渺茫,大家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只是心中有一個微小的期待罷了。
更別說指望他救人出來,那樣的大火,就算一塊鐵扔進去,都會被燒成紅炭。
既然有人奮不顧生的救人,他們這些街坊鄰居也要盡人事,能不能成,就只能聽天命。
小女孩的哭聲,街坊鄰居的喊叫聲,還有遠處消防車的警笛聲,都在蕭山耳邊漸漸遠離。
此刻,蕭山耳邊只有噼裡啪啦的火焰燃燒聲,異常清晰,非常刺耳。
他從未有火如此貼近過,熱!極度的炎熱,讓他的皮膚都似乎被扭曲了。
砰砰砰!
蕭山藉着頭上的溼衣服,短暫抵擋撲面而來的熱浪,還有幾乎能將人嗆死的濃煙。
幸虧裡頭的火勢,沒有外頭看的那麼嚴重,有不少空隙,讓蕭山去左突右閃。
橫在眼前的木門搖搖欲墜,還有向根圓木柱卡在一角,蕭山拼命揮動拳頭,強悍無比的攻擊力,生生將半尺直徑的圓木砸斷。
如果有人看到蕭山這一輪重拳,保證被嚇到腿軟,根本不是人力能達到的程度,讓人歎爲觀止。
“小膽!”
蕭山一邊往裡突破,一邊急聲喊道,無論王小膽還活沒活着,他都要盡力找到他的所在。
除了火聲,便是重物砸落的聲音,隱隱的,蕭山還聽到幾聲虛弱的呻吟聲。
“有人!”蕭山目光一凝,從大火縫隙中,看到一張焦急的臉。
一箇中年女人,全身裹在溼漉的綿被裡,蜷縮在被四根柱子封鎖的狹窄空間中,滿臉都是急色,她能夠生存的時間不多了,只要大火蔓延過去,綿被根本擋不了多長時間,甚至煙霧就能要了她的命。
噼啪!
嘩啦!
忽然,兩根燒焦的柱子墜落下來,帶着大火。
蕭山頭頂一陣急響,他猛地擡頭,眼中的火團越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