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鬥琴:廣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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兌現賭約?

雲家跟這個醫館的老大還有什麼賭約麼?

此話一出大家都激起了興趣,對於他們來說,蕭雲祭祀已經是他們心目中的一個神一樣的人物!就算是教廷也放任不管,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雲瀟遙自然知道教廷打什麼主意,現在讓自己賺的盆滿鉢滿,到時候天樞武庫一開,恐怕自己就要被教廷徵用過去當小綿羊了!

出大力?

nonono!雲瀟遙這個擁有上古祭祀術的傢伙,肯定是他們製造無敵之師的堅實保障。可他們認爲自己已經用精神力控制住了雲瀟遙,那就錯了!

“我說過,一年之內,我定會在各個方面,全面超越雲家!只要你們能夠將雲縱狂的名字從家譜上恢復!我的要求很簡單吧!”雲瀟遙感受着脖間那冗長的鳳絨,暖洋洋的火系元素力給她一種十分貼實的感覺。

一年來,她等的就是今天!從之前的雲家揮揮手就能夠讓醫館從人間蒸發的渣滓都不剩,到今天……雲瀟遙站在這裡,說一句話,讓一些客卿們,都不敢造次!

不僅是實力,更多的,是雲瀟遙背後的勢力和財力!

“好!沒想到一年之後,你還敢來!”雲子樺看着那個充滿了狂傲之氣的男人,眉頭有些緊皺。

這一年來,雲家不是不知道錢多多醫館已經發展到了什麼境界!不過對方既然想要讓他爹恢復家族的地位,那也是要經過家族的考覈的!

最終的比試決定權在雲家手裡,就算是錢多多醫館賺的錢再多又怎樣?

當日,雲瀟遙說的可是全面超越雲家!全面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想必誰都知道!不僅僅是金錢上的超越!

“有什麼不敢的,我覺得是你們巴不得我不來吧!到時候輸了,你們雲家丟了面子,怕外人笑話倒是真的吧!”雲瀟遙嘴角一扯,不屑的看着那個昔日的大伯。

“就是不知道,雲默妹妹的屁股好些了沒有!”雲瀟遙淡淡的說着,多了一些嘲笑。

當日可是雲子樺自己叫人把雲某給家法處置了,雲瀟遙在她治療的時候,可是無意中把一根銀針“忘”在了肉裡……

不說倒好,雲瀟遙這麼一說,不僅雲家上下臉色一邊,就連旁邊那些圍觀的人,也是一陣鬨堂大笑。

他們還記得一年前,雲家的四小姐雲默屁股裡多了一根細小的繡花針……雲家上下四處求醫,鬧的是滿城風雨。只不過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會是錢多多醫館的蕭雲!

“你個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無恥之輩,今日我雲家若不好好收拾你這個狂徒,你們還真當我雲家無人了麼?”雲子樺沒有說話,反而是旁邊的大長老眼神十分陰鷲的看着她。

“別廢話了,我就是來赴約而已,不怕外人笑話,我不介意站在這裡跟你們口水三天!”雲瀟遙頗有一種一往無前的罵街氣勢。跟她比嘴皮子,她一個人能單挑雲家一羣!

“哼,你既然來了,當日可是說過全面超越雲家的,琴棋書畫?天賦?魂力?煉器?單憑財力?你能拿出多少錢!”大長老怎麼能容許別人如此侮辱雲家,直接一步向前,站在了雲縱狂的旁邊,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威嚴。

“先不論怎麼超越,既然是我蕭雲前來赴約,當初說了超越,我就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想要比試什麼,我蕭雲都照單全收!”

嘶……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照單全收?

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着,無論雲家提出什麼無理的比試要求,雲瀟遙都會答應他們。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雲子樺的臉色好看了些,就連身後的幾位長老也發出了不屑的嗤笑。錢多多醫館,再怎麼橫行無忌,也不過是隻在大陸上崛起了一年而已,怎麼可能比的上實力雄厚的千年大家族?

這一次,他輸定了!

“好,你如此挑釁我們雲家,雲家也不需要給你什麼面子了!我雲家雖是世代煉器,可核心子弟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四種,隨便你選一樣!想要恢復雲家家譜,首先要有云家家譜上子弟的才華!不然不配成我雲家子弟!”

先開出的條件居然是文鬥!

“文鬥……嗯……然後呢?”雲瀟遙饒有興趣的繼續追問。

“魂力比試,如果你的戰鬥能力能夠超過我雲家當下一輩的子弟,便可以算是贏!”

打架?當這句話說出後,所有人都暗罵雲家無恥,大家可是都知道的,雲瀟遙是一個祭祀,光明神殿的祭祀可是出了名的脆皮,就算是七八段的魂聖祭祀,和真正的戰鬥系別來比試,也頂多能有個三四段左右的戰鬥力!

太無恥了!擺明了要讓對方輸!可他們只見的比試外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雲家財大氣粗,就算是不講理,也沒有辦法。

衆人都望向了雲瀟遙,等待着她的決定,可誰知……

對方只是換了個姿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彷彿是很贊同對方的不平等條約一樣。

“然後呢,打架完了,你還有什麼比試的麼?”

雲瀟遙滑動了一下手中的冰蓮刀,繼續問道。

他們沒想到,這個條件出了雲瀟遙還會繼續答應……難道是對方真的有什麼殺手鐗麼?如果是這樣的話……

“煉器!”

“可以!”

……

看雲瀟遙答應的這麼爽快,雲家人也是一愣。這個傢伙看來似乎抱着必勝的決心了,可那種信心是從哪裡來的呢?

當看到雲瀟遙身後那羣跟隨而來的人,還有旁邊那個爲她撐着傘的男人的時候,雲子樺心中一懍。

這幾個人的力量,都好強!已經強到他無法窺視的地步了!

“最後一條,因爲你是要恢復雲縱狂在雲家家譜的地位!所以你除了自己應戰之外,不可以藉助任何外力!包括你的契約妖獸和幻獸!”大長老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於是,追加了最後一個條件。

所有人都譁然了。就連一些正直的雲家子弟都有些不堪。雲家這種做法,擺明了是要把對方往死裡坑。

只見墨羽皺了皺眉,這雲家太過分了,居然……如此爲難他的瀟兒。

看到對方似乎臉色十分不好看,雲縱狂和幾名長老也是一陣歡喜。

果然……雲瀟遙是打算依靠身後那十幾個人的幫助!如今這個條件直接打碎了那些可能!雲瀟遙只能通過自己的力量應戰!

通過魂力波動,他們能夠感受到雲瀟遙只有五段的實力。試想,一個五段的光明祭祀,能幹什麼?

“主人,這雲家,不要也罷!要不要我幫你直接轟平了算了!”三生那萌萌的聲音響起,彷彿是一個孩童在說笑一般。

“少添亂!不就是這麼點小小的條件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應了便是!”雲瀟遙拍了拍三生的小腦袋,將他放在了墨羽的肩頭,獨自一個人走向了前方。

“沒別的條件了吧!那就先從文鬥開始!我選琴!”

當雲子樺聽到琴這個字的時候,嘴角有了些笑容。他最不怕的就是對方選琴,以爲……日前,天域琴聖正在雲家做客。這個老頭十分的怪異,只要有鬥琴的,他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晚輩,先鬥上再說!

雲瀟遙看着雲子樺和雲家一衆人,還未來得及等對方的琴師動作,雲瀟遙便一擡腿,凌空虛坐,單手一揚,一架暗紅色發黑的絕美流線出現在了腿間。

雙手一抹琴絃,雲瀟遙深吸了一口氣。

“我先來,還是你們先來!”

看着雲瀟遙這副架勢,明顯是有備而來。既然人家要自己選,不選琴果斷對不起自己鍛造的這把神音。

在雲家衆人的擁簇下,後面遙遙地走過來一名白衣老者,只見老頭抱着一把破爛的古琴,鶴髮童顏,冷風呼嘯而過,帶起老者的長髮有些散亂。

可當其他人看到這個老頭的時候,均是訝異了。

“天域琴聖,霍思!”有人喊出了老者的名字,很顯然,大家也沒有想到,雲家會請霍思來比試。

“霍老,麻煩您了!”雲子樺恭敬的對着那個白衣老頭說道。

“什麼麻不麻煩的,老頭我就喜歡跟別人鬥琴,這小傢伙我看不錯!?”老頭笑嘻嘻的拉扯了一把桌椅,坐在雲瀟遙的對面。

“小娃子,我看好你,我們一起來吧!曲目你選!”天域琴聖之所以被稱作天域,因爲這個老頭,已經達到了八段天域級別!萬域大陸,天域琴聖霍思的名聲可謂是響噹噹,作爲一個彈琴彈到八段天域的強者,這還是第一人!

在人們眼裡,人家要是真的認真起來,十個雲瀟遙都不夠看。

頓時,人們一個個都咒罵起雲家不要臉。

“廣陵散!”雲瀟遙看着老頭,咧嘴一笑。

“好!分披燦爛,戈矛縱橫,小子,你是第一個人敢跟老夫鬥琴的時候選擇廣陵散的!”廣陵散的琴譜一共分爲四十五段,不僅每一段都抑揚頓挫,其中的浩然正氣龐大極其,能夠從頭彈到尾聲,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記憶力,更是一種蕩胸生層雲的豁達!

這首曲子是殺音,其難度,完全不輸於九轉,只不過在殺戮中彈奏出浩然正氣,是何等的困難。

作爲十大琴曲中,唯一一個具有戈矛殺伐戰鬥之氣的樂曲,廣陵散不僅是失傳,而且……沒有彈奏期間,更是需要浩蕩的心境。

雲瀟遙點了點頭。

雙手拂上琴絃,雙音和鳴,食指和拇指輕輕向上一挑,音波繚繞起來。

寬廣的音域披散,盪漾,纏繞進每一個人的內心,彷彿帶動起了天地間爲之變色的壯闊波瀾一般。

霍思也緊隨其上,兩人一前一後,抑揚頓挫,殺伐果決,氣勢撩人,雲瀟遙這一次並沒有用魂力彈奏,廣陵散一出,如果動用殺氣,恐怕這裡所有的人都要受傷。

只見兩人的音樂從開始正聲主調彈奏下來,雲瀟遙的速度越來越快,急峰迴轉至亂聲音域,滑音一過,萬千縱橫之氣,兵戈交接之聲如同一張山河畫卷一般鋪陳開來。

華麗而又血腥,壯烈而又宏大。

雲瀟遙的手已經開始劃過一道道殘影,伴隨着,霍思也沒有想到,對方能夠在廣陵散彈至急促之地還如此從容不迫。琴音尾隨,也一同急轉而下,浩浩湯湯的正氣之音瘋狂的蔓延。

狂放不羈,禮法不約!

這首琴曲,完全是雲瀟遙的個人寫照。當年的竹林七賢如此,現今的雲瀟遙亦是如此。不爲世人所動,不爲禮法所約,心之放蕩之處,形骸何懼?學不師授,博覽無不該通!

音區清和,斐然大氣!

雲瀟遙越是彈奏,速度越快,逐漸的,連殘影都已經消失了。

雲瀟遙彷彿坐在神音琴的對面,靜靜的看着這把琴一樣。音律卻如同濤濤江水一般,源源不斷,連綿不絕。

霍思起初對這個少年充滿了興趣,但是拿一顆不羈的心,就已經叫他有些動容,如今這一首廣陵散徹底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神音!

天域琴聖?

霍思聽着琴音,速度也暴漲,可到達了一定的程度,卻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雲瀟遙永無止境的加速。

嘎……

一道爆音響起。

雲瀟遙的手一停,眯起眼,看着霍思手中的琴,瞬間斷裂了三根琴絃。

廣陵散的那種浩然正氣聚集因爲雲瀟遙琴聲的戛然而止,失去了束縛開始猛的向外爆散。

轟!

緊接而來的,雲家上下,以兩人爲中心,一個巨大的衝擊波橫掃了整片比試場地,強大的恢宏之力,硬生生的將這片土地狠狠的壓下了一米多深。

人們只感覺到五官和內藏劇烈的扭動起來。

霍思猛的噴了一口鮮血,直接灑在了那把破碎的古琴之上。

誰輸了?

光是聽琴音,雲瀟遙的速度快的讓他們完全摸不着邊際,反倒是天域琴聖的霍思彈奏的廣陵散十分的柔和緩慢。

不過……霍思的琴絃斷了,並且似乎還收了不小的傷害。

怎麼看,都像是霍思敗了!

天域琴聖居然敗了?

“我輸了!”霍思衝着雲子樺歉意的一笑,抱起了自己那把破琴,擦拭着琴傷殘留的血液。天域琴聖作爲琴音聖者,百年未嘗一敗,如今,一首曲子都沒有彈完,就是直接被對方用速度打敗了!

能夠將廣陵散提高到這種音速,需要的不僅僅是琴絃的韌性,更重要的是,伴隨着速度的提升,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呈幾何倍數增長。如此浩然正氣,豈是尋常人就能控制的住的?

失敗所帶來的頹然卻並沒有出現在霍思的臉上,反而,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自他的心中升騰。

只見霍思恭敬的走到了雲瀟遙的面前,雙膝一跪,將琴高舉在頭頂。

“請先生收霍思爲徒!”

琴音反映了一個人的性格!廣陵散,非心性正直之人不能彈。霍思縱橫音域多年,如今碰到了一個比自己更強的人,無疑讓他瘋狂了!

百年雖未嘗一敗,但百年也無精進!

“霍老前輩,在下何德何能?我只不過是依靠着琴的韌性才能僥倖獲勝而已,霍老何必如此執着!”雲瀟遙搖了搖頭,伸出手,將那柄斷了三根弦的琴,壓了下去。

“先生不必過謙,師者無非長幼,先生今日一曲,霍思自問沒有任何超越的可能,但求先生指點一二……”霍思依舊執着的跪在那裡。

這個老頭要是真的下定決心幹些什麼,九頭牛都拉不回。

這也是爲什麼霍思在音律上能夠有如此造詣。

看着這一幕,雲家人也傻了。

這才幾分鐘?怎麼霍思就給人家跪下了?

不懂音律的他們自然不明白,廣陵散能夠達到那個速度,早就已經超脫了八段魂力和精神力的控制範圍!

“霍老言重了,收徒一事小子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如果霍老想要和小子探討一下音律,可以到滄瀾城的醫館找我!”雲瀟遙將魂力注入手中,扶着霍思,風系的力量一涌而入,雙腿不自覺的,就被雲瀟遙控制的臺了起來。

“先生,您這是……”十段魂隱!

他對於音律的造詣高深,同時也決定了霍思的精神力超出了常人!當雲瀟遙的力量涌入他的身體的時候,霍思的腦海裡直接回蕩起魂隱這兩個字!

能夠從精神上控制霍思,絕對不是一般人!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已經達到了十段!可是,爲什麼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下,只有五段左右的魂力呢?

這讓霍思十分的奇怪,不過,當看到雲瀟遙衝着他搖了搖頭的時候,霍思將一肚子的疑問都嚥了下去。

看來,這個男人是隱藏着力量,恐怕雲家這一次,要輸的連內褲都不剩下了!

第一場比試,雲瀟遙完全壓制了霍思,讓雲家人臉色無比的難看。

輸了?

他們本來抱着第一場就把雲瀟遙給磨得一點火氣都沒有的心態看笑話的!可又怎麼想到,大陸第一琴師不僅敗了,而且……還死命的要對方收他爲徒!

這個世界絕對亂套了!

霍思抱着琴遠去了,帶起一串無比爽朗的笑聲。他今日輸了,但他終於有了一個新的目標!

“我贏了!第二輪我記得是打架,單挑還是羣毆?我隨你們選!免得別人說我錢多多醫館欺負人!”雲瀟遙莞爾一笑,橫刀立馬,長風吹過,蕩起身後那潔白的斗篷翻飛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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