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陽的確在進度上領先了張天妙一步。
當白色的煙霧升騰起來之時,不少丹宗弟子都是暗暗激動,至少在進度上來看,孟朝陽是勝了一籌。
而萬藥門這裡,雖然也有一些弟子顯得比較緊張,但更多人還是對張天妙有着信心。
孟朝陽一直繃着臉,此刻見到丹藥即將出爐,臉上也是露出幾分放心之色,再看向那張天妙時,後者還沒有到收尾的階段,也不可能在進度上追上自己。
“這一場,我一定要贏!”孟朝陽心裡暗暗說着,同時熄滅了丹爐下的火焰。
當孟朝陽緩緩打開爐蓋時,衆人的心都是猛地提了起來,紛紛伸長脖子眯起眼睛,想要看看孟朝陽煉出來的丹藥。
孟朝陽將一枚淡青色的丹藥從丹爐內取了出來,丹藥已經完成,外形圓潤飽滿,似乎十分完美。
但孟朝陽卻是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那丹宗長老走到近前,看了丹藥一眼,向着孟朝陽點了點頭,隨即將丹藥裝入了一個玉瓶之中。
另外一邊,張天妙也是加快了進度,在孟朝陽結束之後又過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也是將丹藥完成了。
萬藥門的那位長老將張天妙的丹藥用玉瓶裝好,和那丹宗長老一起,將兩人的丹藥送到了石臺之上。
評判,依然是古道風和那宮姓老者來進行。
當兩枚丹藥出現在他們兩人眼前時,無論是古道風,還是宮姓老者,都是神色微微動了動。
“嗯,不錯不錯,兩枚破厄丹皆是達到了中等品質。”宮姓老者點頭說道。
古道風說道:“雖然品質相同,但孟朝陽的這一枚,更早煉成,所以這一場孟朝陽勝了。”
宮姓老者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說:“古老弟莫要心急,這兩枚丹藥究竟誰更勝一籌,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決定的。”
古道風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只聽那宮姓老者又說道:“兩枚破厄丹,品質相同,所以在品質方面,兩人算是打了一個平手,古老弟同意否?”
古道風點點頭,這一點他沒法不認同,兩枚破厄丹的品質的確是難分高下,算是平手很合理。
宮姓老者捏着兩枚丹藥,繼續說道:“在時間上,毫無疑問,貴宗的孟朝陽的確更勝一籌。”
古道風剛要說話,那宮姓老者卻話音一轉:“不過嘛,若是仔細看來,貴宗弟子這枚破厄丹,在品相上,怕是要遜色一分。”
古道風面無表情,說道:“我並不覺得兩枚破厄丹的品相有什麼差別。”
宮姓老者噢了一聲,饒有深意的看了古道風一眼,古道風則是顯得十分坦然。
實際上,以古道風的眼力,在看到兩枚破厄丹的一瞬間,就已經看出了兩枚丹藥品相上,的確有着一絲差距。
這一絲差距,體現在丹藥的丹香和色澤上,雖然十分難以察覺出來,但古道風和那宮姓老者都是煉丹老手,經驗十分豐富,自然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若是放在平常時候,這一絲難以察覺的差距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眼下,卻是兩宗丹道比試,任何的一絲差距,都能夠起到決定性的因素。
古道風想要將這一絲差距含糊過去,但宮姓老者顯然不會這麼輕易讓古道風得逞。
宮姓老者見古道風裝傻,也是毫不在意,說道:“古老弟呀,你我都明白,這兩枚丹藥品質相當,品相卻是張天妙那孩子要略勝一絲,這一點,你古老弟應該比老夫更加清楚纔對呀。”
古道風不動聲色的說道:“品相只是其次,品質纔是關鍵,這兩枚丹藥品質相當,不分高下,而孟朝陽用時更少,這一場理當是我丹宗勝。”
宮姓老者聞言,哈哈大笑,對着古道風連連搖頭。
“古老弟你這可不對啊,既然你我兩人各執己見,那不如這樣,你我各退一步,這一場算是平手如何?”宮姓老者笑着說道。
聞言,古道風倒是有些奇怪了,這老傢伙居然甘願退一步,這實在是太罕見了。
不過宮姓老者的提議,古道風也是願意的,畢竟這一場他若是執意判定孟朝陽勝,實在是有些勉強,畢竟丹藥的品相也是很重要的,也應該在判定高下的範圍之內。
試問,兩枚品質相等的丹藥,一枚圓潤透亮,好似珍珠一般璀璨,而另一枚坑坑窪窪,光澤黯淡,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好看的那一枚。
縱然孟朝陽在煉丹時間上,領先了一步,但丹藥品相上的差距,卻是無法忽視的。
兩者相抵,孟朝陽和張天妙之間,也的確可以說是打了一個平手。
當然,對於萬藥門來說,這個結果完全可以接受,但對於丹宗來說,卻並非是最好的結果。
因爲在古道風想來,孟朝陽這一場最好是一定要贏下來,而最後一場方林若是輸了,那即便丹宗遭到萬藥門的嘲笑,名聲受損,但他也有了更好打壓方林的機會。
而眼下,這至關重要的第二場,卻是一個平手的結局,那第三場的勝負,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
哪怕是第三場也打平,那丹宗也是輸了。
丹宗想要挽回一切,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方林一定要贏,這樣一來,丹宗就沒有輸,與萬藥門的三場比試算是以平手結束。
古道風心中那個糾結和矛盾啊,他是既希望方林可以力挽狂瀾,但又不希望看到方林贏。
宮姓老者見到古道風不再說話,知道他是默認了,當下站起身來,高聲對翹首以盼的衆人說道:“第二場,雙方平手。”
此言一出,兩邊的弟子和長老都是呆住了,隨即便是響起一陣恍然。
“怎麼是平手?怎麼會是平手呢?”
“這不可能!孟師兄居然沒有贏?”
“太蹊蹺了,以張師兄的實力,不應該拿不下才對呀。”
···
無論是丹宗這邊,還是萬藥門這邊,都顯得疑惑不解。
但那宮姓老者宣佈結果之後,便沒有多做解釋,回到了座位之上。
丹壇之上,孟朝陽臉色難看,雙拳緊握。
平手,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結果,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