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將這年輕男子打量了一番,然後道:“你有事?”
年輕男子一哽。
他是這一代丹靈宗弟子之中的大師兄,也是衆人之中天賦最爲出衆的那一個,即使是在丹靈宗那麼多的天才人物之中,他向來也是最爲耀眼的那一個。
大概是被丹靈宗的師弟師妹們拿了崇拜的眼神看得太久了,久得這位大師兄都以爲自己是自帶光環的,所有人一看到他都應該滿眼驚歎與誇讚纔是了。
所以
鳳至這再平靜不過的打量,讓這位大師兄心裡莫名的有些不爽。
當然了,他不知道的是,站在鳳至身後的鳳鳴等人,這時候心裡也確實是極爲驚歎的。
當然,鳳鳴等人驚歎的是,這小子竟然拿了這樣鼻孔朝天的模樣來看着鳳至,他難道不知道他呆會兒會死得好慘嗎?
咳,這位大師兄現在當然是不會知道的。
被鳳至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給噎得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這位大師兄覺得有些懊惱,這個鳳至是不是有毒啊,明明只有三個字,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有種能將人堵得話都說不出來的力量呢?
真是
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這位大師兄才總算是將心頭升起的那股子濁氣給壓了下去。
“你就是鳳至?”這位大師兄斜着眼將鳳至打量了幾眼,“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鳳鳴等人不由得眼角微微一抽。
他們都忍不住猜測,這個人到底會被鳳至怎麼收拾?
而鳳至,聽到這位大師兄那不屑一顧的語氣,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露出了一個極爲和善的笑容,用着一種再耐心不過的語氣道:“嗯,對,我就是鳳至,不知道你是?”
大師兄微微一愣。
他本來以爲,按着他聽到的那些消息,這個鳳至可不是什麼善茬兒,就算傳言有誤,但鳳至怎麼也不會是個好脾氣的人。
那麼,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這也更讓大師兄對鳳至感到不屑了。
在他看來,有實力的人哪裡能容得了別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要是換了他,有人敢拿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得煽出一巴掌去了!
這樣想着,大師兄的心態也就更放鬆了。
先前他還擔心呢,萬一這個鳳至真的是個有本事而且脾氣還很壞的,他出了這個頭,不得被收拾一頓?
但現在看來,這些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嘛!
他於是道:“我叫鄭天驕,是這一代丹靈宗的掌門大師兄,現在已經是七品丹師了!”
七品丹師,放眼整個仙界那也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鄭天驕說完這句話,還不由得將下巴微微擡了起來,似乎是在等着接下來鳳至的驚歎。
因爲,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每次有外人來到丹谷,聽到他的名字以及丹師品級,都會先是驚歎一番,然後誇讚的話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往他身上砸。
事實上,鄭天驕也確實當得起他名字中的“天驕”二字,他今年也不過兩千餘歲而已,就已經是七品丹師了,就是放眼整個仙界,也是幾乎找不出另外一個能跟他有着同樣成就的同輩人。
所以,雖然已經受了很多的誇讚了,但鄭天驕從來都認爲,自己的天賦以及在煉丹上的成就,是當得起別人的誇讚的。
因而,他非常心安理得的等着鳳至的誇讚與驚歎。
不過
這一次,他失算了。
鳳至確實是誇了他了,只不過,聽着鳳至的誇讚,怎麼就讓人覺得心裡不得勁兒呢?
“哦,原來是丹靈宗的掌門大師兄,還是七品丹師啊,真是太厲害,太了不得了!”鳳至道。
單看這字面上的意思,好像沒有任何的毛病,確實是在誇鄭天驕嘛。
只不過,當這樣的誇讚的話,是被鳳至用一種平直得完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調說出來的時候,不僅讓人感覺不到她對於鄭天驕的誇讚,反而,怎麼聽都讓人有種她這是在諷刺人的感覺。
諷刺?
鄭天驕頓時就黑了臉。
“你!”他眼裡帶着怒色,向前踏了一步。
鳳至這時微微側過頭,朝着後面的鳳鳴等人使了個眼色。
怎麼都跟鳳至相處了這麼多年,鳳鳴等人瞬間就領會到了鳳至的意思。
鳳鳴本來想自己出頭的,但是想了想,這個鄭天驕是丹靈宗這一代的掌門大師兄,那就應該讓五行宗的掌門大師姐去應付他呀!
於是又朝着莫璃看了一眼。
莫璃會過意來,向前踏出一步,略落後鳳至半步站了出來:“我是五行宗的掌門大師姐,你想怎麼樣?”
說話的同時,莫璃還微眯着眼看向鄭天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衝着鄭天驕出手的意味。
別看莫璃的脾氣好,但那也只是對於自己人來說,對外人而言,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可怕角色。
要不是這樣,在鳳至離開了玄武大陸的這些年裡,她又怎麼能帶領着五行宗安然立足呢?
察覺到莫璃語氣中帶着的危險,鄭天驕竟然好半晌都沒敢開口。
他覺得,他要是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這位五行宗的掌門大師姐,怕是真得將他一通好揍。
聽說五行宗的大弟子,乃是鳳至收的親傳弟子
這五行宗也真是怪了,弟子的鋒芒比做師尊的還要更盛一些,這到底誰是師尊誰是弟子啊?
鄭天驕有些惱怒地想。
可是,鄭天驕也不傻。
他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丹靈宗的人雖然修煉的功法與器王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到底還是比不上器王宗的,就算他現在已經是七品丹師了,但他的實力也只有地仙期而已。
以他的年紀來看,有地仙期的實力倒也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而更重要的是
莫璃可是纔剛剛飛昇到仙界不久,現在還沒突破到地仙期呢。
按理說,以鄭天驕這樣驕傲的性子,現在就該跳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將莫璃給吊打一頓纔是啊,但他偏偏就從莫璃的身上察覺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