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男人啊,就是急色。便是少主這般少年才俊也是不能免俗……咯咯咯……”劉娟娘聽了莫小川的話,不單沒有絲毫氣惱,反而是開懷一笑,笑得異常嫵媚,纖纖玉手從長長的袖袍之中伸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上手腕自然彎曲,順手搭在了莫小川的肩上,將臉也湊了上去,道:“若是別人說出這話來,奴家必然讓青花找幾個婦人好好地侍奉他一回,讓他知道,老孃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調戲的。不過,少主既然這般說了嘛。奴家倒是有些心動。不知我們是住東邊的那間呢?還是西邊的那間?”
劉娟娘說着,嘴脣嘟起,呼出一股氣來,輕輕地吹在了莫小川的臉上,嬉笑着,道:“不過,奴家雖然年歲稍長,比不得少主身旁的小姑娘俊俏迷人,但這手段卻也是她們比不了的。不知少主的身子如何,一夜不睡,應該沒什麼吧?”
“呃……”莫小川本以爲,這個時代的女人,除了夏雛月這種手腕極強的女子敢調戲自己之外,再無他人,沒想到,劉娟娘也是這般強勢之人,自己本來調笑一句,想逗一逗她,也好爲先前她那囂張之言強壓一下。
卻沒想到,反倒被她打蛇隨棍上,又爬到了臉上。
看着劉娟孃的眼神,莫小川心中還真沒有底,這女人到底是開玩笑呢,還是說真的。這話語聽的好似三分真三分價,還有四分琢磨不透。說實話,劉娟孃的確是年歲稍大,看面容雖然只是三十歲左右,若不是她的裝扮,甚至只有二十多歲,可她執掌齊心堂燕國分堂的時間也不短了。
通過這個來判斷,她至少也有三十五歲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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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是年紀稍大,但身上的成熟風韻卻是更加的誘人,讓莫小川這個只嘗過雛子的人,還真是有些少許心動。只可惜,現在即便劉娟娘說的是真的,莫小川也不敢動她。
她畢竟是齊心堂中的分堂主,而自己對齊心堂的掌握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他現在所擁有的少主權勢,都是白易風給他的,若是白易風將話收回,他什麼也不是了。
因而,對白易風,莫小川現在還是要仰仗的,所以,劉娟娘現在還是不能動。關係也要拿捏到恰到好處纔是。
劉娟娘一臉笑意看着莫小川。
莫小川無奈一笑,道:“好吧,劉堂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贏了。便是沒有睡到你的臥房,我便如此狼狽,真睡進去還了得。”
“那少主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劉娟娘將手收了回去,又咯咯咯地輕笑起來。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還是罷了,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試亦是不遲。對了,本來關於穆光之事,我是不想說的。既然劉堂主現在已經知曉,那麼還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少主是不是不想讓我參與到此事中來?”劉娟娘未等莫小川說出來,便已經猜到了幾分,索性問了出來。
莫小川點了點頭,道:“與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劉堂主說的沒錯,現在穆光是什麼情況,還不確定,但是,我願意相信他。若是你此刻派人去查他,很可能會引起葉逸的警覺,到時候,反而不秒。萬一害了他的性命,便得不償失了。”
“少主的意思,屬下懂得。”說到正事,劉娟娘也認真了起來,面上的笑容收起,正色,道:“只是,倘若穆光真的背叛,到時候,少主便危險了。我們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我們相信一個穆光,可能得到的不單單是一個謀士,穆光很可能給我們帶來許多的驚喜。這個險值得冒。”
劉娟娘眉頭沉了下來,面帶思索之色,好似並不願意答應莫小川的這個要求。雖說現在莫小川是少主的身份,按理說,他說的話,便是命令。
不過,莫小川的這個少主的真是分量,還是有限的。這一點,莫小川和劉娟娘都心知肚明,因此,莫小川並未用命令的口氣和劉娟娘說話,而是商量着來。
而劉娟娘卻是擔心莫小川的安危,燕國分堂自然還是她說了算,若是她不說話,莫小川一個人都指揮不動。雖然權力大,可權力也伴隨着責任。如果莫小川在燕國有半點閃失,她都無法與白易風交代。
思索一會兒。劉娟娘擡起了頭來,道:“少主的要求,屬下不能完全答應。只能答應少主,在保證少主的安全之下,儘量地去配合穆光,將他當自己人看待。不過,在這之前,試還是必要的。”說着,好似怕莫小川搶話,突然又加快了語速,道:“不過,少主放心。屬下的試探不會給穆光照成什麼危險,如果他對少主忠心的話,甚至還能幫他一把。讓葉逸更加的相信他。當然,這還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穆光這人的才智與他在少主身邊表現出來的一樣。若是他反應不過來,不能主動配合的話,便不好說了。”
莫小川聽罷劉娟孃的話,蹙了蹙眉頭,心中思索了片刻,面上還是有些擔憂。
劉娟娘看出了莫小川的擔憂,又輕聲,道:“屬下知曉少主爲人寬厚,對自己人更是如此。不過,這次便讓屬下去做這個惡人吧。若是穆光的才智不夠,也不配給少主效力不是嗎?”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氣,道:“話不能這般說。穆光是個人才,即便此次做不好,也不能證明什麼,畢竟人不是完美的,豈能有不犯錯的道理。”
劉娟娘微微一笑,道:“白先生曾說過,少主的性格過於仁慈,這樣若是生在普通百姓家中,當然是好事,可生在這權力場中,卻是對自身極大的不利。此次少主來燕國,白先生還曾修書給奴家,說有機會要幫着改一改少主這個脾氣。只是,現在奴家看來,這倒也不見的是壞事。至少,少主做事是有分寸的,知道什麼時候不該手軟。對自己人仁慈一些,未必是壞事。雖然有可能驕縱下面的人,不過,這也是爲什麼林風他們會如此忠於少主的原因吧。本來,屬下還有些擔心,對穆光的信任只有兩分,現在看到少主這般的態度,想來平日間待他也必是不錯。穆光這樣的人,能遇如此明主,想來,他也不會背叛吧。現在屬下對他的信任已經升至五分了。”
“才五分嗎?”莫小川有些錯愕。
“這還少啊。”劉娟娘笑了笑,道:“五分已經是絕對的高分了。屬下倒是覺得有些感情用事,給的還高了些。”
“好吧!”莫小川搖了搖頭,道:“劉堂主怎麼想便怎麼想吧。只要不壞事便好。”
“少主放心。必然不會讓少主失望的。”說罷,劉娟娘又笑了起來,道:“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研究一下少主今晚睡哪裡了?”
“呃……”莫小川額頭見汗,怎麼又到了這個話題上了。
……
……
葉逸的王府之中。
天色漸漸暗下,已經過了掌燈時分,王府之中燈火通明,映着一旁的奇花異草,很是愜意。傍晚時分,葉逸單獨請穆光吃了飯,兩人席間談了一些話。
大概的內容便是葉逸誇獎穆光是個人才,知道怎麼選擇主子,而且,今日穆光出計讓葉逸封鎖城門,也取得了一些效果。這讓葉逸很是開心,同時又問了一些關於莫小川的事。
穆光都一一作答。
這頓飯,吃了兩個使臣。穆光飲了不少酒,只到面色發紅,說話,也略帶口齒不清,這才散了。
葉逸讓兩個小丫鬟送穆光回房。
行在王府之中,穆光卻突然來了興致,想賞賞月。
此時深秋,天高月明,賞月倒也是一件美事。只是穆光看着頭頂的月光,面上卻有些沒落的神情。一張蒼老的臉,面色擔憂。不由得輕輕打發走了送他的丫鬟,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向前行去。
丫鬟們不敢走的太遠,怕葉逸責怪,又不敢離的太近,怕穆光呵斥,因而,只有不遠不近地跟在穆光身後,看着他搖晃着的身體,心裡擔心着,萬一他跌倒,便好跑上前去相扶。
說來也奇怪,穆光雖然一路行着不穩,隨時都好似會倒下,可竟是沒有真的摔過一次,就這樣來到自己的屋門前,推門行了進去。竟是黯然無恙。
看到屋中的燈光亮起,兩個丫鬟這才鬆了口氣,回去覆命了。
而穆光在屋中,卻是臉色微變,酒也醒了幾分。因爲,就在他剛剛點着蠟燭,卻發現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穆光盯着那人,眉頭蹙的很緊。沉下了臉來,並未大聲呼喊,而去輕聲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道:“你便是穆光?”
“老夫便是。”穆光的身子也站直了,看着眼前之人,道:“閣下看模樣,也不是一個樑上君子,卻深夜在此,不知所爲何來?”
“哼……”那人冷笑一聲,道:“穆光,你既然叛主,卻不知我所爲何來嗎?”
“叛主?”穆光眉頭皺了起來,道:“此言何意?”
“還裝傻。”那人面色一變,一直按在腰間的大拇指輕輕一挑,一柄匕首便跳出了鞘來,雖然只露出半截刀刃,卻已是寒光閃閃,逼人心魄。
“王爺待你不薄,你爲何叛主?”那人聲音愈發的冰冷了起來。
“王爺?不知你說的是哪位王爺?是二王爺嗎?”穆光說着搖了搖頭,道:“二王爺得確待我不薄,不過,我穆光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總不能他死了,我也要跟着下去,纔不算是叛主吧?至於三王爺,雖然我纔來一日,但三王爺如此重用,卻已經讓我感激不盡,自然也死心塌地,如何會叛。”
“好一張狗嘴,果然說的一口搖尾的好話。只是不知晨郡王當日怎地會信你?”那人看着穆光,已經露出了殺機。
“晨郡王?”穆光微微一笑,道:“你說的是莫小川吧?”說着,穆光搖了搖頭,道:“他的確對我也不錯,不過,這隻能證明他傻。我本是燕國人,如何能夠投你們西樑,我去投他,只是爲了取得他的信任,爲我們燕國多爭取一些利益而已。他這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這怎能怪的了我。”
“好大的狗膽。”那人猛地將匕首拔了出來,道:“今日我便取你狗命,看你還有何話說,帶着你的狗頭回去,也好讓王爺看看一你這忘恩負義之徒的嘴臉。”
說罷,你那人飛身而上,匕首朝着穆光的脖子便削了過來。
穆光急忙後退,同時將身前的桌子推翻了出去,正好擋在了那人的身前。匕首刺下,正中桌面,因爲用力過猛,竟是扎的頗深,一時之間,拔出來還有些費勁。
看來,這人是真的想要穆光的命。
穆光驚出一身的冷汗,酒意盡無,急忙轉身一腳將屋門踹開,飛身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有刺客。”
就在穆光剛剛喊出聲來,那人也將匕首拔了出來,怒道:“老匹夫,哪裡跑。”說着,便追了出去。
穆光此刻是拼了老命了,一邊跑,一邊高聲呼救着。
眼見那人便要追上來了,穆光心中暗道不好,一對老腿,也是邁出了超越年齡的速度,就在他便要絕望的時候。忽然,前面躥出一個人影來,飛起一腳,正中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重重地踢飛了出去,發出一聲悶響。
隨後,那人轉過了身來,道:“穆先生,你沒事吧?”
穆光擡頭一看,來人正是葉逸,不禁詫異地看着葉逸,道:“王爺怎麼會在這裡。”
“本王聽丫鬟說穆先生今日飲得略多,有些擔心,便讓人煮了醒酒湯,特意給你送來。”說着招呼了一下後面嚇得有些呆滯的丫鬟,讓她們過來。
穆光扭頭過去,只見丫鬟手中果然提着一個食盒,想來那醒酒湯便在食盒之內。
穆光有些感動,急忙,道:“屬下何德何能讓王爺如此厚愛。”
“穆先生胸中有安邦定國之才,何必過謙。”葉逸笑着說道。
“王爺如此待屬下,屬下便是萬死……”穆光的話未說完。倒在地上那人,忽然猛地站起,又撲了上來,這次的目標,卻是葉逸。
看着葉逸面對着自己,背對着那人,似乎還未察覺,穆光大驚,急忙吼道:“王爺小心。”說着,猛地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葉逸。
匕首從穆光的左肩刺了進去,穆光慘叫一聲。
這慘叫聲,似乎纔將葉逸驚醒過來,他低吼一聲,擡起腳來,猛地將那人又踢了出去,隨着那人飛出,匕首也被他拔了出去,隨着匕首的離去,穆光的傷口濺出了鮮血,將葉逸的白色長衫,染的盡是血色。
與此同時,聞聲而來的侍衛們也將穆光和葉逸保護了起來。
葉逸看着侍衛們,怒道:“不要管本王,將刺客拿下。”
“是!”侍衛們手持兵刃衝了上去。
“留活口,本王要親自審他。”葉逸咬牙切齒地說罷,底下頭來扶着穆光,緊緊地摁住了他的傷口,道:“穆先生,你怎麼樣了?”
“王爺的衣衫都讓屬下弄髒了……”穆光輕咳了一聲,說了一句話,腦袋一歪,便暈了過去。
“穆先生,穆先生……”葉逸連喊了幾句,不聽穆光迴應,急忙道:“來人吶,快喚醫官。將穆先生擡到本王的房間去。”
幾個人上來將穆光擡走之後,這邊刺客也已經被拿下了。
葉逸緩緩地行至了他的身旁,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冷冷地看着走位,臉上因爲方纔倒地蹭出了不少血混着泥土,已經辨認不清楚長相了。不過,目光卻依舊狠厲,道:“既然已經落入你手,要殺要刮隨便,休想讓我再說一句話。”說罷,果然閉上了口,索性連眼睛也閉上了,一副等死的模樣。
“想死?沒那麼容易。”葉逸冷哼了一聲,道:“帶走,本王倒要看看他有多嘴硬。”
“是!”侍衛們答應一聲,拿出了繩索將那人捆得個結結實實,這些侍衛纔不管會不會將他個胳膊勒斷,捆的極緊,只見那人緊咬牙關,忍着痛,竟是一聲都沒有哼。
不一會兒,被捆綁好的人,被侍衛們帶到了一間房屋內,隨手扔在了地上。
葉逸也邁步走了進來,輕輕揮手,道:“你們下去吧。”
侍衛們左右看了看,這屋中只有他們和葉逸一人,不由得有些擔心葉逸的安危,其中一個侍衛隊長站上前來,道:“王爺,您一個人……”
“怎麼,一個被捆成這樣的人還能奈何的了本王?你以爲本王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葉逸面色一沉,冷聲說道。
“小的不敢。”侍衛隊長不敢再說什麼,急忙帶着人退了出去。
葉逸看到屋中沒有了人,這纔將目光投向了那人,嘴角上翹,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