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這可不夠意思了,本皇子可是一聽說你在這裡便從宮裡趕來了,你倒好,不知迎着本皇子,還在這裡與這小道鬼混。”
“你……你不要胡說,子白可是救了我的命!”
凌染瞪着八皇子沒好氣道。
“你竟爲了這麼個小道士瞪本皇子,難道是這小道士比本皇子要長的好看?”
鍾白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到他的臉上。
這八皇子不會真的有斷袖之癖吧,這說話語氣怎麼還帶撒嬌的?
凌染掃了一眼靜靜站在一旁的鐘白,一本正經道:
“你若再胡說,我便帶着子白出去了。”
說罷,凌染便過來拉起鍾白的手腕,預備往外走。
鍾白根本沒來得及躲。
那八皇子越是要炸毛,跑過去就將鍾白的手扯了過來。
“你拉他做什麼,這小道士有什麼好。”
八皇子的語氣如同一個正在搶東西的小孩子。
鍾白很無奈,因爲她覺得她似乎在看兩個小孩子在打鬧。
凌染又瞪了他一眼,人家子白不知比你好看多少倍。
“這小道士弱的像個女人一樣。”
方纔八皇子也扯了她的手腕,所以手上觸碰她的時候,便感覺到那手腕竟纖細柔軟到不像個男人。
凌染沒理會八皇子,而是看着鍾白道:
“你別在意他們說的話,便安心待在這裡吧,等戰事一過,我便送你離開好嗎?”
鍾白點了點頭道:
“多謝你了。”
“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一旁的八皇子臉色越發臭了。
鍾白趕緊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她可不想白白讓那八皇子記恨。
鍾白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在凌染的庇佑下待在這裡的,若是再不做點什麼,那麼恐怕她會真的被趕走。
況且方纔凌染說東陵的王爺過來了,那個王爺會是他嗎?
腦中忽然想起上次他與那楊心柔的親密互動,心裡便越發不平衡。
他那樣閒散的人,會挑起這重擔嗎?
怕是早已沉醉在那美人的溫柔鄉里了吧。
這兩日她不斷的在悄聲打探着,只望能打探到那些人將東陵的將領們關在了哪裡。
只是她這種身份,敏感又特殊,便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心裡亂糟糟的,而且她能感受到那凌大將軍看不慣她,況且還找了眼線盯着她,若是她露出了什麼破綻,那便是命都保不住了。
感覺到帳房的門被推開,鍾白立即將放在案前的黑紗笠拿了起來,戴在腦袋上。
背對着那人,不知進來的是誰,她當是凌染。
“你父親可有再罵你?”
“你不該爲貧道如此與你父親頂撞的。”
鍾白沒有防備,只感覺腦袋上的紗笠被人猛地揭去。
“你做什麼?”
鍾白這才轉過身子,望着那人,以爲那人是凌染,可並不是凌染。
是那八皇子。
滿滿以爲揭開了那黑紗笠,便能瞧見他的真面目,可是,不曾想,他竟還戴了副面具。
那面具着實奪目的緊。
看見他被面具遮去了大半的臉,只露出那緋紅的薄脣,以及尖翹好看的下巴。
皮膚白皙到透明。
其實光瞧了那麼冰山一角,便覺得這人的長相定然不凡,只是他若真是長相不凡,又爲何戴上面具,在他的理解當中,凡是戴面具的人,要麼長的太難看,要麼是臉上被毀了容,再者便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而這人是長的太難看嗎?還是什麼?
“你……你竟還戴了副面具!”
他手上拿着那黑紗笠,越發憤憤不平,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何等模樣的人竟會讓凌染那般護着。
鍾白鎮定的後退兩步,看着那人道:
“不知八皇子有何要事。”
八皇子走到她面前,恨不得要將她的臉盯出一個窟窿。
鍾白將眼神移開,不與他對視。
而這人似乎並不善罷甘休,盯着她的臉。
這道士,連睫毛都那般纖長捲翹,他到底是不是男人,眼睛竟長的那般水靈好看,莫非……
“老實告訴本皇子,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八皇子步步逼近。
鍾白眼眸淡淡的瞟到他的身上。
“八皇子是,貧道便是。”
“你!你這道人嘴巴倒是能說的很,將你的面具取下來,本皇子倒要見識見識!”
那八皇子邊說邊伸出手來靠近鍾白臉上的面具。
鍾白哪能這麼容易就讓他碰到,便直接往後退,直到退到那桌子旁,再無路可退。
鍾白完全覺得這八皇子是在無理取鬧。
“八皇子,還請自重,貧道這面具從未摘下過,也是貧道師門的規定,還請八皇子莫要爲難貧道。”
“爲難?本皇子何時爲難過你,本皇子的話便是命令,你只管執行便可。”
這八皇子果真是個紈絝子,爲何這般強行的要看她的臉。
這吃醋也吃的太過莫名其妙了吧,連一個道士的醋都吃。
“恕難從命。”
“你這道士,可真不知好歹,你別忘了還是本皇子叫你留下你才能留下的,若是換做凌大將軍那脾氣,定是將你趕走,無家可歸了!”
仔細想想,他說的也對,可是這臉怎能讓他瞧見。
鍾白瞧見他左邊沒有防備,便提起袍子從八皇子左邊穿過,怎可讓他逼的無路可退呢,真是的!
可是就在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人從身後捆住。
那綁在後腦勺的面具的黑繩也被這人瞬間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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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白只覺臉上一涼,那涼風似乎透過門縫傳進來,吹在她的臉上,一陣涼爽。
暗道不好,這面具竟讓這無賴解開了。
“還是本皇子親自動手乾淨利落,只不過是一張臉而已,又不是生的有多好看,那麼遮着擋着……”
話還沒說完,鍾白便將身後這人掙脫開,八皇子想着已經揭開了她的面具,便也不必再將他捆着了。
而後,便見鍾白極爲淡定的彎下身子將那副面具撿了起來,而在擡頭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這人的容顏。
而那句話也隨即吞進了肚子裡。
他是女子嗎?他是女子嗎?
滿腦子便是這麼一句話,不可能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生的這般好看……
“八皇子可看夠了?”
鍾白從地上撿起那精緻的面具,慢條斯理的將那面具拿在手裡,拍拍那方纔落在地上時粘上的灰塵。
“本……本皇子……”
八皇子有些慌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眼前的人氣質那般淡然,清冷,如同來自山外的世外高人。
方纔動作有些迅速,將鍾白盤在頭頂的黑髮動的有些鬆了,便見從額間散下一縷青絲,雖凌亂,卻極美,那修長淡掃的眉,如同一副水墨畫。
那雙靈動如琥珀一般的水眸,平靜無波的看着手裡的面具,對着他說話,卻不看他。
拍完那灰塵之後,又將那面具重新戴了上去。
“貧道已然說過,這是貧道師門的規定,殿下揭了貧道的面具,看到貧道的真顏,日後殿下出了何種不祥之事,那便怨不得貧道了。”
鍾白是故意想要嚇一嚇他的,誰叫他那般不知好歹,要瞧她的真面目,若這人嘴長亂說的話,便會麻煩了。
八皇子並沒有因爲她的這一句話而害怕,而滿腦子都是方纔看到的那張絕色的臉。
“你……”
“來人啊!軍醫大人!軍醫大人!”
八皇子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營帳外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響。
鍾白停頓了半秒鐘之後,便立即出了營帳。
便看外面一羣將士圍在一起。
圍成一堆,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而李軍醫纔剛剛提着袍子往那處跑。
鍾白也過去了。
便看着一羣士兵讓開一條路,李軍醫從那條路走了進去,鍾白便看到地上躺了一個人,身子不斷的抽搐着,臉色蒼白至極,牙齒差點咬破嘴脣。
李軍醫趕緊蹲下身子爲那人診脈。
鍾白便在那一旁看着。
看着那老軍醫看了許久,也沒看出點什麼,只是眉頭皺的越發的緊,還不斷的掐那倒地將士的人中。
鍾白有些無奈,這人一看這症狀就是抽風了,或者是羊角風,他掐人中有什麼用,真懷疑這軍醫能醫活幾個人。
鍾白默默的回到帳裡,將那裝銀針的布帛拿了出來。
而在出門時遇到了凌染和八皇子。
“子白?你做什麼啊?”
兩人也正往那處趕。
鍾白邊走邊隨口道:
“待會兒再說。”
鍾白從那些士兵之間穿過,走到那李軍醫旁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李軍醫,可否讓貧道來試試?”
“這……”
那些圍住他們的人,逐漸發出質疑的聲音。
“他?他能救嗎?他只是一個道士而已!”
“是啊!若是出了人命該怎麼辦!”
“對啊!軍醫大人,您快看看他吧!不能讓這道士來!若是出了人命怎麼辦?!”
李軍醫見大家都這麼說,便更爲難了。
“都住口!不想讓他死的都靠邊!”
鍾白無奈至極,讓那李軍醫看,怕是真的要救不活了。
鍾白這一聲嚴厲的話語,這羣人相互對視了幾眼,看着八皇子和凌小將軍也過來了,便不在說話。
鍾白又朝那李軍醫道:
“軍醫大人,這人已抽搐不堪,若是再耽誤就真的出人命了。”
聽到這話,李軍醫便趕緊讓出地方,蹲在一旁。
鍾白朝他點了點頭,便也蹲下身子,將那人扶了起來。
用很大的力氣纔將那人的嘴掰開,從旁邊的士兵手裡拿過方纔與這人擦汗的毛巾,塞到他的嘴裡。
又查看了一番,從衣袖裡拿出那布帛,翻開。
李軍醫也極爲仔細的看着鍾白拿出來的布帛,便看到那布帛裡是數十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針。
“這是……針?這……爲何要拿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