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靜靜地躺在牀上,凌楓拿着一個小本子記着黃舒雅告訴他的信息,他一邊寫,一邊梳理它們。
激情表演了一個多小時,嗓子都快啞了,付出了這樣代價之後他總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在聖地波卡教堂的那次見面的時候,恰逢威廉博格神父主持了一次葬禮。死者也是一個神父,根據他生前的遺願,他被安葬在了一個教會專屬的墓地。
那個墓地在劍橋城郊外,名叫聖僕之家。這個墓地只有神父的遺體能安葬進去,或者對教會貢獻非常大的並得到許可的教徒的遺體也是可以安葬在那個墓地之中的。
一番梳理,凌楓的心裡也慢慢形成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思路。
聖地波卡的教堂,哈佛大學圖書館本部,最後是郊外的“聖僕之家”,這三個地方,必有一個是約翰博格神父所暗示的地方。
“我和黃舒雅已經去過聖地波卡的教堂了,哈佛大學圖書館本部也去過了,就只剩下一個聖僕之家沒有去,明天我就去看看。”凌楓的心裡打定了主意。
梳理到這裡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剛剛活躍起來的思維卻沒法一下子平靜下來來,凌楓從牀上爬了起來,披上睡衣離開了他的房間。他準備去廚房找點喝的,在黃舒雅的房間裡的那段時間他的嗓子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廚房很寬敞,廚具也高端大氣,一臺兩開門的冰箱就差不多有普通人家的衣櫥那般大小。就更別說那些高檔的櫥櫃和烹飪器具了。
“黃叔也真是的,舒雅讀個書而已,至於這麼花銷嗎?這簡直是嬌慣她,難怪舒雅越學越壞了。當初,黃博還是正宮太子的時候,她可是一個很有個性和理想的女孩子啊,現在……哎!”凌楓嘀嘀咕咕地說這着話,然後從大冰箱裡拿了一瓶芒果汁。
環境能改變一個人,這話真的很有道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丫頭,忽然變成億萬富豪的寶貝千金,且是百億資產的唯一繼承人,她還能是那個爲了節省資金而去住青年旅社的黃舒雅嗎?
踢踏、踢踏、踢踏……
拖鞋踩擊地面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凌楓回頭去看,頓時呆了。
他看見的是韓國姑娘金玉姬,穿着性感內衣的金玉姬。她身上那點少得可憐的布料難掩滾滾春色,前凸後翹,皮膚光滑細膩,成熟與青澀混合,別有一番撩人的魅力。
凌楓慌忙將敞開的睡衣掩上,不過還是遲了一步,有着八塊腹肌的小腹和健壯的大腿還有眨眼的部分都被瞧見了。
金玉姬的雙眼有些發直,神色也很是古怪。
凌楓尷尬地笑了笑,“金小姐也來找喝的嗎?”他的眼睛其實也有些直。
金玉姬忽然擡起雙臂,神色木然地走過來,與凌楓擦肩而過,然後打開冰箱,拿起一包酸奶,轉身離開。
“金小姐?”凌楓好奇地道。
金玉姬沒有吭聲,繼續走她的路。
“夢遊?”凌楓的心裡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他治過很多病,卻還從來沒有治過夢遊症。
金玉姬的穿着性感內衣的背影勻速消失在視線之中,然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凌楓咧嘴笑了,“假裝夢遊,夠機智,不過演技不怎麼好。”
凌楓往屋裡走,路過金玉姬的房門的時候故意停留了一下,隱約聽見金玉姬正在用手機給誰打電話,聲音很小,聽不清楚。不過他路過波波娜的門口的時候,正好也聽見波波娜在與誰通電話。真相一下子浮出水面——裝夢遊的韓國女孩正在用手機告訴她的同學兼閨蜜剛纔在廚房發生的事情。
“有大學讀真好啊,能交很多同齡的朋友,還有很多有趣是事情,大家一起分享成長的樂趣與煩惱……”凌楓心中有些感嘆,慢吞吞地回屋睡覺去了。
沒有考上大學,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無法修補的缺憾,哪怕他現在身家上億,可錢並不能買到一切。
不過,缺憾是缺憾,但他從來不後悔。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肯定還是會選擇現在走的這條路——誰願意過窮日子呢?
沒錢,就算是貝克漢姆都泡不到妞!
這一夜,凌楓做了一個很複雜的夢。
第二天一早,凌楓還沒有起牀黃舒雅就推開了他的房門闖了進來。
凌楓從夢中驚醒,驚訝地看着她,“你幹什麼啊?”
“你放心,我纔看不上你呢。”黃舒雅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演戲演全套,我們昨晚是睡在一起的。”
“那也該我去你的房間啊,我們昨晚是在你的房間裡作秀的。”凌楓說。
“來不及了,那三個傢伙馬上就要起牀了。”黃舒雅說。
凌楓無語地看着她,不就是一些閒言碎語嗎,她至於這麼賣力地表演嗎?
“今天上午有很重要的課,我就不陪你了,不過你有什麼新的發現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跟你沒完。”黃舒雅威脅道。
凌楓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如果有新的發現,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對了,我讓你發的郵件你發了嗎?”
“小事一樁,我已經發了。你知道我發給誰了嗎?”黃舒雅笑着說道:“我發給聖地波卡的一個警察了,他肯定會根據我暗示的線索找到約翰博格神父的屍體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今天就會有新聞出來。”
凌楓點了點頭,“這就好,入土爲安是對死者來說是最大的事情。”
兩人沒聊幾句,門外就傳來腳步聲,跟着又傳來金玉姬的聲音,“舒雅,起牀吃早餐了,快點,不然我們要遲到了。”
波波娜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她大概是腰痠腿軟渾身沒有力氣吧?昨天她的表現讓我眼前一亮啊,真是看不出來,她原來是深藏不露的女強人!”
“你們是下流的人。”阿依莎的聲音,她的觀點總是與衆不同。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而起是三個。
“再見,老公。”黃舒雅俏皮地給凌楓一個飛吻,然後開門出去了。
凌楓的頭疼得很厲害。
門外傳來四個女孩說話的聲音。
“舒雅,你昨晚不是在你的房間嗎?”波波娜的聲音。
“是啊,你怎麼會跑到凌先生的房間去了呢?”金玉姬的聲音。
“我未婚夫有特殊的癖好,他帶着玩具,帶放他屋裡了,所以他就把我抱到他的屋裡去了。”黃舒雅的聲音。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的天啊,你沒事吧?”波波娜的聲音。
“我沒事,就是腿有點軟,好啦,你們三個八婆,我們該去上學了,早餐在路上吃。”黃舒雅的聲音。
“你未婚夫呢?”金玉姬的聲音。
“別管他,他還在睡覺呢,他很累,讓他多睡一會兒。”黃舒雅的聲音,伴隨着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真是……你們能不能換一個話題?我都爲你們的靈魂感到羞恥,太墮落了!”阿依莎的聲音。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走吧。”黃舒雅的聲音。
四個女孩離開了。
屋裡總算是清淨了,凌楓卻還雙眼失神地躺在牀上——這特麼都是一羣什麼大學生啊,還哈佛呢!
美國人的文化真的與衆不同。
半個小時後,凌楓也出了門。他照舊帶着他的密碼箱,還有一直不離身的金屬小藥盒。這一次,考慮到情況的特殊性,他還魄力帶了一把很鋒利的瑞士軍刀在身上。在黃舒雅的家裡,這些戶外工具從來都是不缺的。
按照導航儀所標示的路線順着公路往西行駛,出了劍橋城之後繼續往西,大約二十公里後車子駛進了一個峽谷,然後繼續往前開,大約十五分鐘後凌楓便看到了一座古老的教堂,還有位於山坡上的一大片墓地。老遠就能看見一座座墓碑矗立在山坡上,就像是一個信仰堅定的軍團。每一座墓碑都有一個高出碑首少許的十字架,這是“聖僕之家”的一個特色。
位於墓地前面的古老的教堂與墓地共用一個名字,也是“聖僕之家”,不過這個教堂通常是沒有普通的基督教徒過來禱告的。
在距離“聖僕之家”還有大約三五百米的距離的時候凌楓將車子停在了公路邊的一條僻靜的岔道上,然後打開了他的密碼箱……
半個多小時後,一個面色微黃,臉蛋偏胖的亞裔中年從福特猛禽車裡走了出來,然後抄小路向墓地走去。
學會陳小七的化妝術真的是一個非常有用的技能,眼前這種情況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殺死約翰博格神父的兇手是個非常兇殘且狡猾的人物,在他露面之前他有可能是任何一個人,甚至擦肩而過都無法認出他來。如果凌楓貿然接近他所潛伏的區域,而又被他識破動機,那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不過換一張陌生的臉,這些顧慮就小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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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兇手是陌生人,凌楓也是陌生人,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花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凌楓終於來到了教堂的大門前。
教堂的大門洞開着,一眼就可言看到正面牆體下的耶穌受難十字架,還有少得可憐的幾排座椅。沒有看見有人在裡面,整個教堂顯得特別冷清,時間的流動感也非常微弱,這裡彷彿是被世界所遺忘的一個地方。
凌楓走了進去,空蕩蕩的教堂裡迴盪着他的腳步聲。
沒人出現,十字架上的耶穌神像俯視着凌楓,似乎在用眼神告訴凌楓一些很久遠的故事。
凌楓走到十字架前跪下,雙手畫了十字,一邊唸叨道:“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爲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這段禱告詞他聽唐美玉唸了不少次,一直都記得。
他剛剛唸完禱告詞,一個穿着黑色神父袍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一道側門的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凌楓。
這個神父三十來歲,金髮碧眼,體格很魁偉,是個典型的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