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技術部門那邊果然反饋過來了相應的信息,不過結果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陳譽的辦公室裡面,此刻坐着幾個人。
除了他、朱智和金小白,還有另外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朱智的同事,省公安廳的技術部門的一個姓楊的科長,一個是吳大軍派來的,流光派出所負責網絡方面的姓李的民警。
“譽哥,IP分析結果出來了,卻沒多少用處啊。”朱智無奈的道。
那個楊科長補充道:“陳科,帳號是用手機號碼發佈的,這個手機號碼我們查過,是昨天才啓用,現在處於關機狀態,可能屬於一次性的。”
陳譽道:“能不能定位到使用過的手機上面?”
楊科長搖頭道:“除非是開機狀態,或者是斷斷續續的使用過,但很明顯,這個號碼不是這樣,現在應該是被棄用,沒裝在手機上。”
陳譽道:“說明嫌疑人謹慎小心,早有準備。楊科長,那目前我們還有沒有什麼方法來找到這個人?”
楊科長想了想,道:“方法是有的,就是比較繁瑣和複雜。”
朱智忙道:“楊科,趕緊說,這事是譽哥當前頭等大事,耽誤不得。”
見他這樣說,楊科長忙再次端正了態度,認真道:“我個人建議,一方面還是要在網絡上面多搜索,看看有沒有類似內容的東西,多條線索,互相比對。另一方面,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通過移動公司、經銷商、零售商進行排查,找到買這張卡的人。”
旁邊那個姓李的年輕民警插嘴道:“這個比較複雜,我們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案子,有一個手機號碼騷擾一位領導,上級要我們一定找到這個人。結果我們在移動公司、經銷商和零售商之間一一排查,搞了兩個星期,最後因爲零售商那裡沒有攝像頭,還是鎖定不了購買人。”
陳譽道:“這個方法需要很多部門的溝通協調,最後還必須有視頻監控才能取證,太繁瑣,先不用。小白,你繼續關注網絡方面,有什麼類似的消息馬上跟我說。”
正說到這裡,一身棕色短袖襯衣打扮的宋曉敲了敲門走進來,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道:“陳科,這是省教育廳那邊剛剛傳真過來的文件,另外,成石剛在網上發現了一篇上星期的帖子,懷疑跟這次的事情有關,網址我已經發給您了。”
陳譽點頭接過文件,三個宋體二號的大字標題映入眼簾:舉報信。
內容如下:本人舉報奧斯卡貴族學院副校長張賢和校董顧寧鳳,一、亂搞男女關係,敗壞學校風氣;二、多次以權謀私,影響惡劣;三、任人唯賢,助長歪風邪氣。……
宋曉解釋道:“這份文件是省信訪辦那邊轉給省教育廳的。”
陳譽將文件轉給朱智幾人看,又打開了宋曉發過來的那個網址,發現是一篇發表在一週前的博客長文,標題是:爲什麼我的女兒入不了奧斯卡?
內容是將作者的女兒成績優秀,本來十拿九穩能夠進入奧斯卡貴族學院讀書,卻因爲得罪了某個校領導,被百般刁難,最後走投無路,苦苦哀求無果,終於還是不得其門而入云云。
宋曉道:“這個帖子關注的人不多,按照裡面描述的,似乎和昨晚的帖子所指的校領導相同。”
陳譽道:“不是似乎,而是應該。楊科長,你怎麼看的?”
他從朱智那裡瞭解到,楊科長對網絡犯罪這方面很有經驗,也很有研究。
仔細的看了看整篇文章,楊科長才開口道:“那我就班門弄斧了。我認爲,這篇文章應該和昨晚的帖子、剛纔的那份舉報信存在關聯性。原因有幾點,一個是這篇文章所指向的地點和人物,奧斯卡貴族學院,校領導,目標相同。一個是文章的用意和傳遞的信息,這篇文章不一定是真人真事,可信度不高,但說表達的意思是相同的:校領導以權謀私。還有一個,是文章發佈的時間點接近,都是一個星期內。按照我個人經驗,網絡事件的時間關聯性以一天、一週、一個月來區分密切度,可見三者的聯繫是比較密切的。還有一點,這篇文章的用詞,“甚”、“應予以”這些字眼,和舉報信和昨晚的帖子中有雷同的地方,文字表達習慣也是一個人比較固定的行爲,可以看出有關係。當然,具體情況如何,需要我們部門進行技術分析。另外這封舉報信,還要麻煩朱科請技術部門的人進行鑑定,我建議對此進行舉報者個人信息、人格分析,所小鎖定範圍。”
陳譽道:“楊科果然經驗豐富,能夠從短短的文章裡面看出這麼多問題,佩服佩服。”
楊科長連忙客氣了幾句。
朱智聽了便道:“放心,技術鑑定方面,我來搞定。”
等其他人都走了,陳譽留下金小白,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低聲道:“小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了解下,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金小白見他說得鄭重,忙點頭道:“譽哥你吩咐就是。”
陳譽道:“剛纔大家的討論你也聽到了,公安機關這邊,遲早會給我們一個結果,但不一定有準確的人選,我們學校這邊,需要自己有一些覈查的人選和範圍,你明白嗎?”
金小白道:“譽哥,需要我去了解哪方面的信息?”
陳譽道:“我現在說的也不全面。綜合這三者的情況,你去調查下,最近兩個月,有沒有學校的教職員工在職位晉升、福利待遇方面與張校長、顧寧鳳有過沖突的,統計下名單,然後交給我。記住要保密,傳出去的話影響就很不好了。”
金小白道:“放心,譽哥,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
交代完這些,陳譽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思考着幾件事之間的因果聯繫,以及校領導之間的態度,覺得不簡單。
究竟是個人行爲,還是有其他人的授意?
如果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目的又是什麼?
保衛處在這件事情中處於什麼位置,需要怎麼做才合適?
一個個問題,像漫天的星星,接踵而來,讓人應接不暇。
他忽然想起野營拉練的那晚,那顆劃過天際的流星,不知道溫聽雨許的是什麼心願,如果自己也許的話,那麼能夠自由自在、輕鬆開心的在校園生活,也可以算一個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