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山峰之上,除了那株古鬆依然屹立之外一切都已經改變了,軒宇真人盤膝坐在洞府之內,此時的軒宇已經兩鬢泛白,絲絲滄桑之感瀰漫周身久久不散。
他本是逍遙之仙,他本是闡教門徒,可是如今呢?天下衆神圍困崑崙山,闡教面臨着前所未有的磨難,身爲闡教弟子卻只能在此哀怨一生,真悲呼真嘆呼。
一道身影出現在洞府門口,一身黑衣的死亡女神望着洞府之內盤膝而坐的身影不由得微微搖頭嘆息。軒宇真人緩緩的轉過身望向站立在門口的身影苦笑一聲道:“怎麼?是看我是不是死了?還是說又有什麼事情了?”
死亡女神眉頭微微一觸,天下間即便是生命女神在自己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可是不知道爲何面對軒宇真人,死亡女神卻是一絲的怒氣都生不起來。
望着轉身憤憤而去的死亡女神,軒宇真人冷笑一聲再次轉過頭閉上了眼睛。當初軒宇真人爲死亡女神定計退居幕後,其實便是爲了闡教所能夠做的最大努力,軒宇真人知道自己的處境,而一旦兩大女神聯手,闡教必定危險,這也是軒宇真人唯一能夠做的。當然,軒宇真人的心思早被死亡女神所看透,之所以死亡女神依舊如此,其實此事正合乎整個死亡生物最大的利益,死亡女神雖不願意說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早晚有一日將成爲棄子,在最終那日來臨之前,死亡女神要給衆多族人留下一線生機。
死亡女神居住的洞府之內,死亡女神壓抑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死亡女神雙手在半空中宛如穿花般飛舞着,一道道黑色光芒肆意的破壞着洞府內的一切,洞府巖壁之上頃刻間便被道道劃痕所破壞的面目全非,而唯有一處完好如初,在那裡懸掛着一副圖畫,圖畫之上用一紅色綢布遮擋讓人看不出其上的內容。
瘋狂的發泄了一番,死亡女神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雙眼中奔發着瘋狂的光芒。一陣輕笑聲從洞府門口處傳來,死亡女神猛地回過頭望了過去,就見洞府門口之處一綠衣嬌豔女子單手捂着嘴巴正嬌笑着望着自己。
“生命,你來我這裡幹什麼?”死亡女神冷聲道。
生命女神視乎並沒有聽到一般,幾步來到洞府之內,眯着眼四下打量了半晌這才微微觸眉道:“瞧瞧瞧瞧,這是誰讓我們偉大的死亡女神如此憤怒啊!”說完生命女神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般望向死亡女神裝作震驚的道:“不會是那小子吧?”
“這和你無關。”死亡女神怒聲說道。
生命女神看了眼死亡女神冷笑一聲道:“誰願意去管你的閒事,本尊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要相告一二。”
“說。”死亡女神冷哼一聲盤膝坐在已經狼狽不堪的洞府地上,一雙眼睛滿是厭惡的望着生命女神道。
生命女神也不計較,搖頭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還算是乾淨的地方坐下這才道:“本尊還記得當日與你聯手之時所定下之事,今日來此不過是告通知一二罷了。”
死亡女神眉頭微微一皺冷哼一聲道:“有什麼就說,我還不瞭解你?你可是沒那般的好心。”
生命女神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這才道:“不管你如何看我,但本尊答應的事卻是要做到的。可還記得,本尊曾經說過,本尊已經擁有了生命之樹,那陰陽法鏡本尊會幫你得到。”
此言一出,死亡女神猛地站起身來望着生命女神高聲道:“你得到陰陽法鏡了?”
生命女神微微擺了擺手道:“當然沒有,不過本尊倒是已經得知了這陰陽法鏡的下落。因此方纔來你之處通知一二,如若你無此興趣,本尊就自取了。”
死亡女神略微冷靜了一下緩緩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生命女神淡淡的道:“生命,你我還不知曉嗎?如若能夠得到那陰陽法鏡,即便不自己使用也定然會拿來要挾一二,看來並不好得纔是。說吧,究竟又在打什麼主意?”
生命女神微微一笑道:“哎,果然還是你瞭解本尊。你說的沒錯,如今本尊已經知曉那陰陽法鏡的下落,但是想要得到卻是有些難處。”
“哈哈哈哈,這方天下還有什麼是你生命認爲困難的?難道說如今的生命已經老了?”死亡女神嘲笑道。
生命女神也不惱怒,淡淡一笑道:“的確很難,因爲那得到陰陽法鏡的小子已經入了闡教拜在闡教新任副教主燃燈道人門下。”
“你是說陰陽法鏡落在了闡教的手裡?”死亡女神眉頭微皺沉聲道。
生命女神點了點頭道:“那人族如今的確在闡教,可是本尊卻未能感覺到陰陽法鏡的氣息。”
“感覺不到氣息?”死亡女神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這也不能怪死亡女神如此緊張,這陰陽法鏡對於死亡女神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如今的死亡女神已經能夠隱隱感覺到一絲絲來自未來的不安,而這陰陽法鏡乃是死亡女神如今唯一的希望。
“陰陽法鏡如何重要,那人族不可能不知道,竟然讓你都無法察覺到一絲氣息,看來是那人族早早便做了準備,他可不會如此輕易的將陰陽法鏡交出去。”死亡女神淡淡的說道。
生命女神微微點了點頭道:“本尊也是如此猜測,不過人如今在闡教倒是有些麻煩,如若能將此人抓住定然可查出陰陽法鏡的下落。”
死亡女神雙眼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生命女神半晌方纔道:“你是想借我之手幫助你滅掉闡教吧?已經許久了,你圍困崑崙山卻是毫無建樹,怕是也不好交代吧。”
生命女神淡淡一笑道:“本尊只是依照往日約定知會你一下,你若不取就莫要攔我,到時候可不要怪罪本尊。”
死亡女神沉思半晌方纔道:“此事我知道了,日後即便我出手也不過是爲了那人族,想讓我幫你卻是妄想。”
“好。”生命女神站起身笑了笑轉身便往洞府之外走去,走到洞府門口方纔停下腳步轉頭道:“話本尊已經說完,如何選擇就看你了。”
生命女神離開,死亡女神孤坐於地久久不語,半晌死亡女神方纔站起身來走到那被遮擋的畫卷前伸手在其上微微撫摸着道:“也許是該拼上一拼了,你會幫我的對嗎?”
軒宇真人洞府之內,軒宇真人雙眼緊閉,眉頭卻不由自主的微微跳動了數下,就在先前,軒宇真人感覺到一絲靈魂查探之力,這股力量十分飄渺讓人難以琢磨。
“軒宇,軒宇,速速來本尊洞府。”惱海中響起死亡女神的聲音,軒宇真人猛地睜開眼睛,望向洞府之外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這才站起身離開洞府往死亡女神洞府走去。
洞府之外,軒宇真人靜靜的站着等待着死亡女神的到來,半晌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進來吧。”
軒宇真人微微一驚,無數年了,自從死亡女神佔據此地霸佔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洞府便始終不曾被容許踏入那洞府一步,可今日不知爲何竟然會讓自己入洞府相見。
步入洞府之內,望見洞府內一片凌亂軒宇真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死亡女神背對着軒宇正站立在一副被遮擋的極爲嚴實的畫卷之前,軒宇真人卻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玄妙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軒宇真人從靈魂深處升起一絲悲涼之感。
“許久了,我雖然統領一方權威無限,可是卻始終無法面對這幅畫卷。”死亡女神淡淡的說道。
軒宇真人微微一愣,他有些不明白死亡女神爲何要和自己說這些,此時卻聽死亡女神嘆了口氣道:“在所有人眼中,冥地是黑暗的是恐怖的,在那裡充斥着無比的死亡之氣,在那裡到處都是殺戮都是無盡的恐懼。”
說到這裡,死亡女神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副畫卷道:“許久許久之前,冥地乃是一片祥和之地,在那裡雖然沒有陽光沒有花朵但卻有着無盡的快樂,所有生活在冥地的生靈皆是安詳無憂。”死亡女神輕聲嘆了口氣道:“可是因爲我,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
“我知道,那是當年與命運女神之間的一場大戰,這也使得冥地再不太平失去了原本的安寧祥和。”軒宇真人淡淡的道。
死亡女神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冥地生靈從哪時候起失去了原本的安寧祥和,也許是上蒼對於我的懲罰吧,我也從此失去了最爲重要的東西。”說到這來,死亡女神仰頭長嘆了一口氣接着道:“哎,我也有心,我也期盼一份感情。那個時候整個冥地之內,除了我這位主宰之外一切的權利都屬於他,雖然他並不俊美但不知爲何卻深深的吸引着我,有的時候我甚至認爲爲了他我可以放棄一切。可是最終我還是錯了,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晚了,再也無法挽回了。”
說完死亡女神猛地一揮手,那遮擋在畫卷之上的紅色綢絹猛地飛了起來,那副畫卷終於顯露出其真實面容。軒宇真人也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其上,可是這一看卻讓軒宇真人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無法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