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我的人你也敢動?
“傾傾,這件事情我早就想要對你說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君憐卿語調略有遲疑,眼神卻是堅定無比,“等會兒你聽完之後,一定不要生氣。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故意隱瞞你的。我,也是有苦衷的。”
因爲害怕失去,所以一直不敢開口。他怕鳳傾會在意,自己對她的喜歡曾經存在過污點。
看得出來,鳳傾明顯不在狀態,君憐卿薄脣輕抿,不由得又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遍。他知道,這件事情,他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多少有點風險。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實在不應該放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兒女情長的事情上。
但是,他最近總是深感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所以君憐卿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覺得還是應該儘早坦白,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畢竟,有些話,若是通過別人的口傳到鳳傾的耳朵裡,那樣的後果,不一定是他所能夠承受得起的。
鳳傾的爲人,君憐卿再清楚不過,恩怨分明,睚眥必報。若是他主動坦白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他隱瞞下去,倘若哪日東窗事發,那他只怕就只能是徹底的失去。
君憐卿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倒是把鳳傾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神經質地也跟着緊張起來。
鳳傾虎着臉,滿眼狐疑地看着君憐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奇怪了,沒有發燒呀!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不會是在外面養女人了吧?趕緊給老子老實交代!否則大刑伺候!”
君憐卿被鳳傾搞笑的樣子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就連先前的緊張都散去了不少,人也變得輕鬆很多。
“傾傾,你亂想些什麼呢?”他怎麼可能在外面養女人?
“笑,還笑!趕緊說,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哼哼,跟你說,你要是敢揹着老子在外面找別的女人了--”鳳傾惡聲惡氣地說道,只要一想起那種可能,她就忍不住想要殺人。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揹着你去找別的女人。”君憐卿連忙表清白,“我的心裡只有傾傾一人,是斷不會再去招惹別的女人的。”
“那就是揹着我找別的男人了?”鳳傾鳳眸微眯,眼底危險的氣息翻滾不停。
君憐卿無語凝噎,難道他看起來就那麼像一個斷袖?“傾傾,你都想到哪裡去了?不管男人女人,我的心裡自始至終可都只有你一個人。而且,我……並沒有龍陽之好。”
“那你還敢說你喜歡我?難道老子不是男人?”鳳傾立即不滿,難道這朵小花兒之前說什麼喜歡自己的話,都是騙人的?
“傾傾--”君憐卿無奈,這丫頭怎麼這麼能插科打諢?害得他想說的話,一直都說不出來。
“傾傾,我喜歡你,這是真的。”君憐卿再一次認真地說道,看着鳳傾的黑眸目光灼灼,亮得驚人。
“那你跟那個花鈴到底是什麼關係?”鳳傾鬼使神差地就問了出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忍着沒有去問,可那並不代表自己不在乎。原本還想着等君憐卿主動坦白的,結果這個男人壓根沒有那個覺悟!
想起一開始花鈴那種時不時地向自己宣誓主權的模樣,鳳傾就恨得牙癢癢。這麼想着,當真啊嗚一口對着君憐卿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君憐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着小獸一般趴伏在自己肩頭的人,心裡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直到鳳傾咬夠了,自己鬆開了口,君憐卿這才單手挑起鳳傾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傾傾,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在吃醋麼?”
鳳傾翻個白眼,輕哼:“隨便你!”
君憐卿淺笑盈盈,就着鳳傾紅豔豔的脣啃了一口,這才緩緩地將自己與花鈴之間的過往悉數道來。
原來,君憐卿當初前往冰國創立流仙閣,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下了被人追殺的花鈴。後來一來一往的,就慢慢熟悉起來。但是,也僅限於君子之交而已。
鳳傾纔不信花鈴只當君憐卿爲普通朋友,她可沒忘了當時那個女人看君憐卿的目光是多麼得露骨!
君憐卿看着鳳傾難得彆扭的小表情,心裡一片柔情繾綣,看着她的黑眸也越發灼熱明亮。
鳳傾被君憐卿這灼熱的目光看得竟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臉上卻是滿滿的不屑。“切,暫且先不提那個討厭的花鈴,就說老子是男人這一點,你既然沒有龍陽之好,又怎麼會真的喜歡我?以爲少爺我是那些正值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呀,會被你的花言巧語給迷得團團轉。”
“是是是,傾傾纔不會被我迷得團團轉,是我被傾傾迷得團團轉。”君憐卿從善如流,急忙順着老虎毛,免得一會兒炸毛了不好收場。
鳳傾倒是難得老實乖巧地依偎在君憐卿懷中,任他的大手在自己的頭頂撫弄不停。這樣的感覺,她很喜歡,有點酥酥麻麻的,很是愜意。嗅着鼻端微冷的蓮香,心裡更是格外安寧。
“說吧,你到底要說什麼事?我聽着呢。”忽然想起樓歪了的鳳傾皺着一張小臉,在君憐卿的胸前蹭了蹭,貓兒一般慵懶肆意。
君憐卿下巴擱在鳳傾的頭頂,兩隻手臂緊緊地擁住懷中之人,心裡便涌起一股淡淡的滿足之感。也許,就這樣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互抱着,什麼也不做,便是這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傾傾,”君憐卿略微沉吟了一下,這才薄脣輕啓,緩緩地說道,“我想說的是,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你是--”
“王爺,十三求見!”就在這時,子衿園外忽然響起了一道冷冽的毫無溫度的聲音。
君憐卿原本正欲說出的話,便這麼被聲聲打斷。他微蹙眉心,十三?
“十三?他來這裡做什麼?”鳳傾從君憐卿胸前擡起頭來,鳳眸裡透出疑惑,心裡卻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變得有些不安。
鳳傾知道,這個叫十三的男人其實是玄王府的暗衛。不過,暗衛平日裡是幾乎不用現身的,那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發生了什麼事了麼?
君憐卿也有些疑惑不解,心裡隱隱不安。十三是玄王府的暗衛之一,排行十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十三所負責的區域應該是……
白綰綰所居住的院子!
難道是白綰綰出事了?君憐卿眉心不由得緊蹙,看着鳳傾的目光漸漸變得凝重。“傾傾,白綰綰……很有可能出事了!”
鳳傾臉色頓時一變,心底的不安越發濃烈起來。“你怎麼知道綰綰小美人出事了?難道說那個十三他--”
君憐卿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十三所負責守衛的地方正是白綰綰的院子。這王府的暗衛,除非發生什麼危及王府的大事,或者有我的傳喚,否則是不會主動現身的!所以說,白綰綰一定出事了。”
聽君憐卿這麼一說,鳳傾當即從他懷中跳起來,語氣有些急促地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白綰綰是她帶進玄王府的,若是她出了什麼事,自己一定會後悔終身的!而白綰綰住的地方,距離鳳翩翩最近,莫非--
鳳傾有些不敢往下想,越想心就越涼,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犀利。
“好。”君憐卿一口答應下來,心知自己想要說的話今天怕是沒有機會再說出來了,算了,還是等等再說吧。反正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等那麼幾天。
“你先彆着急,我們先出去問問十三具體的事情經過再說。”君憐卿邊走邊寬慰着鳳傾。
鳳傾雖然神色着急,卻依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邊跟着這個男人的原因,她的心竟是奇蹟般地慢慢安定。
兩個人一起走出子衿園,果然就看到一個一身黑衣,周身都縈繞着冰寒之氣的冷峻男子站在那裡,神色肅穆。
君憐卿緩步走到十三面前,負手而立,冷聲問道:“十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十三冷着臉,一絲不苟地回答道:“回主子,三皇子君承懾如今正在白姑娘的屋裡。”
“你說什麼?”鳳傾忍不住驚呼出聲,君承懾是如何知道白綰綰住的地方的?那個地方雖然離鳳翩翩的院子很近,可是卻隱蔽至極,就是鳳翩翩都不知道自己有白綰綰這麼一個鄰居的!
難道說,是白綰綰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被君承懾給發現了?君承懾進來玄王府,鳳傾是知道的,之所以沒去理他,是因爲想借此麻痹他,讓他對君憐卿放鬆警惕。可是,他居然知道了白綰綰的所在!
以君承懾那好色的脾性,若是見到了白綰綰,會發什麼事情,用腳丫子都能想出來!
十三看了眼鳳傾,並沒有因爲看到自己的主子娶了一個男人而露出絲毫異色。“三皇子確實是進了白姑娘的房間。屬下是親眼看到的。”
君承懾和白綰綰之間發生了什麼,又都說了什麼話,十三卻並不清楚。因爲君承懾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他是主子的人,斷不會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白綰綰而暴露了自己。
“那你爲什麼不去阻止他!”鳳傾怒極,臉色鐵青,眼眸裡的小火苗越燒越旺。這個十三,居然眼睜睜地看着君承懾那個噁心的男人進了白綰綰的房間,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先跑來這裡彙報?
等到他們趕過去了,豈不是連黃花菜都涼了!就算是,這是玄王府暗衛的規矩,難道這個男人都不知道變通麼!
不知道爲什麼,十三看着鳳傾暴怒的眼神,竟無端端生出了幾分戰慄。想他也是經歷過無數次的魔鬼式訓練、踩踏着無數屍體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已經磨練出了極其堅韌的心性,何曾被人一個眼神就給動搖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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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爲玄王府的暗衛,君憐卿纔是他們的主子。君憐卿的命令,便是他們的生命。若不是因爲知道那個白綰綰與王妃頗有些淵源,他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君承懾爲所欲爲了。
只要不會危及到自己主子的安危,其他的人和事,他們一概不會多管。
“回王妃,十三的職責是守護主子的安全。”十三雖然心底頗有微詞,卻也不會直接表現出來。身爲暗衛,冷心冷情是必須具備的素質。
言外之意,就是白綰綰的生死與他無關了?鳳傾身上的戾氣瞬間暴漲。
“混賬東西!”鳳傾怒斥,手掌一揮一道強勁的內力便直奔十三而去。“你他媽的有這功夫跑來這裡彙報,爲什麼不先去阻止君承懾?若是白綰綰有個三長兩短,哼!”
鳳傾冷哼一聲,轉身迅速地朝白綰綰居住的院子狂奔而去,一臉的殺氣騰騰。綰綰,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十三萬萬沒有想到鳳傾居然會對自己出手,更沒有想到她不但會武功,而且武功明顯高深莫測,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胸腔裡涌起一陣不可抑制的氣血翻滾,十三狼狽地跌倒在地,嘴角不停地溢出鮮血。冷峻的臉上慢慢出現一絲裂痕,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言不發地踉蹌着站起身來。
雖然捱了鳳傾一掌,但是十三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他的職責就是守護主子的安全,他所有的衷心永遠都只屬於主子一人。他能跑來這裡彙報,已經是破例了!
看到鳳傾疾馳而去,君憐卿眉心微蹙,緊跟着追過去。在經過十三身邊的時候,他稍稍頓足,語氣冰冷。
“十三,如果白綰綰出了什麼事,你便離開玄王府吧。”
不然,阿傾一定不會放過十三!
十三愕然擡眸,看向君憐卿,卻只看到一道走遠的身影。冷峻的臉上,那一絲裂痕逐漸擴大,他剛剛都聽到了什麼?主子居然爲了王妃要趕走他?不!他寧可以死謝罪,也不要離開王府!
看來自家主子真的是在意慘了王妃啊!想到君憐卿臨走時所說的話,十三的心裡不由得很是着急。只希望,那位白姑娘沒有出事纔好!
當年若不是主子救了他,並教給他那麼多東西,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十三!對他而言,主子就是他的一切,離開了主子,就好像魚兒離開了水,註定只能慢慢枯萎,死去。
想到這裡,從來都是一副面癱臉的十三,居然破天荒地有了一種欲哭無淚的衝動。那個不準輕易現身的命令明明是主子自己下的啊,爲什麼到頭來那個倒黴蛋卻是他呢?要知道,他能自作主張跑來這裡,已經是違背了規矩了啊!
十三覺得好委屈,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默默地祈禱白綰綰不要有事了。其實,看到那個仙女一般的女子,他到底還是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不然也不會跑來這裡。
這時,附近的某棵參天大樹上忽然響起一聲輕笑,十三臉一黑,立即瞪過去,果然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看着他們一臉的幸災樂禍,十三便鬱卒得很。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心道:交友不慎!
鳳傾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白綰綰的院子裡,平日裡要走十幾分鐘的路,這一次居然用了不到兩分鐘就到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白綰綰的房間房門緊閉,房間裡隱隱約約傳出一些淫聲蕩語。看着緊閉的房門,聽着那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鳳傾的心口忽然一窒,只覺得一瞬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竟是生出了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鳳傾不知道自己衝進去將會看到什麼,那種後果她不敢去想更不敢面對。可是,時間緊迫,縱然心底再多的猶豫掙扎也由不得她在此徘徊不定。
薄脣緊抿,眼底閃過一絲決絕。鳳傾豁然上前,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踹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砰地一聲,房門應聲碎裂成渣。
當君憐卿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在漫天飛舞的木屑中,一道紫色身影傲然而立,周身縈繞着濃濃的殺氣,那股殺氣,足以毀天滅地。
來不及去嫉妒白綰綰竟能得鳳傾如此相待,君憐卿疾步走到她的身邊,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守着她。
君承懾正在興頭上,沒想到竟被人打擾,心底頓生不悅。他豁然起身,回頭就看到門外那一白一紫兩道身影。
鳳傾?
君承懾眼睛一亮,還真是想誰來誰!他本來還正準備着一會兒享用完了白綰綰就去找她呢,結果她自己就跑來了。
呵,還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女人啊!
無視掉鳳傾周身的殺氣,君承懾有恃無恐地攏了攏明顯凌亂的衣衫,擺出一副自認爲瀟灑不羈的樣子來。
“阿傾。”君承懾柔情款款地喚道。
鳳傾早在房門被踹開的時候,就已經將房間內的一切看了個遍。心裡不由得輕舒一口氣,還好,應該來得還不算晚!
轉眸看向君承懾,鳳傾俏臉緊繃,臉色冰寒。她鳳眸定定地凝視着正一臉春風得意的男人,周身的殺氣大盛。
白綰綰瑟縮在被子裡,身上衣服已經破亂不堪。她秋水盈盈的眸子靜靜地看着那個猶如修羅般的少女,心裡忽然就涌上濃濃的酸澀,一顆心99999被各種莫名的情緒漲得滿滿的。
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如聖潔傲骨的白梅花悄然綻放。白綰綰想啊,喜歡上一個女人又如何呢?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是麼?她不後悔!
感覺到了那道複雜的視線,鳳傾身上的殺氣稍稍收斂了一些,轉而看向白綰綰,就看到那平日裡弱質纖纖的少女,此刻正一臉淺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翦水瞳眸裡滿滿的都是勇敢和堅強。
看着她對着自己輕輕搖了搖頭,鳳傾一顆懸着的心,這才真正地落到了實處。然後,目光瞬間冷凝,再次看向一旁的君承懾,恨不能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似是被鳳傾那滔天的殺氣給嚇了一跳,君承懾本是春水盈盈的黑眸漸漸眯起來,眼底精光迸射。他倒不覺得鳳傾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而已。只是,縱然他有恃無恐,卻仍舊被鳳傾的目光看得心悸。
邁步,鳳傾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紫色的衣袍,寬大的衣袖在半空劃過瀲灩的弧度。她每走一步,都彷彿是踏在君承懾的心尖上。
隨着兩人之間距離的拉近,饒是君承懾自恃有所依仗,都不知不覺地竟生出了一種想要立即轉身逃走的衝動。
知道進去可能會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君憐卿倒是站在原地未動。對付君承懾,有鳳傾一人就足夠了。他相信,她定然有的是辦法叫君承懾生不如死!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非得要替她把一切事情都做好,有時候,放她自由,許她一片可以自由飛翔的天空,更加讓人窩心。
終於,鳳傾在距離君承懾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她黑眸幽深冷冽如萬年玄冰,叫人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覺得渾身寒徹入骨。
君承懾不由得心頭升起一股入骨的寒意,面對着如此氣勢逼人的鳳傾,感受着那無處不在的強大威壓,臉色灰白一片。
“說吧,你想怎樣死!”鳳傾負手而立,身姿傲然,如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看着這芸芸衆生無比醜陋的姿態。
君承懾強自穩住心神,看着鳳傾的目光帶着幾分戒備。他不是傻子,看到鳳傾如此有恃無恐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感受着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他忽然覺得,也許自己這一次真的是招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但是,身爲皇子,亦是人中龍鳳,君承懾自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露出頹勢。他強行壓下喉中的腥甜之氣,嗤笑道:“這個世界上,想讓本殿死的人多了,可是那些人通常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被本殿先一步殺死。阿傾,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可以殺死本殿嗎?”
鳳傾凝眉,對於君承懾的耀武揚威深感不快,二話不說,掄起巴掌便扇過去。這個噁心的男人,就是欠抽!
強大的威壓迎面而來,君承懾根本就來不及躲避,就那麼直直地迎了上去。啪的一聲,無比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他整個人亦被打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碰到了身後的衣櫃,這才得以停下來。
由於所受到的衝擊太過巨大,君承懾頓覺胸腔內一陣翻涌,五臟六腑都彷彿錯了位,疼痛無比。
擡手在嘴邊抹了一把,垂眸就看到手上鮮紅的血。君承懾黑眸霎時間冰封一片。他緩緩地擡起頭來,冷寂的目光看着鳳傾。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鳳傾冷哼,對於君承懾的話根本就不以爲意,她瞬間來到他的面前,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左右開弓,眨眼間幾十個巴掌打下去。
君承懾原本就應爲胸腔裡氣血翻涌而只能勉強站着,如今被鳳傾接連大了幾十個巴掌,腦子更是嗡嗡作響,一時間頭暈目眩,身子更加搖搖欲墜,好似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立即跌倒似的。
“敢碰我的人?”鳳傾冷道,殺意滔天,她一腳踹到君承懾的肚子上,將他踹倒在地,一隻腳直接狠狠地踩上去。
君承懾被鳳傾這一腳,直接踹得是口吐鮮血,白眼直翻,幾欲嚥氣。
“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鳳傾說完,腳尖轉移,踩上了君承懾的手腕,然後用力一碾,骨頭破裂的聲音伴隨着鬼哭狼嚎一般撕心裂肺的吼叫,響起在房間裡。
“敢碰我的人,老子叫你生不如死!”鳳傾擡起腳,又踩向君承懾的另外一隻手腕,“剛剛就是用這兩隻骯髒的爪子碰了我的人,是不是?”
話落,用力,君承懾本是俊朗的臉上頓時冷汗如雨下,再也看不到往日裡那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模樣。
鳳傾眼神冰冷,擡腳繼續尋找着下腳的地方。
“少爺。”白綰綰卻忽然出聲,聲音好聽似黃鸝婉轉吟唱,夾雜着幾分淡淡的擔憂和關切。
鳳傾轉頭看過去,目光柔和帶着絲絲憐惜和內疚。“綰綰,怎麼了?”
白綰綰一愣,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少爺這麼叫她的名字呢。那感覺,暖暖的,好想哭。她眨眨眼,輕聲道:“少爺,他知道你……其實是女子了。是鳳翩翩告訴他的。”
鳳傾臉色微變,看着白綰綰的目光更是自責不已。“所以,你是因爲我,才委曲求全想要委身於他的麼?”
白綰綰愕然,嘴張了張,想要說的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脣角輕扯,心底瞭然。少爺是多麼通透聰明的一個人啊,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的一顆七竅玲瓏心!
看到白綰綰嘴角的輕笑,鳳傾心底的憐惜更濃了。都怪她太過自負,本以爲留着鳳翩翩可以用來對付君承懾,卻不想險些害了無辜的人!甚至,還暴露了自己的驚天秘密!
鳳傾緩緩地看向君承懾,心裡已經決定要將他的命留下了。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必須得死!
或許是瀕臨絕境,求生的本能使得君承懾竟然瞬間恢復了生氣。他緩緩地擡起頭來,臉上沾滿血跡,滿滿的狼狽不堪。看着鳳傾的目光卻是陰毒至極。
“鳳傾,你以爲你殺了本殿,你的秘密就不會被人知道了嗎?”陰冷的聲音好似毒蛇吐着信子,叫人聽了渾身不舒服。
早在來找白綰綰之前,君承懾就已經將從鳳翩翩那裡探聽來的消息交代給了自己的心腹。如果那人三個時辰後見不到他,就會立即將那個秘密告訴尚武帝。
尚武帝這人向來疑心深重,不管真相如何,必定都會趁機打壓鳳家。而這樣的結局,君承懾相信,並不是鳳傾所願意看到的。
鳳傾眉心緊蹙,心知君承懾必定早有準備。可是,就算早有準備,那又如何!既然膽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那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看到鳳傾沉默不語,君承懾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靠着衣櫃緩緩地坐起來,眼底精光閃爍。
“阿傾。”君承懾語氣裡帶着幾分得意,還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只要你肯跟着本殿,做本殿的女人,本殿保證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父皇!等到本殿登基爲帝,到時候,你便做本殿的皇后,而你鳳家滿門亦會飛黃騰達,如何?”
“哼!做你的春秋大夢!”鳳傾被君承懾噁心得想吐,“想要老子做你的皇后,就憑你,也配?”
“鳳傾!”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君承懾的語調陡然變得尖銳,“本殿奉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呵,敬酒罰酒?”鳳傾譏笑,語調忽然變得旖旎妖嬈,“我看你還是到十八層地獄裡陪着閻王爺一起吃吧!”
君承懾心有不甘,語出威脅:“鳳傾,你別忘了,你的把柄可是握在本殿的手中!只要本殿把你的秘密說出去,你們鳳家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呵,你以爲,事到如今,你還有那個機會麼?”鳳傾冷嘲。原本她的計劃是利用鳳翩翩將一些錯誤的信息傳遞給君承懾,讓他在尚武帝面前自露馬腳,順便用他來牽制君承威--
誰知道,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因爲自己的失策,險些害了白綰綰,還暴露了那個被隱瞞了十六年的秘密,她就懊悔不已!早知道,對付君承懾,就該如對付君承陽那般,乾淨利落,斬草除根!
鳳翩翩是麼?呵,很好!看來上一次的板子還真是白打了呢!
君承懾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鳳傾,她目光如箭,掌心翻飛,凝運內力就要給君承懾來一個徹底的了斷。
君承懾心底駭然,憤怒,不甘,各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間。黑眸漸漸變得瘋狂,他忽然冷笑出聲,笑聲如鬼魅暗啞難聽。
不,他不想死!他不要死!求生的本能使得君承懾竟是忽然拔地而起,黑色的瞳眸竟是漸漸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紅眸如血,森然鬼魅。
鳳傾一愣,目光忽然就變得凝重起來。看君承懾的鬼樣子,似乎是修煉了某種邪功啊!聯想到前些日子裡,金都城先後發生的幾起吸血命案,莫非?
似乎是感應到了房間內的劍拔弩張,君憐卿再也顧不得其他,早已經風一般閃身來到了鳳傾身邊。一看到君承懾的樣子,眼底同樣閃過凝重。
“君承懾,那些吸血命案,是你做的?”君憐卿問,聲音淡然無波,仔細聽來,卻隱隱有着幾分殺意。
君承懾獰笑不止:“哈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被你們看到了,那你們就統統去死吧!”
“切,想殺我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鳳傾冷哼,並不把君承懾的威脅放在眼裡。“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哈哈哈,想殺本殿,就憑你們?”君承懾依舊狂笑不止,看着鳳傾和君憐卿的眼光充滿了鄙夷。“一個廢物,一個草包,就憑你們也敢大言不慚?”
就算鳳傾會武功又如何?理智已經被燃燒殆盡的君承懾,根本就無法考慮那麼多問題,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殺!殺!
君憐卿高大的身軀不着痕跡地將鳳傾與君承懾隔開,微側頭,對她輕聲說道:“小心他的眼睛,如果我沒猜錯,他的眼睛應該有攝魂的作用。”
“攝魂?”鳳傾驚訝,這倒是有幾分棘手了。“不過,那又如何呢?既然他需要這雙眼睛作惡,那老子就給他毀了!”
說完,鳳傾直接使出殺招,每一次都專挑君承懾的眼睛打去。但是,現在的君承懾實力明顯暴漲了無數倍,一時間,鳳傾的攻擊竟是奈何不了他。
不過,鳳傾看得出來,君承懾的舉動無疑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修煉邪功的代價就是生命流逝的速度比平常人快了許多。
想到前段時間那些慘死的少女,鳳傾黑眸無波,手中的動作卻更加狠辣無情。無數的掌風接二連三地擊打在君承懾身上,他不由得猩紅着眼眸,怒氣滔天。
泣血的眸子裡倒映着紫衣少女冷漠地毫無溫度的眼神,君承懾心中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揪痛。身體上的疼痛明明清晰至極,卻都比不過心底那一閃而逝的疼痛。
看着鳳傾毫不猶豫地像拼了命似的對着自己不停地祭出殺招,君承威周身的氣勢豁然再次暴漲。強橫的內力如波浪一般從他的身體內爆發而出,一波更比一波強橫地攻向鳳傾和君憐卿。
房頂被這股波浪直接掀翻,瓦片與碎石橫飛。
唯恐白綰綰受到波及,鳳傾第一時間衝到她的身邊,將她帶離這危險之地。“你先離開這裡,不要回來!”匆匆地叮囑了幾句,鳳傾便飛速地返回到狼藉一片的院子裡,再一次與已經發了狂的君承懾纏鬥在一起。
君憐卿亦招招緊逼,白色的身影虛虛實實,讓人無法捕捉清楚。現在的他只想着速戰速決,免得一會兒橫生枝節。
看着君憐卿白衣飄飄揮劍如舞的身姿,顯然是一個武功高強的練家子,甚至比鳳傾還要厲害好多--
君承懾忍不住冷笑連連,呵呵,他的好七弟啊,藏得可真夠深的啊!若不是今天的事惹怒了鳳傾,是不是他還打算繼續隱瞞下去?
“哈哈哈哈!”君承懾忽然仰天大笑,笑聲狂肆無比,他寬大的衣袍在半空翻飛,墨發狂舞,如魔鬼臨世,“君憐卿啊君憐卿,真是想不到啊,你竟隱藏得這麼深啊!竟是連本殿也給瞞住了!枉本殿一直以爲,你是最不值得在意的那一個,呵呵,今日一看,你給本殿帶來的驚喜還真是不小哪!”
“哼,廢話少說,受死吧!”君憐卿雪衣翻飛,再也不去管所謂的僞裝,如今的君承懾太過危險,他,必須得死!
無數朵蘊含着毀天滅地的力量的透明的蓮花鋪天蓋地朝着君承懾襲去,看起來毫無章法,實際上每一朵蓮花都威力無比。一朵朵蓮花在君承懾的身上爆裂開來,劈哩啪啦,伴隨着他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嘶吼。
君承懾本能地想要閃躲,可是那些蓮花竟好似長了眼睛似的,無論他退到哪裡,都依舊緊跟而去。他嘶吼着,垂眸看着自己被炸得體無完膚的身體,猩紅的眸子更是可以滴出血來。他陰森森的目光膠着在君憐卿的身上,聲音冷寒如霜。
“你是青蓮公子?”肯定的語氣從君承懾的口中吐出來,看着君憐卿的眼神裡有了幾分忌憚,更多的卻是嫉妒和癲狂。
君承懾雖然從未與傳說中驚才絕豔的流仙閣閣主打過交道,可像流仙閣閣主和羅剎宮宮主這樣厲害的人物,他也曾多方面收集過他們的資料,好好地研究過。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君憐卿所使的招式,根本就是傳說中青蓮公子的成名絕技--萬蓮怒放!
被君承懾認出來,君憐卿臉上仍舊淡定如初,絲毫不見任何被人識破的慌亂慌張。他劍花輕挽,更強勁的內力噴薄而出,直取君承懾的咽喉而去。
君承懾卻不再與君憐卿交戰,開始四處躲閃。他一邊狼狽地逃竄着,一邊衝着鳳傾吼道:“鳳傾,你們若是膽敢殺了本殿,本殿保證,你是女人的這件事,會在第一時間傳到父皇的耳朵裡。到時候,你就等着被滿門抄斬把!”
君憐卿身形一晃,君承懾……居然知道了?心中漸漸生起一股忐忑,是不是自己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而鳳傾的目光剎那間如冰封千里的茫茫雪原,聽到君承懾的威脅更是怒從中來。她抽出軟劍狂掃而去,咬牙切齒道:“你去死吧!”
君承懾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忽然詭異地一笑,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鳳傾的身後十餘米處。
“少爺!小心!”一道嬌柔的女聲夾雜着驚恐忽然響起,鳳傾豁然回頭,就看到一抹纖弱的白色身影正以一種決絕的姿態飛撲到君承懾與自己之間。
看着那漸漸染血的白衣,鳳傾頓時目呲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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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來是想讓白綰綰失身於君承懾滴。但是看大家都比較心疼她,所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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