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樣放她走了嗎?這一走,恐怕再也難相見了,這裡便是兩個邊界,如果她想逃離皇上逃離影衛肯定就要往外走的吧:“你還會回來嗎?”
張默蝶覺得奇怪:“我自然不會離開?”她還要把巧兒的東西送回去呢,不過就是要小心罷了,萬一被那些人逮到了就不好玩了。
石埠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己,於是露出一個苦笑:“算了,你要走的路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呢,呵呵……”然後就一臉落寞的背對着她坐着。
張默蝶簡直覺得的這個男人已經瘋掉了,被拋棄的人是她唉,可是爲什麼現在搞的好像是她無情了啊?不過想想也沒關係了,她都是已經決定要走了。
揹着包裹,可以避開士兵的注意她悄悄的離開了軍營,出了門,看見那廣闊的沙漠,她終於露出一個放鬆了的表情,張默蝶,她終於自由了!
去集市上買了一匹代步的馬,然後又買了一些乾糧,然後就騎着小馬晃晃悠悠的出城了。
她不急着往內陸走,反正現在那些黑衣人丟了她一定都很着急的在尋找,若是她此時回去便是羊入虎口,還不如晃悠一段時間,等風聲小了再回去吧。
大漠的景緻與她以往看的都不一樣,熱情的牧羊人邀請她跟着一起旅遊,張默蝶喜滋滋的便跟着他們走了好幾天。
牧羊人將羊羣停在一個水汪塘的地方,張默蝶問了一下地方,這裡就快要到了塔塔族的城市了,她隱約的記得好像塔塔族就是太后娘娘的孃家。
司馬修既然決定要對付太后,那麼斷然就不會放過塔塔族這個後顧之憂,雖然一路上石埠刻意的避開自己,也不說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但是十有八九是要對付塔塔族。想到這裡,張默蝶決定還是要遠離這座城市。
她騎着馬兒跟牧羊人告別,好心的牧羊人給她介紹了一隊回內陸的商隊,這樣就避免了她走歪路,本來想囑咐他們最好離塔塔族遠一點的,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嚥了下去,姑且不論這戰爭究竟是不是真的,這萬一激怒了塔塔族的人,自己恐怕也難脫身。
伴隨着清脆的鈴音,張默蝶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或許她還是太自私了,不過,皇宮的經歷告訴她,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則要選擇逃避。
馬隊走了一天,識圖的老駱駝帶領大家來到一個小綠洲休息,走南闖北的商人高興的和張默蝶交談着,張默蝶很喜歡聽他說話,那些詭異的故事不亞於東方的天方夜譚。
忽然,商人起身,身邊的駱駝和馬匹也都不安的站了起來,張默蝶跟在商人的身邊:“怎麼了嗎?”爲什麼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鏢局的弟子都握着兵器將商品和女弱護在中心,抱着一個孩子,懵懂的看着圓圈之外,一隻白色的狼帶領着一羣灰色的狼驕傲的朝着這個綠洲走來。
鏢局的弟子雖然走南闖北,不過卻很少看見這麼多的狼,他們緊張的捏着手裡的兵器,一個老人家忽然說道:“大家帶着商品和人
都快撤離這裡,這羣狼要的是水源!”如果是衝着人來的,那麼它們早就撲了上來,而不是這麼晃晃悠悠的走來。
張默蝶覺得很神奇,這狼竟然有人的思維,她擡頭,仰望那窩在沙堆上的白色雪狼,那應該就是狼王吧?好一個高貴的王呢,她忍不住莞爾,甚至比人間的君主更具有氣質呢。
一羣人悄無聲息的在狼羣的逼迫下一點點的撤離出綠洲,然後在另外一處沙丘休息下來,老人告訴他們千萬不能站的比那狼王高,否則狼也會不高興的。
張默蝶避開人羣,然後悄悄的繞到那狼王對面的一個沙丘坐好,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見到那個雪狼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雪狼則安靜的臥着,任由那個年輕的人類女子的打量,似乎對這種愛慕的目光已經習以爲常,一雙湛藍的眸子安靜的看着那羣正在喝水打鬧的狼羣。
張默蝶就這麼將腦袋擱在膝蓋上看着,一直等到商人們催促才念念不捨的離開。
駱駝休息好了之後,大家重新出發,經歷了這件事,大家都開始談論起這沙漠上的故事,老人家是塔塔族的人,不過因爲喜歡到處遊走,所以很多時候都快忘了自己屬於哪裡的。
他一輩子在沙漠間穿梭,遇見過許多事情,他告訴張默蝶他們沙漠裡有種很毒的蟲子,叫做蠍子,它們尾巴上有劇毒,只要被蜇一下,就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張默蝶對於這些很感興趣,她自然知道蠍子什麼的,可是狼王卻是第一次見。
老人家果然很快的就轉而說來這狼王的故事,以前沙漠上的狼羣都是一處一處的,穿梭沙漠的人經常是避開這羣狼避不開那羣的,所以經常發生要麼路人被狼羣咬死,要麼狼羣被人類殺死的悲劇。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路過沙漠的人驚訝的發現那些狼羣竟然都消失了,而後來在沙漠一個叫胭脂山的山脈附近,人們驚訝的發現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個狼山,山上山下好多的狼,原來所有沙漠的狼羣都聚集到了那裡。
張默蝶暗暗地在心裡算計,肯定是那隻雪狼將那些野狼給號召過去的,真的是好厲害啊。
老人家欣慰的點着頭:“大家知道了狼在那裡,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害,所以就都避開了胭脂山,這樣大家都落得好,所以我們都互相傳開,如果看見狼羣一定要避開,因爲如今的狼羣已經不是我們一己之力可以傷害的了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張默蝶閉上眼睛就會響起那湛藍的眸子,於是再也睡不着,只能爬上那沙丘,然後枕着包裹看着月亮,皎潔的月亮照耀着她的心。
老人家忽然捏着一壺酒爬了上來,看着她:“傻丫頭也被那狼王給迷惑了吧?”他哈哈的笑着:“許多人第一次見到狼王都忍不住的想要膜拜,只是,丫頭你要明白,再怎樣它也只是一隻狼!”幸而那也只是一隻狼啊。
張默蝶抿抿嘴笑笑,是啊,它只是一隻狼,卻有着比人更加高貴的姿態:“一隻雪狼高貴的臥在山丘上
,月光皎潔的照着它雪白的皮毛上,它在等誰,還是俯瞰世間的醜陋不堪……”閉上眼睛,她哼着牧羊人教她的歌曲。
下半夜的事情她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因爲想心事,所以她沒有和商人們睡在一起,她驚恐的看着一羣衣飾彪悍的沙匪正在對着那羣酣睡的旅人進行屠殺。張默蝶一張小臉都慘白了,那些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很安靜的在夢中死去。
她咬着自己的胳膊,目光忽而落到那燃燒的木材上面,一定是他們被下了藥,她夾着小包裹跌跌撞撞的從沙丘上滾了下來,朝着遠處跑去,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擔心,只是害怕,那種害怕就好像一隻看不見的怪獸,逼近。
“老大,還有活的!”忽然風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即響起的還有不懷好意的笑聲:“看衣飾是個漢人女子,哈哈,要是美人,我們今兒就有福利了!”
張默蝶咬着牙,拼命的跑着,她知道,自己若是落在那羣人的手裡,便是生不如死了,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馬蹄聲一直從未斷過,她明白,那些人只是在玩弄她,這廣闊無垠的沙漠,她沒有馬,一個弱女子能去哪裡?
只不過是像貓捉老鼠一樣,等老鼠力氣耗盡,他們在一下子捕捉罷了,張默蝶咬着下脣,她,絕對不要,不要做那隻可憐的老鼠!
她沿着記憶裡的路線跑向白日裡經過的綠洲,她希望那羣狼還在,希望那隻高貴的雪狼可以救自己,不知爲什麼,她是這麼相信的。
噗……她被一個乾枯了的樹枝給袢倒在地,整個人狠狠的栽進了沙土裡,狼狽不堪,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若是能活下去,她願意更加狼狽,只是,還有機會嗎?
馬蹄聲逐漸的靠近,只不過卻依然保持着距離,爲首的男子猥瑣的笑道:“老大,是個漂亮的姑娘呢,哈哈,搶回去,給你做第十八房小妾,你不是一隻想要一個漢人女子嗎?”
張默蝶狠狠的盯着他們,然後一點點的朝着沙丘上移動,明知逃不過,卻依然不甘心,她不甘心……
“哈哈,這個妞的眼神我喜歡,這麼倔的性子調教起來一定很有感覺!”人羣分開,一個又矮又胖的漢子騎在馬上,朝着她走來:“雖然看上去瘦了點,不過,總的感覺還算不錯。”
張默蝶惡狠狠的說道:“你們休想!你們殺人放火,你們會有報應的,人在做,天在看!”
“哈哈,這妞看上去好像還識點字,本王要定了!”他一揮手:“來人,還不快將本王的十八小妾給帶回來!”
張默蝶一蹬腳,就越過那沙丘,身體沒有站穩,又摔了下來,她將臉從那沙子裡擡了起來,就看見一雙雪白纖細的腿,傻乎乎的仰着頭,高聳的鼻樑,湛藍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個狼狽的女子。
張默蝶不知哪裡來的感覺,一把抓住它的爪子:“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將來我的第一個孩子一定交給您!”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她不能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