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你真的可以帶着一馬車的玉石回來,而且保證每一塊玉石,都能賣到一千兩銀子?”
“我不能保證,但我可以試試。”
“扯淡!”
“喂!你可以懷疑我此行的收穫,但你不應該用扯淡這樣的詞來侮辱我!”
“扯淡!”
“你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三遍。我看你還是冷靜下來,聽聽我的提議吧。”
“我不要聽!”
“你放棄吧,真的,放棄吧。半月之後就是約定之期,你做不到的!”
“我做得到,做得到,即使做不到,我也要盡力試一試,我不想輸得這樣不明不白,我已經努力了這麼久,你卻讓我在這個時候放棄?”
“我做得到……哎喲!”蕭清琳慘哼着捂着額頭,身體順着慣性向後倒,咚的一聲,又重重的敲在車廂板上。這次砸得更加結實,她連哼都哼都不出來,雙手緊緊的保住後腦,身體因爲疼痛而顫抖起來。
“娘子,你夢遊了?”黑暗中,李秀才關切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
蕭清琳此時還未從劇痛中解脫,象徵性的啊了一聲,重新又回到眼冒金星的奇妙境界中。
李秀才哈哈一笑,揚聲道,“我相信你,你能行的,那些蠻蠻一見了你,肯定驚爲天人。你想什麼他們便給什麼,莫說幾塊破石頭,就是金山銀山。他們都照樣給你挖來!”
“哼,癡人說夢!”他話剛說完。藍海風便冷冰冰的潑了他一頭冷水。
“睡你地覺吧!吵什麼吵!”這回輪到蕭清琳不幹了。雖然李秀才的馬屁拍得太過了點,可她愛聽,想聽。林雪鴻在書房內與她的一番對答,深深地刺傷了她自尊心,剛纔做夢時又回味了一編,更加鬧心。眼下她最需要的便是信任與安慰,知道有人陪着她,她便能多一分勇氣。去迎接未知地挑戰。
“清琳,……”
“海風姐姐,你安靜會兒行嗎?”
“行!”藍海風乾脆而冷淡的應着,掀開身上柔軟的絲被,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披風,繫緊了領子上的扣帶,打開車門爬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雖然趕車的那個男子很令她討厭。但吃了火藥的蕭清琳,此刻對她的殺傷力更強。
“藍妹妹,你來看我了麼?真是好人啊,知道我寂寞!”李秀才緊握着繮繩,把身子朝藍海風那邊微微地挪了挪。“咱倆擠擠吧,少爺我真的好冷啊!”
藍海風打了個哆嗦,見了鬼似地慌忙讓開,“李公子,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並不是來看你的,再說你內力那麼深厚。還會怕冷嗎?”
“怕呀,我就怕你冷呢。”李秀才得寸進尺的挪動着屁股,繼續着他的流氓事業。
藍海風爲了避開他,方纔第一時間閃到了車伕座位的最邊上,此時躲無可躲,只能轉身往車廂裡逃。李秀才見她動作,慌忙伸手攔在車廂門前,嬉皮笑臉道,“藍妹妹,我跟你鬧着玩的呢,你不要走,咱們說說話,哎呀,這大半夜的趕車,真寂寞啊!”
見他服軟,藍海風也就不再逃避,整整姿勢,安穩的坐了下來。今晚夜色格外漆黑,天空似乎被一層薄薄地輕紗蓋住,擋去不少的星光。她左右顧看,兩道邊盡是濃密的樹叢,枝椏凌亂的從個個角度或伸展或彎折,好像數不清的張牙舞爪地怪獸守立在道旁,時刻準備着出手,把獵物捕獲囊中。
心中懼意漸漸瀰漫,藍海風再也鎮定不下來,微微顫抖着說道,“李公子,你們這一趟出行,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可行性,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要知道那些蠻夷都是未開化的野人,你們言語不通,怎能如尋常商人般進行交易?”
這是她最關心的內容,也是她最擔心的內容。自昏厥中醒來,她便發現自己身處這馬車之中,想跑已是不能。得知蕭清琳一行的去向之後,她深感陷入了巨大地麻煩當中,本想用未帶換洗衣服地藉口讓他們回莊,自己也可乘機找人求救。無奈蕭清琳做了幾個月的管家,心思已變得非常細密,在出行前早就回過南院,把她地行禮全部搬上了馬車。藍海風當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成了一件工具,而且還是一件用完就可以立刻隨便找個地方扔掉的工具。
藍海風的感覺很準確,蕭清琳就是這麼打算地。至於她最終的造化怎麼樣,就看她今後的表情,以及蕭清琳那醋罐子的心情了。
李秀才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好看的眼睛閃着略帶玩味的光芒,他側着身子,對藍海風耳語道,“你只管做好你大夫的本分便好,我家娘子說她帶着秘密法寶呢!等賺到了銀子,我把我那份分你一半,怎麼樣,心動吧,來,給公子香一個?”醒來。昨夜惡夢過後,不知道是不是在車上撞暈了腦袋的關係,之後的那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揉揉惺忪的睡眼,她愜意的在被窩裡身了個懶腰,四仰八叉的,恨不得用一雙手腳把整個車廂全部霸佔。
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蕭清琳眯細着眼,朝腳部看去,對面的女孩嚶嚀呻吟一聲,身子轉了個方向,繼續沉睡。
這藍海風,怎麼比她還貪睡,這簡直是奇蹟!難道現在還早?
她不知道,昨夜藍海風起了以後,李秀才便拉着她不停的說話,再意圖耍流氓被狠狠教訓了一巴掌之後,他報復式的連說了好幾個鬼故事。他們的車子在樹海中穿行,本來就夠嚇人,被他再那麼一鬧,藍海風回來後再也睡不着。一直熬到清晨,才總算闔眼。
外面傳來陣陣刀棒相擊的響聲,伴隨着李秀才歡快的鬼叫。好奇心轉移了蕭清琳的主意力,她匆匆的穿戴一番,推門出去。
豁!好綠的一片,好奇異的景色。
入眼之處,盡是大片的林木野草,那些樹木雖然稀疏錯落高矮不一,枝葉卻是非常的茂盛。這是靠近十一月的深秋啊,怎麼這裡好似初夏一般,除了各種林木,地上還盛開着兩種不知名的花草,紅的嬌豔,紫的曖昧,新鮮明亮,賺足了她的眼球。
小武坐在車伕的位置上,對她淺淺一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面對着海一般遼闊的彩色汪洋,沒人的心情會差的起來。
車前的一匹馬上,李秀才揮舞着長劍,喲活一聲叫喊,藍色的劍氣光幕立刻掃落車前大片的灌木,馬車將將行過新開的道路時,他又是一掃,前方丈餘直徑的半圓範圍,又是一片清爽。
他在那玩的有趣,蕭清琳看得也有趣,只是心裡隱隱的好奇,這傢伙不是跟林雪鴻很不對味嗎,什麼時候把林雪鴻的絕招給偷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