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梧滿意的看着文武大臣的表情,負手而立,隱藏多時的帝王之氣露出,大義凜然、霸氣逼人、居臨天下。
“趙王意圖謀反,罪證確鑿,現押進天牢,三日後問斬!”冷冷掃一眼面如土色卻用震驚眼神望着自己的趙王,他毫不猶豫下令,“趙王府除公主和駙馬外,全數收監待審!另溪妃紫溪與父合謀,並參與刺殺皇后一事,其罪當誅,來人,將趙紫溪帶上來!”
不一會兒,一臉茫然之色的溪妃被侍衛押上了殿,看到殿上跪着的趙王時,他黯淡無光的眼神如發現新大陸一般,充滿了希夷,“父王!”
“溪兒!”趙王威嚴的聲音裡,帶了震驚和滄桑。
“父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纔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被侍衛扭起來,押到了這裡,見大晚上大殿上有這麼多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溪妃,你與趙王謀反之事已經敗露,你還有何話要說?”鳳君梧冷冷擡手,侍衛鬆開溪妃退下,他負手站在臺階上,質問的目光如同火焰,帶着憤怒席捲而來。
“臣妾……臣妾……”被他渾身的威儀和氣勢嚇到,溪妃臉色瞬間從茫然變成蒼白,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溪妃同趙王一起收押天牢,三日後問斬!”鳳君梧冷冷瞥她一眼,輕描淡寫的決定了他們的死亡時間。
墨星皺了皺眉,正要開口爲她說話,趙紫溪已經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君梧哥哥……”她看着男人俊朗剛毅的側臉,聲淚俱下的哽咽,“君梧哥哥,我是真心愛你的啊,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從來沒有!”
雖然是聽父親之命進的宮,但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卻是真的,就算趙王謀反成功,她也必定會求父王網開一面,保住他的命。
沒想到,事情卻還沒開始,就敗了!
對她的求饒,鳳君梧無動於衷,目光飄過他望着羣臣,並沒有要留情之意。
“死……皇上,溪妃並沒有做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她曾是你呵護的人,何不網開一面放過她?百善孝爲先,她不過是愚孝,又不是……”墨星在一旁,有些不忍的皺眉,拉了拉鳳君梧的衣袖。
“住口!”趙紫溪尖叫着打斷她,手指指着她,口不擇言的怒斥,“不用你假仁假義的替我求情!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墨星,我告訴你,我現在恨不能親手殺了你,殺了你肚子裡的孽種……”
“放肆!”鳳君梧沉聲厲喝,目光沉冷的一掃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監,聲音冷得彷彿從地獄踩着鮮血出來的修羅,讓人從心底發寒,“如此對皇后不敬,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給朕掌嘴?”
站在一旁的首領太監臉色一白,也不管是不是溪妃,之前打賞過自己多少銀子了,上前狠狠的給了她兩個嘴巴子,打得趙紫溪眼冒金星、脣角流血!
“算了,你退下吧!”喝止太監,揮手另其退下,鳳君梧凝眉看着墨星,沉聲道,“都這種情況下了,你還要替她求情?”
“我……”墨星垂眸,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是,不想爲難這個苦命的,癡癡愛着她的男人的女人罷了!
好心?
她從來不認爲自己好心善良,雙手沾滿鮮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背上不知道揹負着多少條人命,怎麼會不忍呢?
不過是因爲,她曾經是他的女人,如此而已!
如果這事傳入江湖,人家會怎麼看待,他這個,一國之君?
不想他被人妄議,她也只能,辛苦一點了。
“星兒,我大概能知道你心中的顧慮,但溪妃這麼狠毒,若留着她,聯繫了趙王的舊部,後果不堪設想!”鳳君梧聲音很低,很冷,卻透着堅定。
“饒了她,把她囚禁在冷宮,任何人不得靠近就行,不要殺她!”墨星上前一步,態度十分堅決。
鳳君梧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半晌,最終嘆口氣讓步,“好,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念在溪妃伴朕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廢除后妃之位,打入冷宮,即日起,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不!”趙紫溪睜大了燕,呆滯半晌後,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盈盈大眼帶了水光,“皇上,我不要去冷宮,不要趕我去冷宮,我……”
“朕已經仁至義盡,來人,將溪庶人帶下去關押,任何人不得探視!”鳳君梧冷眼看着她,面無表情。
“溪兒……”趙王看着被侍衛拖着往外走的趙紫溪,目露不捨。
“墨星,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感激你的施捨的!”趙紫溪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墨星,恨恨詛咒,“你毀了我的一切,我會詛咒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然後,她扭頭又看着鳳君梧,厲聲悲鳴,“鳳君梧,我會讓你後悔的,你愛她、愛她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愛我嗎?我肚子裡,也有我們的孩子啊……”
她悲哀的聲音逐漸遠去,墨星卻嬌軀一震,小手攢緊鳳君梧的龍袍,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不捨和掙扎。
孩子?
趙紫溪,有了鳳君梧的孩子?
怎麼會?
那她,豈不是間接的,害死了一個孩子?
文武百官的目光也齊刷刷落在她身上,皇后娘娘是有了皇上的骨肉不錯,可溪妃娘娘也有了身孕,不管孩子的生母是誰,可他們,都是皇上的骨肉啊!
他們,要不要意思意思的,求一下情?
幾個重臣用目光交換着意見,一時間不知道該求情還是該符合。
求情吧,溪妃已經被皇上貶爲庶人,就算生下皇子將來也不可能母以子貴,極大的可能是孩子接到皇后娘娘身邊來養!
不求情吧,好歹和趙王同僚一場,趙王對他們還不錯,如果沒有趙王之前的提拔,也不會有他們現在的榮華,保持緘默的話,人家會不會說他們,忘恩負義?
就在大家以目光交流的時候,一直跪在地上的趙王趁所有人不注意,墨染掙脫了被縛着的雙手,袖中滑落出一把匕首,直朝墨星心口刺去。
“臭丫頭,你壞了本王的大計,本王死也要讓你陪葬!”惡狠狠宛如魔吟的目光充滿恨意,帶着同墨星同歸於盡的狠絕。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墨星一時楞在當場忘記了躲閃,眼睜睜的看着趙王衣袂飄飄到自己跟前,冒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往心窩辭去。
“星兒/阿星/小星/皇嫂!”四個聲音異口同聲的驚詫,仍然阻止不了匕首的鋒利和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匕首朝墨星當胸而去。
“啊……”衆人意料之中的慘叫出現,卻是蒼老中透着不甘,鳳君梧、鳳君邪和墨瞳、趙孜昔齊齊望去,卻見那匕首明晃晃的插在趙王胸口,墨星嘴角勾起冷漠。
原來,在匕首到胸前時,墨星展現了自己朝靈敏的反應,側身避過匕首的刀鋒,擡手搭在趙王手臂上,劈手將他手中的匕首奪了下來,“順便”插在了他的胸口。
“天,星兒你……”雖然知道她會武功,但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靈敏的反應弧,匕首到跟前還能反敗爲勝,鳳君梧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父王……”趙孜昔扶着面露不甘的趙王,看着他胸前漸漸被血浸染成鮮紅的衣裳,瞬間白了臉色,迅速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然後緊緊的握住他的收,眸中是從未有過的驚慌。
“趙王,感覺怎麼樣啊?”墨星瀟灑的拍了拍手,丟給鳳君梧一個得意的眼神,“你當我這麼多年的武功白學的啊?”
“你……你的武功……”鳳君梧覺得他現在需要有人用東西狠狠砸一下他的腦袋才行,不然跟不上這個小人兒的思維。
“我和小瞳瞳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出任務,一起殺人放火,你說我的武功是怎麼來的?”明媚的臉上透着自信,墨星表情倨傲的掃過趙王,目光森冷,“你沒想到吧?”
“你……”趙王面色如紙,只覺力氣逐漸流失,血液順着傷口流出,胸口灼痛越來越模糊,一股寒意漸漸蔓延至全身,“我……”
“你想說你低估了我是嗎?”展顏一笑,墨星在他跟前蹲下,以憐憫的口氣輕嘆,“其實吧,低估我的人有很多,他們都死了,到地府你說不定還能找到同伴呢!”
“女人,你……”趙王虛弱的靠在趙孜昔肩上,聲音越來越低。
“父王,我一直將您當作親生父親看待,如果你不謀反的話,你不但永遠是我的父親,你還會多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可惜你錯過了!”趙孜昔單手支撐着他的重量,聲音充滿哀傷。
不管怎麼說,這兩年多以來,趙王對他還不錯,他也一度以爲自己就是真正的趙孜昔,幾乎將他當作親生父親來孝敬。
可惜……
“你不是我的兒子,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趙王嘴角流出黑色血沫,他咬牙,一字一頓的說着臨終遺言。
“做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更何況做鬼?”墨瞳橫插一腳進來,盯着他胸口的匕首和流出的黑血,搖頭嘖嘖嘆息,“老狐狸你可真毒,竟然在匕首上淬毒,死在自己的匕首下,你一定想不到吧?”
“我……”趙王想開口,卻只能吐出黑色的血水來,抓着趙孜昔衣袖的手,骨節泛白,力道卻越來越小,雙腿在地上作着臨死前的掙扎。
“到了地府別忘記告訴小鬼,你是被我血羅剎墨瞳殺的,因爲那將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不忍見他如此痛苦,上前握緊匕首,用力推入。
趙王慘叫一聲,抓着趙孜昔衣袖的手力道一鬆,無力垂下,因爲不甘而瞪大的眼睛也慢慢合上,離開了這個他還沒有掌控的花花世界。
趙孜昔抱着他的屍體,失聲痛哭,鳳君梧鳳君邪兩兄弟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別過頭去,眸中流露出別樣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