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這樣?蘇藍爲什麼對我下殺手?我不甘心!爲什麼我才醒來就要再次離去?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澈兒重新寂寞……澈兒,我的澈兒……
澈兒,你真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從冷家破敗後,你就主動不上大學,還要照顧我這個多病的母親。我昏迷了這麼多年,雖然不知道你過着怎麼樣的日子,但鉅額的醫藥費一定把你累壞了。我是多麼內疚!我原想司徒宸對你充滿了仇恨,一定會對你不好,卻沒想到你居然讓他放下了怨仇。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會怎麼樣呢?一定會對你更好吧。而他,可能再也無法知道了……
雨柔的腦中浮現出冷澈微笑的容顏,極力想呼吸,卻還是無奈的離去。她的眼睛大大的睜着,寫滿了不甘心。
望着一條人命就死在自己眼前,蘇藍大聲的喘着氣,突然尖叫一聲,從醫院中匆匆離去。
“不,這不是我做的!雖然我很想看見冷澈難過的樣子,但我並不想殺人!是司徒宸逼我的!是他說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是他說只是玩玩我而已!不是他的話,我絕對不會殺人!
雨柔伯母死了……她死了以後,司徒宸就不會知道自己母親的醜事了。司徒宸,我對你多好,我不願意任何人傷害你,不願意你再次難過!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只有我纔是真心爲你打算!而你,到底怎麼樣纔會愛我……”
“誰啊,撞到人也不說一聲!”
蘇藍在慌亂中撞到一個男子,卻匆匆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護工不滿的望着蘇藍離去的背影,繼續打掃。他不知道,就在剛纔,一場命案剛發生……
司徒宸的別墅。
晚上十一點,司徒宸輕輕推開臥室的房門,發現冷澈已經等的睡着了。他望着燈光下熟睡的像小貓一樣的妻子,脣邊不由得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在司徒宸的“填鴨式”餵養方法下,冷澈胖了。她的臉蛋比以往圓了些,小臉紅撲撲的,皮膚潔白晶瑩的好像最潔淨無暇的瓷器一般。她雪藕似的手臂不安分露在被子外,嘴脣紅潤的讓人想淺嘗一口。司徒宸輕嘆一聲,在冷澈脣上輕輕一吻,把她的手臂放回溫暖的被子。雖然他動作很輕,但冷澈還是驚醒了。她渾身一顫,卻立馬綻放了花兒一樣的微笑:“你回來了?”
“是啊。打擾你睡覺了,對不起。”
“沒關係。是我不好,原想等你的,卻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冷澈內疚的說道。
“孕婦都比較嗜睡,睡的多才對媽媽、對孩子都好。”司徒宸寵溺的在她額頭一吻:“繼續睡吧。”
“好吧。對了,我媽怎麼樣?”冷澈強忍住睡意問道。
“還不錯。反正你明天就去看望你媽,現在就不要想了。”
“也對哦。啊,我真的好睏。老公晚安。”
冷澈說着,又昏昏入睡,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她的心因爲被驚醒而怦怦的跳個不停,司徒宸急忙把她摟在懷中,不悅的接通了電話:“是誰?”
“司徒先生嗎?”
“是的。到底是誰?那麼晚了難道不知道會打擾人休息嗎?”
司徒宸不滿的衝着電話大喊,電話那頭沉默許久,才怯生生的說:“司徒先生,這裡是聖瑪麗醫院。告訴您一個不好的消息,冷老夫人在剛纔去世了。”
“你說……什麼?”
“冷老夫人因爲心臟麻痹而去世,已經被診斷爲腦死亡了。您看,是不是現在來下醫院,商量下老夫人的後事……”
“事情確定了嗎?”司徒宸強忍住心中的焦躁,冰冷的問道。
“確定了。您看,是不是通知下夫人……”
“我自己會決定。”
司徒宸說完,掛斷了電話,目光復雜的望着懷中的小貓。冷澈見他臉色不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盛,驚恐的望着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司徒宸,你爲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事。”
“不,你騙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冷澈緊緊的抓住司徒宸的手臂,長長的指甲刺進他的皮肉中。司徒宸強忍住疼痛,溫柔的說:“澈兒,我告訴你一件事,但你要答應我不要激動。”
“好,我答應你。到底是什麼事?”
“你先平穩下情緒。深呼吸。”
“司徒宸,求你快告訴我!我都快瘋了!”
冷澈緊張的望着司徒宸,眼中已經滿是淚水。司徒宸疼惜的把她緊緊摟在懷中,艱難的說:“伯母好像有些危險……”
“什麼?媽媽她……不,我不相信!”
“澈兒,冷靜點,小心動了胎氣。”
“司徒宸,我要去見我媽!現在就走!”冷澈說着從牀上跳下,披着睡衣就往外跑。司徒宸急忙攔住她:“天那麼冷,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披上大衣,我陪你去。”
“不!快帶我走!”
冷澈拼命搖頭,情緒激動至極。司徒宸只得拿起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住,啓動車子。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壓抑。當到達醫院的時候,冷澈正要下車,司徒宸拉住了她的手:“澈兒,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太過激動。你要記得,我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
“司徒宸,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伯母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
“嚴重?怎麼個嚴重法?我知道了,是不是又昏迷了?媽!”
冷澈哭着跑到病房,卻見到被白布蒙起臉的母親。她不可置信的把母親臉上的白布掀開,見到了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雨柔面色蒼白,嘴脣更是白的滲人,渾身都沒有一絲溫度。冷澈摸着雨柔冰冷的手,不住揉搓,手中喃喃說着:“媽,你的手怎麼那麼冷?你放心,澈兒會讓你溫暖的。醫生在哪兒?我媽到底怎麼了?”
醫生站在冷澈的身後,沉默不語,司徒宸也只覺得心中酸楚不已。
雨柔伯母的健康就在眼前,卻沒有想到在一夜間……這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爲?澈兒她真是太可憐了!
“澈兒,不要任性了。”司徒宸心中酸楚,溫柔的把她抱在懷中:“伯母她……已經去了。”
“什麼叫‘去了’?”冷澈瞪大了眼睛望着司徒宸。
“就是,她已經去了……天國。”司徒宸艱難的說道。
“天國……我媽死了?不,不可能!司徒宸,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請你不要這樣子詛咒她!她是不會死的!媽媽,你開口說話啊,你不要嚇我!媽……”
冷澈哭着撲向雨柔,拼命搖晃,但雨柔還是靜靜的睡着,永遠不會清醒了。冷澈哭到聲音嘶啞,哭到頭暈目眩,最終無力的暈倒。司徒宸見狀,急忙抱住她,纔算避免了她的再次受傷。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一切那麼突然?澈兒該多難過!而我什麼都不能做……
司徒宸望着雨柔,想起她以前的溫柔和善,心也酸楚難過。他望着懷中哭的不成人形的妻子,對雨柔輕聲說:“伯母你放心,我會把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的,你就放心走吧。至於澈兒,她會是我永遠的愛人。我向你發誓,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好好待她,一輩子與她不分離。所以,你就安心吧。”
司徒宸說完,向醫生交代了幾句,然後把冷澈抱回車上。他緊緊的抱着冷澈,好像抱着一個珍貴的工藝品。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眼前竟會浮現出蘇藍猙獰的微笑,心也猛地一震。
蘇藍……不,不會是她。就算再恨冷澈,她也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因爲她沒有任何理由殺人。難道雨柔伯母真的是自然死亡,是我想多了?唉……
司徒宸望着窗外墨色的夜空,望着懷中的妻子,只覺得一場暴風雨就快到來了。
……
雨柔的葬禮舉辦的非常隆重。
冷澈一身黑衣,胸戴白花,臉色蒼白,腹部的隆起卻已經很明顯了。司徒宸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凝重,緊緊握着冷澈的手,對各個來賓禮節性的回禮。他的目光只在冷澈身上停留,眼中全是遮掩不住的寵溺與關切,看的蘇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爲什麼會這樣?會什麼會用這樣溫柔的目光看着她,卻不看我一眼?難道我就是這樣不堪嗎?
“澈兒,伯母的事我也很難過。你一定要好好的!”蘇藍強忍住心中的醋意,不動聲色的把司徒宸的手掰開,緊握住冷澈的手,不讓他們二人再有接觸的機會。處於悲憤迷離狀態下的冷澈什麼也沒有察覺,可司徒宸眼中已經迸出憤怒的火焰。
“謝謝你。”司徒宸冰冷的望着蘇藍:“蘇小姐可以去登記處登記名字,然後賞臉去吃些東西。”
“請讓我陪着澈兒。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是多麼的可憐!伯母看起來那麼健康,可是誰想到……澈兒,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再想了!”
蘇藍的話語引發了冷澈新一輪的傷感。她呆呆的望着蘇藍,不知不覺間又淚流滿面。司徒宸急忙把她摟在懷中,威脅的望着蘇藍:“謝謝你的好意,蘇小姐還是快離開吧。”
“我可是一片好心!你怎麼……”