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的動作很快,只是短短半個小時,就已經取得大半人的血,衆目之下,他也不避諱,所取之血分別放入了“機器”四角位置特製的四個血槽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風聲鶴起,雨漸漸停了。大長老看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動作愈發的快了。
“終於要成了!”大長老取完最後一人的鮮血,吐了口濁氣,臉上欣喜神色一閃。
被取血後的衆人,看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臉色都是莫名格外慘白,一個個茫然的圍站在側旁,不敢再多說什麼。
大長老完成了所有人的取血,一擺手,說道:“現在所有人,進祖墓,拜祭祖宗先人!”
話音一落,成羣護衛從祖墓魚貫而出,虎視衆人,示意衆人不得亂了條理,列隊而入。
衆人進入祖墓園,大長老將剛取的鮮血取出,攪和在了一起,隨即分別均勻塗抹在了十二根大柱雕刻的圖騰上,被染上了血的鮮紅,圖騰圖案,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大長老口中喃喃不斷,神色肅穆,還真有些像是電影中詭秘莫測的大巫師。
“以巫氏之血,求賜至寶!”大長老最後的一句話,像是對着上天虔誠的禱告一般。
一系列像是儀式一樣的準備事宜都做完,大長老似乎看起來又蒼老了一些,背都有些佝僂了。慢吞吞的往祖墓裡走去,只是沒走幾步,卻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旁邊的參天大樹,眼神穿過茂密的枝葉,冷哼了一聲,說道:“滾下來!”
大樹枝葉發出一陣風中才會有的摩挲沙沙聲,很快,只見數個身着泰氏袈裟的典型東南亞長相的傢伙,落在了大長老眼前。
“沒想到尋了十幾年最邪惡的阿贊巫,竟然真是華夏人,還是望族之後!”說話的傢伙穿着暗黃袈裟,露出了一隻結實的臂膀,眼神炯炯的看着大長老。
大長老眼睛半眯了下,“怎麼?黑衣阿讚的事情,你們派出龍婆,古巴來追擊我,未免太多管閒事。又或者,你們是覺得阿贊無人?不過我也覺得阿贊確實無人!”
“阿贊巫,你在我泰域內,犯下滔天大罪,難道還不伏誅?”
“嘎嘎嘎,伏誅?我看既然來了,你們就都留下吧。你們幾個都是龍婆和古巴里的佼佼者,只要幹掉你們。我再回泰,一統黑衣阿贊!”大長老森然的乾笑,讓人頭皮發麻。
“可惡!”幾個泰國僧看到大長老如此狂妄,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吃其肉喝起血。
龍婆炎也是此行泰僧的頭領,攥拳虎撲,直朝着大長老撲去。而幾乎與此同時,其餘龍婆和古巴們紛紛掏出了法器。
大長老鼻息間一聲不屑冷哼,從懷裡掏出一物,只見竟也是一面五色旗幟,旗一出,風雲變色……
大戰將氣,不遠處的大樹後,蕭玄四人的身影閃現,赤九兒壓低了聲音問道:“龍婆和古巴是什麼?還有阿贊,都是些什麼東西?”
“是東南亞修士的稱謂而已!”蕭玄簡單明瞭的說道。
可看到巫秀山和巫高,都跟赤九兒一樣,面露不解,隨即又解釋了句,“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龍婆相當於華夏佛教中的高僧,古巴則就是華夏藏佛的喇嘛,也是佛家只是門派稍微不同,叫法不同。而白衣阿贊就相當於會法術的茅山道士。黑
衣阿贊就是苗疆巫師。大抵就是這樣。實際上只是所修重點不同,龍婆守五戒,重修佛法。古巴是南傳佛教中的另一個派別,重術法。而阿贊多爲陰司交易!”
“嘶,竟然連泰僧都招惹來了,這大長老到底要幹什麼?”巫秀山倒吸了口涼氣。
蕭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說道:“可以肯定他是來取寶的。”
“取寶?”巫高似乎有些難以相信。雖然巫氏有族寶埋葬在苗疆的說法,但是這說法從沒有得到過證實。以至於現在的巫氏族人,都認爲所謂“寶”便是鬼門十三針的中下篇。
蕭玄指了指那座有十二根大柱子的棚架,說道:“那十二根柱子,位走十二地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與祖墓之中的天干十數相輔成天干地支陣。此陣不具攻擊,而是迷惑防禦陣。可他何須在此做防禦陣?”
“這……”巫秀山和巫高相視無語。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此墓不可開。就像埃及法老墓,西方那些裝備精良的盜墓團伙,從來沒有辦法開啓。但是華夏高手卻能屢屢得手,靠的就是以陣尋寶的法子!以陣尋生門與死門,生門與死門其中之一,十有八九都會是開啓的最正確方位!”
“這是爲何?”
“我哪兒知道?我要知道,我特麼也去挖寶了!”蕭玄沒好氣的嘟噥了句。
“……”
說話間,那邊的戰況已到了慘烈地步,龍婆和古巴紛紛手持佛寶,卻不能奈何巫子牙的五色旗半分。
那五色旗亦如蕭玄在礦下所遇的那般,黑煙滾滾,怨靈不斷從其中飛出攻擊龍婆,古巴們。一羣和尚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口中唸咒起,出手就是煙消雲散。只是架不住怨靈數目之多,前赴後繼似無窮無盡。
如此下去,大長老根本不需廢一絲力氣,光累都能累死這羣人。待他們耗盡體力,怨靈惡鬼上前就能生吞活剝了他們。
蕭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幫幫忙吧!”
“你能這麼好心?”巫秀山翻了翻白眼。短短的接觸中,巫秀山不得不對蕭玄有個深刻的認知,那便是人命於蕭玄而言,或還不如草芥。
“哥也是菩薩心腸!”蕭玄淡笑,身形暴掠,已出去了三五米的距離。
“……”
蕭玄的出現,讓大長老神色大變,只聽一聲咆哮:“你怎麼在這兒?”
“那我該在哪兒?死在礦山?”蕭玄嗤笑,轉眼間逼近,大手虛空一劃,重疊的圓圈再次出現在空氣裡,一圈圈蕩成一個如同黑洞的存在。
黑洞像是有着無窮吸力,那一團團怨靈黑影,宛如受到了無窮盡的力量拉扯,不由自主被拉入黑洞之中。
“你……你是天一門門人!”大長老大吼一聲,只見眨眼間過半怨靈被吸入黑洞,再也顧不得出言辱罵蕭玄,口中咒語喃起,手中五色旗狂舞。
空氣之中怨靈生魂,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嘶吼,可僵持之下,也只見勉力掙扎的怨靈黑影紛紛撕裂成碎片,就像是活人被活撕了似的,無比殘暴。
蕭玄一出手,幾乎就解決了大半問題,龍婆和古巴這纔有機會看清了蕭玄,心中狂喜之餘,更是驚訝萬分。萬萬想不到蕭玄會在這兒,更萬萬想不到蕭玄有如此手段。
想當初,蕭玄之名曾威震東南
亞巫術界,以鬼王之名,廢泰巫王,成黑衣阿贊之首,受白衣阿贊供奉。接受過龍婆和古巴們的挑戰。只那時,蕭玄諸般手段,卻也是強無力手段,而非此時的這種巫門法術手段。當然,在他們眼裡,這大抵就是巫門術法。
蕭玄默默咀嚼着巫子牙口中的“天一門”,竟是一時晃了神。難道風清揚的出身就是天一門?
天一,天下唯一?還是天下第一?不管是哪個倒也是狂妄得很。
大長老一口牙都差點咬碎了,五色旗中怨靈損傷,他心疼得差點當場噴出血來。
龍婆和古巴等人也不是好相與的主兒,抓着機會就是一頓痛打落水狗。
巫子牙臉色陰沉,眼珠子裡精光閃爍,只見他忽然手中五色旗往身前扔出,落插在眼前地面上,隨着他口中的唸咒,又一次無數怨靈黑影飛出,朝着蕭玄一行人包圍而去。
與此同時,大長老整個人倒飛,飛速急奔如了祖墓之中。
蕭玄要追,自然跑不了他,可眼前成百上千的怨靈生魂飛出,他要走了,眼前這幾個龍婆和古巴,只怕是應付不了,只能成爲怨靈們的盤中餐。只得駐步,雙手齊齊動作,打發了那些怨靈。
這五色旗十分兇殘,竟比礦區遇到的那面旗更爲厲害許多,其中怨靈就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源源不斷。
蕭玄雙手劃出兩個“黑洞”,額頭已然見汗,渾身內勁氣急轉游走,片刻就像是要枯竭了一般,不一會兒,甚至有種頭暈眼花的錯覺。
好在那幾個龍婆和古巴,也不遜色,佛寶祭出,頻頻催動。
兩下一起奮力,好不容易纔將怨靈收拾了得七七八八。
蕭玄長吁口氣,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動作一停頓的功夫,見那五色旗還在噴出黑煙,一拳凌空轟出,只把那五色旗轟得粉碎。
“多謝鬼王大人救命之恩!”龍婆坤對蕭玄深鞠一躬說道。
這話一出來,其餘幾個龍婆和古巴,都是紛紛合十作揖,連連道謝。
蕭玄胡亂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幾個怎麼會來這兒?”
龍婆坤剛想說話,卻見三個陌生華夏人走來,蕭玄挑眉,道:“無需驚慌,我朋友。你繼續說。”
龍婆坤這才繼續說道:“這兩年,一直有人冒充黑衣阿贊,在泰內大肆做陰司交易,最惡劣的一起,莫屬於以邪靈操控領導人他也,導致後面一系列惡劣事件,想必鬼王大人一定有所耳聞。之後我正廟受泰王命,調查此事!”
“我知道,調查持續了八個月,泰王有發過簡訊給我,調查結果事情與黑衣阿贊無關。”蕭玄微微頷首。
“正如鬼王大人所說。雖然調查結果是如此,可兇徒必須找出,龍婆和古巴聯手,用了四個月時間,才追查到一個叫阿贊巫的人,一路調查,好不容易纔鎖定了他!可不想他竟如此厲害,剛纔那面五色旗,竟有萬魂,多虧鬼王大人出手,否則,我等……”龍婆坤長話短說,將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蕭玄皺眉,問道:“他做那許多手段,搞出些事件作甚?”
龍婆坤沉吟再三,方纔說道:“他受僱於某些組織,屬於收錢辦事的那一類。至於他弄那麼多錢是要做什麼,我,我們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不得而知?還是不願告訴我?”蕭玄嗤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